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芽更是大吃特吃,足足喝了三碗粥,啃了三個窩窩頭,撐得肚皮溜圓溜圓直打飽嗝,她才嚷著要撐破肚皮停下來,吃不動了。


    麥穗娘一邊揀碗會,一邊笑著說麥芽沒出息,每次吃飯都跟強盜一樣用搶的。


    麥芽挺習慣了才不當回事呢,反倒是喜滋滋在院裏溜圈,說是消化消化食。


    看她在院裏邊走邊打嗝的滑稽樣,其他人都再也忍不住,各個曉得前仰後合,笑聲不斷從屋裏傳出來,到了院裏。


    笑過了,也吃好了早飯,大家分頭去忙。


    麥苗因為有綢緞麵的口碑袋,所以搬到采然山南麵後她就抽空去了一趟蘭莊的齊蘭繡莊。這片的繡娘都歸齊蘭繡莊管,她去簽了名領了牌後就可以正式接活了。


    這邊的齊蘭繡莊要比柳莊的繡莊公道很多,收活的時候不是四六分賬,而是六四分賬。聽起來好似一樣,實際上差了兩成。柳莊的繡莊四六分賬,他們拿六,麥苗拿四成。而這邊剛好掉了過來,麥苗拿大頭了。


    麥苗高興壞了,剛去領牌就接下了幾個活。算算最後瑩潤再劈去分成,最後能剩下一百個銅板。繡起來時間也不太長,最多半月就能完工。如果趕工的話,也就是十一二天的活。


    這會兒吃過飯,麥苗當然在趕工。山封了,就算他們家在山上住可以繼續打獵,可是也沒有辦法下山去換錢。再說縣老爺帶人上山狩獵,他們這陣兒還不能太往山裏去,萬一給撞到了還不知道會惹出多大麻煩。


    為此麥穗娘說了,他們幾個最多就是在家附近的林子裏轉轉,再遠了不準去。


    麥苗就覺得這會兒家裏的生計又少了一樣,她就得多接點繡花的活,能多賺就多賺。等到了冬天,家裏需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麥穗娘也忙著編竹簍,竹籃什麽的,和麥芽一塊。


    農村一般都喜歡貓冬,地都收了,家家戶戶就都開始琢磨賣點啥賺小錢,市場是火了可卻是賣東西的多,買東西的少。


    她們能趁著秋天地裏忙的時候多賺點是點,而且這竹籃什麽的也不怕存著,就趁著封山這陣子多編出來些,等封山令解除,她們就拿到集上去換錢。


    麥穗不會繡花,編竹籃也不拿手,就隻有拾掇屋子,洗洗衣服,然後整理院子。這些活不多,忙一陣就完。她是閑不住的人,看家裏沒有多少柴,就拿著斧頭去林子裏拾柴了。


    趙二因為答應麥苗給她做個繡架,吃過飯就在院裏鋸木頭。麥文軒跟著他一起忙活,幫他的時候也能學到不少東西。不過他沒敢明目張膽學藝,都是偷偷摸摸生怕娘會知道。


    麥文軒為了這事特意和麥穗商量過,讓麥穗幫著盯梢,注意娘的動靜。所以隻要是他聽到麥穗給的暗號,立即放下手裏的活跑到一半拿著鋸就開始鋸木頭。久而久之,從昨天到今兒個,麥穗娘隻要瞧他們看到的就是麥文軒在鋸木頭。


    “昨個做床的時候娘瞧著你就在鋸木頭,今兒做這沒幾根木頭的繡架你咋還在鋸木頭?”麥穗娘抬頭就瞧見在鋸木頭的麥文軒,忍不住泛起嘀咕就放下手裏的活走到麥文軒身邊,左瞧右看的,好似在懷疑著什麽。


    聽了娘的話,麥文軒愣神了一下,剛想找個啥借口遮掩過去,一旁的趙二就把話給接了過去。


    “大妹子,你咋忘了我昨個說的話呢?咱不是還要再蓋間小木屋嗎?蓋木屋說簡單其實也不容易,最少這木頭就是目前最頭疼的事了。我和軒娃兩個人,怕是十天半月內你瞧我們的時候,我們都是在鋸木頭。”趙二說著就笑了,手裏的活可沒耽誤,繼續修修砍砍的。


    麥穗娘這才明白過來,笑著摸摸麥文軒的頭,“鋸吧,鋸吧,不過你可得小心著點,本來木頭就不好弄,你一不小心給鋸壞了可就麻煩了。”


    “放心吧,娘。我小心著呢,再說不還有趙叔在一旁盯著嗎?我不會給弄錯的。”麥文軒揪緊的心這才放下來,心想今兒總算是把這事給瞞過去了。


    不過以往都有麥穗給遮掩著,今兒怎麽沒有?


    麥文軒在院裏掃了一眼,沒瞧見麥穗的身影。


    “娘,小妹呢?”


