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寧很清楚,蘇珍宜就是這次陰謀的策劃者。而這次的陰謀也不是十分高明。


    蘇珍宜要搶占的不過就是時機。


    珍妃不可能經常出宮,更不可能為了自己的事情經常出宮。


    所以,隻要這汙水沒在此刻洗幹淨,後麵的事就困難了。


    這件事,要在短時間內解釋清楚,最為困難的一環不是說服珍妃,而是說服周若慎。


    蘇昭寧能感覺到,先前湖亭裏的時候,周若慎是相信了蘇珍宜的陰謀的。


    他認為,自己是有意寫這情詩,也是有意約他去見麵的。總之,周若慎相信的是蘇珍宜,而不是自己。


    蘇昭寧真想踹周若慎一腳啊。他憑什麽就這樣自我感覺良好,認為自己會對他有意啊?


    大概是在這樣經曆過生死的時刻,身體會比心先一步做出行動。


    蘇昭寧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她就真的對躺在不遠處的周若慎踹了一腳。


    周若慎本身也是一肚子的水,蘇昭寧這一腳正好踹在躺著的周若慎肚子上。


    周若慎吐出一大口水,人也猛烈咳嗽起來。


    白氏十分心疼,但卻還是沒有鬆開蘇昭寧。


    如今這個禮部尚書府,就隻有她是護著蘇昭寧的。


    白氏對著周若慎嗬斥道:“逆子,還不將原委同珍妃娘娘稟告一遍,莫帶累了你妹妹的名聲。”


    被蘇昭寧一腳踹得身傷,內心更受傷的周若慎覺得,大抵在他娘心中,有了女兒,兒子們就都是草了。


    還好,他的弟弟還是一直扶著他的,他的妹妹周依依也在不停給他擦拭臉上的水。


    周若慎強咳了一聲,想要開口說話,卻引得自己吐出了更多的水。


    顯然,他和蘇昭寧兩個人都不適合馬上開口說話。


    蘇珍宜的臉上頓時有些掩不住的得意。


    蘇瑾軒站在蘇珍宜身邊,情緒反而更加內斂。


    珍妃出宮幫白氏舉行儀式,卻不能久留。就在蘇珍宜篤定珍妃要提前回府的時候,珍妃親自開口了。


    “既然定遠侯夫人如今身體不適,那麽就先休息一會吧。”珍妃看向白氏,說道,“此事事關定遠侯夫人清白,本宮就留下來做個見證。若事情了了,本宮再與你們主持儀式,如何?”


    白氏忙謝恩答謝珍妃。


    蘇珍宜聽了這話則神情變得十分難看。珍妃居然要留下來,她不用急著回宮嗎?


    蘇瑾軒若有所思地把目光在珍妃和白氏之間來回了一番。


    白氏雖然擔心蘇昭寧和長子周若慎,但珍妃決定留下來,這顯然是十分有利於周府的事情。


    蘇珍宜和周若慎有私情的事情若真的坐實,那有損的可不僅僅是定遠侯府的名聲。


    白氏就強壓擔心,親自陪著珍妃逛園子。


    蘇珍宜和蘇瑾軒待在外廳裏,心情十分鬱悶。


    蘇珍宜是擔心蘇昭寧的事還有轉機。


    蘇瑾軒則想的是,珍妃這個決定,到底是在賣白氏的麵子,還是在賣蘇昭寧的麵子。


    有了時間,蘇昭寧和周若慎就都能緩和過來。


    待大夫和醫女幫著壓出不少腹中的水,又吃過藥後,蘇昭寧就和周若慎一起去正廳同珍妃解釋今日的事情。


    蘇昭寧率先開口:“珍妃娘娘,今日的事情,臣婦完全是被冤枉的。”


    “我在被丫鬟領到湖亭去之前,一直和幹娘在一起,根本沒有同任何人傳過話,也更沒有邀請過任何人、寫過任何字。”蘇昭寧解釋道。


    她知道周若慎是個死腦筋,就列舉旁證道:“雖然水泡開了字跡,但大概的筆鋒還是看得出來。我可以當場寫一張紙,證明這並非我的筆跡。”


    白氏立刻讓下人遞上文房四寶。


    蘇昭寧落筆就把先前那紙上的話全部寫了一遍。


    自己與那紙張上的確實不同。


    隻是珍妃還沒有開口說話,蘇珍宜就在旁插言了:“二姐姐你臨摹本事一流,就是八鬥樓的上品《瑛神賦圖》你也臨摹得出來,更何況隻是變換個字跡。”


    “至於傳話、邀約什麽,你難道不可以再入周府之前就吩咐下人嗎?”蘇珍宜都懶得掩飾對蘇昭寧的惡意了,她隻想讓蘇昭寧這次再也翻不得身。


    蘇昭寧望向蘇珍宜,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指責:“三妹妹做這些話、說這些事,難道就不覺得良心過意不去嗎?”


    “你與我不和,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你又何必還牽扯到我大哥哥身上?你吩咐二哥哥的丫鬟做這些事,讓二哥哥以後如何在大哥哥麵前自處?”


    蘇昭寧完全將蘇珍宜的一舉一動猜了出來。


    一句你怎麽知道蘇珍宜險要脫口而出。她咬緊牙關,將那露餡的話吞回腹中。


    她怒視著蘇昭寧,不與其講道理,隻管潑髒水:“二姐姐何必轉移話題,你與周大少爺議過親的事情不也是人盡皆知嗎?”


    “這事,還真的不是人盡皆知。”周若慎突然開了口。


    所有人的目光就聚焦到了他的身上。畢竟除了蘇昭寧,周若慎就是唯一的當事人。


    蘇昭寧也神情略有些凝重。這位周大公子實在太不按條理出牌,她真的不知道對方準備說什麽。


    隻聽周若慎繼續說道:“我當日去長安侯府求親,並沒有稟明長安侯府的長輩。或者說,我當日隻是去與定遠侯夫人本人商量。”


    “我不心悅她,她也不心悅我。我求娶,不過是覺得兩人門當戶對,還算合適。所以就先去問了一問。但是在我問的時候,定遠侯爺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同樣向定遠侯夫人表明心意。”周若慎回想當日情景,不得不承認,蘇昭寧一開始就對他沒有半點情意。


    周若慎認輸道:“定遠侯夫人心意如何、當日的結果如何,顯然是很清楚的。”


    他其實就是有著一個大男人超乎尋常的自信。在當日的周若慎看來,當日的蘇昭寧實在沒有什麽不嫁給他的理由。在如今的周若慎看來,也覺得如今的蘇昭寧實在沒有什麽不心儀自己的理由。


    不過,蘇昭寧那一腳及時踹醒了他。


    想到自己落水時,蘇昭寧根本沒有過來救自己,周若慎就覺得,他大抵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這個認知有點讓他受傷,但他很清楚這是事實。畢竟他胸口現在都疼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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