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怎麽會病的這麽嚴重?”趙慧敏連忙放下手中熬了數個小時的湯,放到一旁,想要去拍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宋巷生用手捂著唇,繼續輕咳著,卻躲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趙慧敏的手還保持著伸出去的姿勢,因為她的避讓,顯得有些尷尬。


    宋巷生靠在床邊的位置,等氣息稍順,“趙女士,今天來,是有什麽事情?”


    趙慧敏想要上前,卻在她寡淡的目光下,止步不前:“我聽說你病了,給你熬了些湯,你嚐嚐合不合胃口。”


    趙慧敏想要在桌邊給她倒湯,宋巷生卻扯著唇角拒絕了,“不用了,我不想喝。”


    “生病了,正是要補充營養的時候,多少還是吃一點……吃一點胃裏會舒服些。”趙慧敏急急道。


    宋巷生眉眼微微掀起:“趙女士,我會吃飯,不過……我跟陳家一向不合,你拿來的東西,說實話……我並不敢吃。”


    她語調清淺,但眼神防備。


    趙慧敏拿著湯的手僵了下,“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麽會害你,我……隻是想要補償你。”


    補償麽?


    宋巷生細微的扯動了唇角,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補償兩個字彌補,她也早就不需要了。


    南風瑾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出現在病房裏的趙慧敏,並沒有詫異。


    而是直接走到床邊,“再量一遍體溫,我們該回去了。”


    趙慧敏:“……還是再留院觀察一天吧,我看巷生的臉色不怎麽好。”


    南風瑾眸色頓了頓,視線落在宋巷生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她開口。


    但宋巷生卻是連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


    南先生墨色的眸子染上了森冷怒意。


    ……


    回到家中的江君驍,徑直就去了書房。


    江母隻當他是找江父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便也沒有放在心上,繼續泡茶。


    然而,很快的樓上開始傳來響動。


    “我要娶她。”


    江君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什麽脾氣,自然也知曉他是有什麽打算,但還是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說了。


    因為他明白,但凡是他表述的委婉一些,江父都不會放在心上,隻當他是在使性子。


    “既然你想結婚,那正好,我昨天還正在跟你溫伯父商談,你跟沁檸的事情也該定下來了,我看下個月的初十就……”


    “爸,咱們父子兩個在這裏,就沒有必要玩裝傻充愣那一套了不是,我要娶reborn,不是溫沁檸。”江君驍說道。


    江父:“沒有可能。”


    江君驍手指撐在寬大的桌前,微微弓著腰:“爸,我今天就是想要跟您知會一聲,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娶她。”


    “你決定個錘子!”江父是的脾氣一向很衝,聽到他的話,頓時火大的就抄起桌邊的煙灰缸,朝他扔了過去。


    江君驍側身躲過,煙灰缸“砰”地一聲落在地上,棱角碎裂。


    江母趕到的時候,正好聽到書房內江父滿是怒火的聲音,“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除非我死了,否則我絕對不會同意,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在江父看來,娶宋巷生回來,這不是娶了個兒媳婦,而是娶了個麻煩進門。


    如今關於陳家真假千金的事情已經鬧的沸沸揚揚,陳家那是個爛攤子,再加上還有個不清不楚的南風瑾,這樣的女人怎麽配當江家的兒媳婦。


    江君驍:“我愛上她了,這輩子如果娶不到,我就終生不娶。”


    “你這個混賬東西!你是翅膀硬了,敢跟你老子這麽說話!!你給我跪下!”他越是強硬,江父就越加的生氣。


    江君驍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


    “混賬東西,我讓你跪下聽沒聽見!”


    “爸!”江君驍厲聲叫了一聲,聲音喑啞像是破鑼,一慣漫不經心的眼眸裏盛滿的隻有不甘,“我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手裏的提線木偶,你看上了溫家的家世,想要門當戶對,可我不稀罕!”


    不是他愛的那個,元首的千金又如何?


    他本身也不是什麽誌向滔天的野心家,老婆孩子熱炕頭,足以。


    “沒大沒小,這就是你跟自己老子說話的態度!”


    “爸,我沒……”


    “逆子!我讓你跪下!!”


