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聽理學說,六妹妹之所以這個時候回京,也是要回來議親的。”蘇柔嘉提到李理學的時候,整個人的眉眼都生動起來。


    蘇昭寧聽後,耳邊卻隻回想著單圓那一句話:“你有桃花劫。”


    桃花劫……這就是桃花劫嗎?


    回到定遠侯府的時候,已是夜色微濃。


    蘇昭寧與送自己回來的蘇瑾瑜告別後,慢慢走向自己的院子。


    她與那日回府一般心情忐忑,不敢推門而入。


    她甚至與那日一般,想的是同一個問題——她第一句話該說什麽?


    問,你與六妹妹是如何相識的嗎?


    問,你與六妹妹到底是什麽關係嗎?


    問,你要給我的驚喜,就是這一樣嗎?


    這真的一點也不讓人歡喜。一點也不。


    蘇昭寧將門推開,隻見房中空無一人。


    她也不知道是該鬆了一口氣還是該難過他第一時間都沒有回到他們的房間裏。


    坐到桌邊,蘇昭寧的手指不經意碰到了桌上的茶壺。


    壺壁尚有溫度。


    蘇昭寧騰地站起身,走向屏風那邊。


    隻見屏風後麵,仍然空無一人。


    所以,他是才出去了嗎?


    響聲從門口傳來,蘇昭寧抬起頭看向那邊。


    隻見南懷信闊步走進來,朝她道:“你回來了。”


    “嗯。”蘇昭寧低聲答道。


    她覺得她已經不想知道他要給自己什麽驚喜了。


    可越是控製自己不去想,越是忍不住。蘇昭寧忍不住脫口而出地問道:“你要給我什麽驚喜?”


    “原想明天同你說的。因為今日時辰已經晚了。但是你想知道,我這就帶你去見它。”南懷信笑著上前來拉蘇昭寧。


    見她?


    蘇昭寧想到今日長安侯府家宴上的蘇六姑娘提前離席,心底頓時一涼。


    她從未有過這樣軟弱的時候,她恨自己這般心胸狹隘、處事懦弱。


    蘇昭寧飛快地答道:“夜確實已經很深了,還是明天吧。”“就今天,好嗎?”南懷信低下頭,伸手摸了摸蘇昭寧的秀發,朝她請求道。


    蘇昭寧觸及他目中的溫柔,心倏忽之間柔軟下來:“好。”


    她答應了他,卻不知道這種柔軟是不是會刺傷自己。


    南懷信一臉喜悅地拉著蘇昭寧往門外走去。他帶她一路往外,真的走出了定遠侯府。


    蘇昭寧一顆心跳得飛快,臉也已經被夜風吹得冰涼冰涼。


    兩人甚至還用了馬,一直到出了內城才停住步伐。


    隻見南懷信推開一處院子,對蘇昭寧招手:“來,昭寧,我待你去見我給你的驚喜。”


    “這宅子也是定遠侯府的?”蘇昭寧聽到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她不知怎麽地,就想到了外室兩個字。


    南懷信輕聲答道:“以前不是,現在是了。我要給你的驚喜就在這裏。它已經等你許久了。”


    “真的……嗎?”蘇昭寧真的很不喜歡這樣猜忌的自己。可她就像當日的蘇柔嘉一樣,怎麽都控製不了自己的想法。


    直到,南懷信真正與她介紹:“就是它!昭寧,你我初見是因一池水,如今我就尋到了這樣一汪池水。它天生有溫度,你我隨時可以泡在裏麵。”


    “泡在裏麵,吃荔枝。”南懷信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顆荔枝,隻見他把荔枝的殼迅速剝去,露出那白嫩的果肉來。


    將荔枝放到蘇昭寧的口中,南懷信道:“我們一起吃。”


    到口的荔枝被咬了一半出去,蘇昭寧不知道自己如何就被帶入了那溫池之中。


    南懷信同樣站在水的中央,氤氳的水霧,包繞在兩人周身,他伸手將蘇昭寧拉到自己的身邊,低頭輕挨著她的鼻尖問道:“你是誰?”


    同樣的場景,初見時候的畫麵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她被人救起,慶幸地看清楚救自己的人不是四皇子。但她不知道他是誰。


    不過,現在她知道了。他是愛自己一生一世的人。


    什麽蘇六姑娘,什麽馬車旁的一笑,都不重要。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心中就隻有自己一個。


    “我是南懷信的夫人。”低眉間女兒家的嬌羞姿態盡顯。似水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狡黠,蘇昭寧用手環住南懷信的脖子,踮起腳尖,貼近麵前人的耳邊,輕聲問道,“你又是誰?”


    眉頭一簇,臉上沒了那抹從容,蘇昭寧的一舉一動,都像小貓撓在了他的心上。南懷信輕笑一聲,把蘇昭寧往胸前拉了拉,俯身就咬在了那一張一合的唇上,話語聲近似呢喃的:“怎麽都沒發現,我乖巧的夫人現如今都學壞了,你說說作為夫君,我該如何……*才好。”


    低醇的嗓音,帶著絲絲沙啞和動情的味道,蘇昭寧把摟著南懷信的手收緊了些,重重地回咬了一口,“你是我一個人的。”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兩人間彌漫開來舔了舔唇上的腥味,南懷信揚唇笑道:“是,你也是我一個人的。”


    暖池裏麵,一汪春色蕩漾開來。


    兩人的低語聲在其中響起:“你今日送誰回城了?”


    “一個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比我還重要嗎?”


    “當然不。陛下看重對方是陛下的事。在我的心裏,你比誰都重要。”


    蘇昭寧的笑意深入了心底。果真是這樣,就是個誤會。她嘴上說著不信單道士的話,心底還是受了影響。


    一個同樣充滿醋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我送的這個禮物呢?比陳天揚送的那花海如何?”


    “這麽久的事情你怎麽還記得?”


    “到底如何?”


    “我說過,那根本就不是送給我的。他隻是托我照顧。”


    “你不喜歡這暖池嗎?”


    “喜歡。好了,你送的好。你送的都好。隻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什麽大度、什麽理智,都去一邊吧。相愛的人看對方,總是好得讓人生妒忌的。別人多看一眼,也懷疑要來搶。


    總有一種身懷至寶的感覺。誰也在覬覦我的至寶。但那就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你是誰?”


    “我是南懷信,你的夫君。”


    “你是誰?”


    “我是蘇昭寧,你的夫人。”


    這一輩子還會有多少風雨和困難都不重要,隻要有彼此在,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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