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口無遮攔,南敏行看到七公主身上的衣著就脫口而出道:“娘你們三個人的衣裳一模一樣哎。”


    白氏見到七公主的時候,就猜測七公主是女掌櫃口中說的定衣人。如今聽南敏行這樣直白說了,她就解釋道:“我與昭寧也是聽掌櫃說這是兩件廢了的成衣,這才試試。不是有心冒犯七公主的,還請公主您見諒。”


    七公主望著白氏和蘇昭寧,笑道:“瞧周夫人這話說得,我又不是母老虎。就算是母老虎也不能如此獨斷。”


    “隻不過,我也許久未見到定遠侯夫人和周夫人了,今日就同行如何?”


    七公主這是第二次邀約蘇昭寧和白氏了。不管她怎麽表現得沒有架子,但公主就是公主,蘇昭寧和白氏都知道答案隻能有一個。


    白氏拉住蘇昭寧的手,邀道:“那咱們就一起沾沾七公主的光吧。”


    蘇昭寧知道白氏這是在安撫自己,她同七公主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上馬車前,七公主同蘇昭寧道:“這老婆子你就讓她回府複命吧。有本公主在,還怕有什麽不安全的不成?”


    蘇昭寧牽著南敏行的手,答道:“不瞞七公主,小世子如今就黏這婆子得緊。要不,臣婦讓小世子和老婆子都一同回去?”


    南敏行一聽蘇昭寧又要趕自己回去,忙一臉不情願地看過去。


    蘇昭寧又握了握南敏行的手,說道:“帶著孩子其實諸多不便。他在外吃不得東西,一吃外麵的東西就拉肚子。”


    七公主看了眼南敏行,又看了眼老婆子,說道:“行吧。那你們兩個送小世子回府。”


    南敏行不甘願地衝蘇昭寧道:“娘,我不想回去。我不吃東西,我就看著你吃。”


    七公主在旁幫腔道:“孩子都喜歡出來玩,一頓不吃也沒有什麽要緊的。定遠侯夫人不如就讓小世子跟著呢。”


    蘇昭寧對南敏行正色道:“你答應過娘,出來的話要聽娘的話。如今你是要違背承諾嗎?”


    “孩子氣這樣重,娘以後可不敢相信你了。”蘇昭寧這話說得有些重,南敏行吸了吸鼻子,隻好不再堅持己見。


    七公主望了蘇昭寧一眼,也沒有再勸。


    她看了一眼侍衛,侍衛立刻上前請走了南敏行和老婆子。


    蘇昭寧就跟在七公主身後上了馬車。


    馬車裏麵,七公主待白氏和蘇昭寧頗為熱情。


    她主動介紹起了準備去的地方:“瓊漿玉液館最負盛名的就是酒,那處的酒十裏飄香。就是隔著再多的美味佳肴,那酒的香味也是蓋不住。”


    白氏配合七公主的話題,她說道:“竟有如此美酒,那定要嚐嚐?”


    “周夫人也好杯中物?”七公主問道。


    白氏答道:“平日也喝一些。公主亦喜嗎?”


    七公主答道:“過去不常喝。先夫去世後,我常飲一些。”


    說這話的時候,七公主目光很明顯地往蘇昭寧那邊看了一眼。


    蘇昭寧回望七公主,麵色坦然平靜。


    七公主心有不忿,再次主動挑起話題道:“不知道定遠侯夫人平日如何打發這孀居的日子?”


    白氏看出七公主是在針對蘇昭寧,忙打岔道:“這些傷心事,咱們還是不要提了吧。”


    七公主冷笑一聲,答道:“周夫人沒有我這樣的傷心事,當然不能感同身受。隻不過定遠侯夫人應當是能體會的,所以我想與她探討探討。”


    麵對七公主溢於言表的不滿和怨憤,蘇昭寧由始至終都十分淡定。


    她回答七公主道:“臣婦能活下去,全賴陛下一份恩賜。這份恩賜,如今陛下同樣給你公主您。臣婦希望公主亦能有所寄托,收起悲傷。”


    “本公主沒有定遠侯夫人你這樣的好脾氣!”七公主大怒道。


    她拍著馬車中的桌子對蘇昭寧吼道:“你克死了自己的夫君,難道就不怕午夜夢回時,南懷信回來找你嗎?”


