險局,破了。


    哎,鬆了口氣,麥穗急急忙忙把大夥聚到一塊把今兒發生的事學了一遍。


    麥文軒笑著摸摸麥穗的頭,“你呀,明明人那麽小,可這腦袋瓜裏的主意卻這麽多。事情現在總算是告一段落了,不過我瞅著這事懸乎。下月不是還有一次老夫人過壽?這個把戲不能再用一次啊!”


    “是啊,如果再用縣老爺肯定發火。這次他沒發火可不表示說他沒瞧出這裏麵的手腳,隻是剛好老夫人喜歡就順著老夫人的意思了吧!”麥穗娘咋說也是在照顧過麥文軒他們的爹娘,這裏麵的事總是懂得一些的。


    眼下分析一下,麥穗娘直覺情勢不容樂觀。


    “可是我們總不能遇到事情就老躲著吧?難不成把店關了再搬家?可是到哪裏不都有縣老爺這樣的官,到時候又往哪裏躲呢?”麥苗忍不住也插了話。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麥文軒歎了口氣。


    這點麥穗是有想過,可是娘和哥哥姐姐們擔心也不無道理。


    逃不是辦法,隻有走一步看一步,把關闖過去才行。


    “再說吧,這陣子我們不要弄出什麽動靜就是了。趙叔,你那邊我給你的新圖紙就不要做了,還是老三樣吧,生意淡點就淡點,隻要不倒搭錢就成。”麥穗想著眼下隻有這樣先維持了。


    “嗯,我那邊就先這樣辦了。”趙二吧嗒吧嗒嘴,同意了麥穗的主意然後就不說話了。


    這會兒家裏遇到的這個難題,他也幫不上啥忙。


    和官打交道,有幾張嘴都不夠說的。除非能巴結上比縣老爺更大的官,可話又說回來,要想巴結上就得下血本。可能收回來血本的銀子,也可能最後毛也不剩。


    “咱一個普通老百姓就是想開個店多賺點銀子,讓生活過得好點咋就這麽難呢!”麥穗忍不住歎息了一聲,然後拍拍三哥的肩膀,“過陣子三哥就要去考秀才了吧!早點考上了,咱家也就多少可以把腰板挺直了些。”


    “我就怕到時候考上了也沒中啊!”麥文軒無奈地搖頭。


    換了縣老爺,到時候動點手腳什麽的,誰中秀才誰沒中,可就不是單靠學問可以作準的事。


    這點麥穗也明白,所以她說:“看看吧,如果到時候縣老爺真是這意思,我們也沒法子隻好他要啥咱們給送啥了。”


    “……”大夥都不說話了,心情有點沉重。


    晚飯也吃的沒勁兒,都早早收拾好了,熄燈睡下了。


    這樣過了兩天,意外的風平浪靜沒什麽動靜。


    可是麥穗卻瞧出點不尋常,譬如說常看到王掌櫃的馬車來來回回從門前經過。打聽了一下,都是去的祁順鎮,都是去的商會和縣衙。


    這樣麥穗就留意了一下,發現每次王掌櫃的馬車都是去的時候慢回來的時候快,就好似去的時候車上裝了多少重物似的。


    莫非……麥穗細一琢磨,猜出了王掌櫃的道道。


    敢情這家夥已經開始四處打點,巴結新縣老爺了。


    那個腦滿腸肥的縣老爺一看就是個貪貨,貪財好色之徒,如今王掌櫃唱的這出戲怕是剛好趁了縣老爺的心意。


    這樣就不好辦了。


    如果這個王掌櫃真把商會和縣老爺的毛給捋順妥了,那不是自家的店鋪就要任人宰割了。


    想著,麥穗就著急起來。可是著急也沒辦法,眼下她沒有人家王掌櫃家裏財力雄厚,想走送禮巴結的路走不通。換走別的渠道,失去了蘭家這個靠山,她就真真是沒有能用上的人了。


    愁,連續幾天麥穗都因為這件事而傷神。


    麥文軒瞧出麥穗不對,暗下裏觀察了一下,便也知道她在煩什麽了。


    家裏現在麵臨最大的危機,他卻好似沒什麽能幫上忙的。


    思來想去,麥文軒還是覺得當務之急他先考試,然後中個秀才回來。當了秀才,他們家可就等於是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到時候,還怕那個縣老爺啥!