    麥穗娘這會兒回去做屋門口繼續編竹籃了,聽麥文軒問便答了一聲:“小穗啊!剛剛她說家裏沒有多少存柴,她去近邊的林子裏轉轉,拾點柴回來留著備用。”


    “哦。”麥文軒點點頭,眼睛卻在知道麥穗做啥去了後不停在附近林子裏尋摸,想找到麥穗的身影。


    看了半天,沒瞧見人影,麥文軒才無奈地收回視線。


    又鋸了會兒木頭,趙二卻泛起了難。他是會做繡架,準確說起來還真沒有他不會做的東西。隻是那會兒做繡架還是幾年前的事了,也隻做過那麽一次,現如今讓他做,他有點想不起繡架是啥模樣的了。


    這不知道繡架長什麽模樣,他可怎麽下料,怎麽做。


    正發愁的功夫,麥穗背著抱著又拖著好些柴回來了。


    麥文軒瞧見急忙放下手裏的活跑過去,把麥穗手裏和身上的通通接過去。


    “好些柴,小妹你也不勻著點弄,一氣弄這些多累。”麥文軒不舍得麥穗這樣累,心疼了就說了她兩句。


    麥穗卻是一邊擦額頭的汗一邊笑著回話:“這算個啥。這麽點木頭才幾十斤,和三哥你的份量比起來差太遠啦!”


    麥文軒知道她說的是上回自個兒受傷被她背下山的事,卻是更加心疼了。


    瞧出麥文軒臉色不好,似乎又內疚自責了,麥穗趕忙轉移話題:“趙叔,你給大姐做的繡架弄好了沒?我瞧著大姐可是眼巴巴等著呢!”


    “哪呀,我這不是犯愁呢嗎!”趙二歎口氣,就把自己犯愁的事說給麥穗聽了。


    豈料麥穗聽了後卻是笑得更大聲了,一點發愁的意思都沒有。


    她這一笑可把大夥都給笑愣了,尤其是麥文軒。


    “小妹,你笑的有點狡黠哦!”麥文軒愣了一下,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麽一樣,黑瞳閃亮閃亮的透著那麽一股子的精明。


    “還是三哥懂我,啥都瞞不過你。趙叔啊,這個你別擔心,繡架的事包在我身上,你等會兒哈!”麥穗說著把柴放到一邊的柴垛上,又跑到水缸邊舀了一瓢水把手洗幹淨了,轉身就回了屋裏頭。


    麥穗把濕漉漉的小手在衣襟上來回擦了兩下,就坐到了麥文軒的書桌前。研好墨,小心地拿起一張前幾天裁好的宣紙放到了桌上。壓著宣紙的鎮紙是麥穗前幾天找了一塊還算光滑圓整的石頭代替的,洗幹淨後瞧著也挺好看的。


    都弄好了,麥穗拿著毛筆沾了點墨,開始畫畫。


    畫的自然是繡架了。


    麥苗從麥穗進屋就瞧著她,看她拿毛筆不知要做啥,好奇心起來就放下拿著花繃子一邊繡著花一邊走過來瞧。


    瞧了會兒,麥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小妹,你這畫的不是繡架嗎?”


    “是啊,是繡架。”


    “你又沒敲見過,咋會畫呢?”


    “咋沒見過啊?大姐,你忘了我可是陪你去過一次柳莊的繡莊哦!”麥穗笑著說。


    麥苗愣了一下,“那次?你不是在外頭沒進屋嗎?”


    “可是我有看到院裏的繡娘繡花啊!她們用的那個東西應該就是大姐要的繡架吧?”


    聽了麥穗這話,麥苗更驚訝了,愣神的功夫手裏的針就紮進了食指上,惹得她叫了一聲,直喊痛。


    “大姐,你專心點啦!這樣分身,不紮手才怪。”麥穗聽麥苗喊痛,低頭瞧見她食指上滲出的血珠,放下手裏的筆把麥苗的手指拉過來放到嘴裏吸了幾口,“這樣就沒事了,不疼不疼了。”


    “你呀,我是大姐好不好!”麥苗把手指抽回來放到麥穗的小腦袋上輕輕點了點,然後蹲坐下來看著麥穗畫畫。“小妹,你這畫畫是跟大弟學的?”


    “不是啦,三哥隻是教我認字。”


    “那你咋會畫畫呢?”麥苗托著腮犯著嘀咕,她雖然不懂畫,可是也會看。小妹畫的簡直和繡莊的繡架一模一樣呢!


    “不知道,隻是看過就自然會畫了呀!”麥穗撇撇嘴,沒把這種事放在心上,更是沒當回事。


    畫好了,麥穗低頭把墨吹幹,然後拿著畫跑出去遞給趙二,“趙叔,你瞧是不是這個啦?”


    趙二納悶的把紙接過去一瞧,樂了。


    “小穗丫頭真巧,就是這個。有了圖紙,叔一會兒就把繡架給大苗那丫頭做出來。”趙二說著就把宣紙折了折掖到腰裏,拿著尺子就開始量尺寸,下料了。


    麥穗瞧著明天弄了會兒,就去給小雞張羅食。麥穗娘也放下手裏的活,進廚房張羅大夥的午飯。


    等把午飯做好要吃飯了,給麥苗做的繡架也弄好了。


    不過還差最後一道工序,就是精修。這個不像是昨個的床,打磨光滑就成。繡架是用來繡花的,而拿來繡花的布不是絲絹就是綢緞,都是把刮怕壞的。


    所以這繡架邊角就得修整地格外圓滑,用砂紙打磨也是要夠力度,把所有毛刺所有剌巴的地方都弄平坦,最好光滑到手摸上去感覺很細滑很舒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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