    “夫君若能入夢,是臣婦的福氣。”蘇昭寧知道今日的七公主必有所動作。她穿上這件衣服後,又見到七公主傳同樣的衣服,她就猜測今日就是動手的這一日。


    所幸在來林記布莊前,蘇昭寧就做好了安排。她得知七公主比照著自己和白氏的身形做了兩件衣服後,就叮囑了白術。若她未能在一個時辰內回來、又或是南敏行獨自回來的話,就讓白術趕緊去四皇子府報小樹的名字。


    她要找的不是侍衛小樹,而是那個借小樹名字出現的人。


    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就習慣了依靠她。因為知道南懷信回來了,所以蘇昭寧才敢以身作餌,讓七公主的陰謀完全暴露出來。


    而蘇昭寧此時並不知道,一旦下了決心動手的七公主,心狠手辣程度絲毫不亞於六公主。


    南敏行和老婆子並沒能順利回定遠侯府。在路上,侍衛就直接對他們這一老一小動手了。


    刀光直接從馬車簾子縫隙間照到眼睛上,老婆子一腳踹向那侍衛。


    侍衛根本沒有想過對付一老一小要如何謹慎,孤身行動的他直接就被踹倒在地上。


    侍衛感覺到老婆子的腳力根本不似個老人。他知道自己是上當了。


    侍衛忙往懷裏去掏煙火信子,想要通知七公主。


    可是他的手就停留在衣襟之中,再也沒能伸出來。


    侍衛看到對方匕首過來的時候,想的是,先穩住對方,說些身份不明的話來迷惑對方。比如假裝是三皇子的人?


    可惜,對方根本就不需要侍衛的回話。


    南懷信直接就將讓其被割喉斃命。


    南敏行站在南懷信的身後,看著那地上的屍體,他小聲道:“小樹,這人死了嗎?”


    南懷信回答道:“已經死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們趕緊去救娘!”南敏行指向那侍衛先前用來拖馬車的馬,喊道,“小樹,立刻去救我娘。我命令你。”


    南懷信確實無比擔心蘇昭寧。他認出了石三娘,卻不知道七公主到底要算計什麽?石三娘又同他的昭寧說了多少。


    退一萬步,就算石三娘一開始就同昭寧說了七公主找過她並有所預謀,而昭寧也早有提防。但是,七公主會不會做出什麽昭寧預料不到的事情?就算昭寧全都預料到了,也不害怕,他擔心、他害怕啊。


    南懷信抱著南敏行在馬上一路疾馳,除了想見到蘇昭寧,他心底沒有第二個念頭。


    就算她生他氣,就算她並不想看到自己,他也要去找她。隻要她安然無恙,他怎麽樣都行。


    在七公主和蘇昭寧原本待的地方,此時已經是一片狼藉。


    白氏驚魂未定地看著受傷的七公主,她又是擔心又是畏懼,又是惶恐又是焦急。


    “公主,臣婦有罪,臣婦牽連了你。”白氏同七公主下跪道。方才七公主是為了替她擋箭,才受了傷。


    白氏對七公主的畏懼大過擔心。


    而內心深處,她如今最是焦慮的還是蘇昭寧的下落。


    白氏同七公主稟道:“臣婦女兒下落不明,臣婦懇請公主暫恕臣婦罪,讓臣婦去找女兒。”


    七公主親自扶起白氏,勸慰道:“周夫人不要擔心,我的侍衛已經發出了求助信號,一會就會有人過來了。”


    “是臣婦的錯。”白氏一直道歉道。


    七公主拉住白氏的手,十分真誠地道:“周夫人這樣說,就太讓我汗顏了。今日這群歹人,顯然是衝本公主來的。今日也是巧合,正好周夫人和定遠侯夫人的衣著都與我類似,所以是我連累了你們才對。”


    白氏回想方才黑衣人從天而降,直接就衝她們砍來的情景,此時仍心有餘悸。


    更讓她一顆心提在空中的是蘇昭寧的失蹤。


    “公主,您說那群人擄走臣婦女兒做什麽?”白氏真是站立不安。


    七公主一臉愧疚:“想來是他們將定遠侯夫人誤認為我了。這群人武功不凡,又全程都不發一言,想來是專業殺手。周夫人你與定遠侯夫人應當是招惹不到這樣的人。”


    “而我,唉,雖然我也想不到是誰要我性命。但終究殺我的可能性,是大過殺你們的。”七公主這樣一說,倒反而讓白氏想起一件事來。


    白氏立刻道:“我似乎聽到那群人說了一句陳將軍的名諱,而且他們的話除了陳將軍名諱這三個字,其餘字都根本聽不懂。臣婦懷疑,這是外域人。”


    “外域人?”七公主認真想了想,突然臉色一變,說道,“恐怕是南嶼人。我夫君就是他們殺的。”


    白氏越發擔心了,她說道:“公主,臣婦實在擔心女兒,可否先行回去?”


    七公主這次並沒有再攔,對白氏說道:“行,我讓人送你回去。我留在這繼續找定遠侯夫人。”


    七公主為白氏擋的那一箭傷在肩膀上,雖然刺得不深,但衣服上已經有些鮮血滲出來。


    白氏隻得道:“公主還是先回去包紮吧,這裏就留給侍衛們好了。如果有了昭寧的消息,還請公主第一時間告訴我。”


    七公主點頭應下,心裏卻在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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