    這樣想,麥文軒這陣子就沒幫家裏忙活,又專心做學問了。


    迎接縣老爺上任還不到十天,就到了考試的日子。


    武則天時期的選取文人所弄的考試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也不複雜。沒有後麵時代的鄉試、會試那麽麻煩。


    考秀才就是到縣衙內由京城派到府衙,府衙派到縣衙的官請出試題,然後這些來參考的學子作答。


    答好的卷子將統一封禁竹筒裏,送回府衙,府衙選出秀才。然後考中的人三年後再來考,不過考場就變成了京城,負責監督考場的人據說不是太平公主就是上官婉兒。


    這個時候選出來的人,也不是狀元、探花,而是直接封官晉爵。


    麥文軒沒想過要去當官,隻想能中秀才。這個時代的秀才雖然也是沒有實權,不過卻有特權。秀才者可見官不跪,其家可以免除一切賦役。


    還有一點是最重要的,就是秀才不是官卻也有品階,算起來剛好和縣老爺平級。也就是說如果秀才在縣老爺管轄內犯事了,縣老爺無權抓人必須呈報給上級處置。


    “三哥,這次考試要不咱不參加了吧!”麥穗不放心,小手拉了拉麥文軒的衣袖。


    麥文軒卻是笑了笑,然後摸摸她的頭說:“怕什麽呢!該來的躲不過,我就不信這次去考試還能惹出什麽事來。別擔心我啦,我啊,肯定給你考中個秀才回來。”


    麥穗看三哥信心十足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打開胳膊上挎著的竹籃,從裏麵抓出幾把銅錢。


    “這裏是五十吊錢,三哥拿好了。等去考試的時候別和人犯口舌,該使錢的地方就要使錢。”


    點了點頭,麥文軒把錢放進包袱裏又和大夥說了兩句話,這才坐上馬車進城了。


    祁順鎮很大,是采然山附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裏最大的鎮,而縣衙也就設在了這個鎮上。


    也因為僅有這一個縣衙,所以來考試的人不少。


    麥文軒隨著馬車一路走來,遇到不少同樣來參考的人,可以說是絡繹不絕。


    等麥文軒到了縣衙外頭,看著慢慢的人,眉毛不覺挑了挑。


    “喲,又來一個。”把守縣衙的差役瞧了麥文軒一眼,隨即不耐煩的把手一伸,“你也是來參加考試的?”


    “正是正是。”麥文軒客氣的回著話,然後急忙從包袱裏掏出兩吊錢,規規矩矩放到了兩個差役的手心裏。


    不偏不倚,每人都有份。


    掂了掂手裏的銅錢,兩個差役樂了。


    正要開門讓麥文軒進去,卻忽然從身後傳來一聲斥喝:“慢著!”


    這一嗓子下去,麥文軒一愣,連兩個差役都跟著愣了。


    三人一塊回頭,就瞧見一個一臉絡腮胡,眼睛大的好似老虎卻露著凶光的男人。


    “邱捕頭!”兩個差役一看清來人腰也彎下去了,說話聲由剛剛的五大三粗也變成蚊子聲了。


    邱捕頭看著下屬恭敬的模樣,滿意的一捋胡須,隨後又怒瞪麥文軒道:“這裏是考試的地方,閑雜人等是隨便來的?”


    “這位大人,學生也是來考試的。”麥文軒看這人端著官架子,急忙客客氣氣地說,然後掏進包袱的手一頓,摸出來兩吊錢。


    上前兩步,麥文軒把錢放進邱捕頭手裏頭,剛要說話不想這邱捕頭看都不看一眼就把兩吊錢給扔到了地上。


    “呼啦”一聲,串錢的繩子散開,錢灑落了一地。


    “這麽點錢就想打發了老子,你當老子是要飯的啊?”高聲怒吼了一句,邱捕頭本來就有些駭人的臉因為怒氣更顯幾分猙獰。


    麥文軒看邱捕頭這架勢也猜出了幾分,急忙又摸出了七八吊錢,打算一塊都送上去不想人家邱大捕頭還是麵不改色,看都不看他送上來的銀子。


    碰了一鼻子灰,麥文軒把銅錢放回包袱裏,咬了咬牙從腰間摸出來一錠元寶。


    這可是五兩銀子,早上吃飯錢娘偷著塞進他懷裏的。和麥穗一個意思,怕遇到小鬼攔路的時候打點人給行個方便用的。


    麥文軒隻是沒想到這剛第一個關卡就遇到了這麽棘手的人物。


    把銀子遞上去,麥文軒看邱捕頭接過去心說這次沒事了。


    可是這口氣還沒等放下,邱捕頭把銀子放到腰間的同時還是那句話:“別把我當小鬼隨便打發,要想進得去門這點銀子可還不夠塞牙縫的。看天也不早了,再有一盞茶的時間就要開考了吧!到時候門關上,那就,嘿嘿,來年請早。”


    “你……”麥文軒當下氣得滿麵通紅。


    拿了人家的還這樣嫌棄,麥文軒真懷疑這個人是不是誠心和自己過不去。按理說衙門的規矩就是拿錢給人方便,收了錢卻不辦事……


    麥文軒目光一沉,心咯噔一下就沉到了穀底。


    看來,不是這個捕頭和自己過不去,而是縣老爺和他們家存心過不去啊!


    “少囉嗦,要麽把大爺我哄樂了就讓你進去,要麽就給我滾蛋!”邱捕頭也沒耐心了。


    “嘖嘖……我這是瞧見了什麽?敲詐?威逼?”


    突然間加入的一個聲音,成功的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麥文軒的。


    這個聲音……是他!


    雖然隻聽過一次,但是足以讓他一輩子都難以忘記了。


    麥文軒僵硬地轉頭回去,待看清了來人後,他吞了口口水說不出話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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