    江君驍不認為自己有任何的錯誤,但在最後卻還是——


    “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跪下,不是認錯,隻是因為他是自己的父親。


    江父怒火滿滿的看著地上跪著的兒子,眼神在書房裏轉動,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


    隨後就是藤條鞭打在身上的聲音,江君驍的唇齒間溢出門吭聲,“我讓你小子倔,讓你強!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不省心的東西!”


    “那個女人,進不了我們江家的門,你小子給我記清楚!”


    江君驍脊背挺得筆直,咬牙道,“我會娶她!”


    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要娶她。


    如果是他先一步在多年後遇到她,如果沒有南風瑾的處心積慮,她早就是他的了。


    “我讓你娶!老子今天就打斷你的腿,看你還給老子強!你這個不省心的東西!!”


    他給他安排好了一條康莊大道他不走,非要死心眼的走上一條不歸路!!


    鞭打的聲音再一次傳來,江母再也忍不住衝了進去,當她急急忙忙推開書房的門,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眼淚就流了下來。


    隻見江君驍身形筆直的跪在書房的中央,身上的襯衫已經被皮鞭打出了道道裂痕,眉骨到下頜處有一道傷痕,泛著血珠,看起來格外的駭人。


    江母看到這樣的情景,一把上前,牢牢的握住了江父再一次準備揮下的鞭子,大聲喊道:“江鎮眠!你瘋了是不是?!這是你親兒子!!”


    江父拽了兩下,沒有成功,於是索性扔了鞭子,看著江君驍狠厲道:“我就是要打死他這個不孝子,我看他是被那麽女人灌了迷魂湯,我這是在打醒他!!”


    “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這麽大動幹戈,你要是把兒子打出什麽毛病,我跟你拚了!”


    江父甩開手:“你,慈母多敗兒!”


    就在江父與江母爭執的時候,跪在地上的江君驍猛然起身,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從書桌的夾層中掏出了江父曾經在拍賣行上高價拍下來的一柄古董匕首。


    他的這一動作,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等江父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江君驍後退數步,將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還是那雙流痞的眼眸,還是那般無所謂的態度,但這一刻,沒有人可以忽視他的認真。


    “君驍,把刀放下。”江母看到他的動作,嚇得三魂沒了七魄,頓時眼前一黑,差一點就直接暈厥過去。


    江父連忙扶住了她,指著江君驍手指都在顫抖,“你……你這個孽障……想要用這種方式逼我鬆口?!把刀給我放下,你這個混賬東西,你是準備氣死我是不是?!”


    在他的咒罵聲中,江君驍抵在胸腔上的匕首微微用力刀尖已經刺了進去,身上的襯衫開始溢出血水來。


    江母嚇得尖叫,江父臉色鐵青。


    他的聲音像是從喉骨中擠出來的一般,所言所行如同困獸之鬥,“既然您一定要反對,那我今天索性就挑明了,如果這輩子不能娶到宋巷生,我活著也沒有什麽意思,還不如……”


    “江、君、驍!”江父還沒有說話,江母已經繃不住了,眼淚像是失控的水龍頭,“把刀放下,咱們有什麽事情好好說。”


    江父一臉鐵青的看著一臉決然的江君驍,臉色鐵青到了極點,手指一顫一顫的隔空指著他道:“混賬東西,有膽子你……”


    “住口。”江母護犢子的厲聲製止了江父剩下的話,“我兒子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我也不活了!”


    江父鼻孔裏冷哼一聲,但到底是沒有再開口。


    江母轉而柔聲安撫江君驍道:“君驍,聽媽的話,咱們先把刀放下,你想要娶誰,咱們都可以坐下好好聊……”


    江君驍:“媽,我是真心的。”


    江母:“好,好……媽知道,你先把刀放下。”


    與江母不同的,江父一百個不相信這麽個混不吝的東西會真的自殺,咬牙道:“你有本事就捅下去,也讓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這個膽,你長本事,敢拿自殺嚇唬我們!”


    江母陡然轉過身,像是不認識江父一般的瞪大了眼睛,道:“你說什麽?”


    “我說他是在做戲,根本不……”話語聲還沒落,兩人就看到一道血光,江君驍“噗通”一聲,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地上——


    江母在刹那間目眥並裂。


    “不……”江母急急的喊出這一聲,雙腿一軟,也倒在了地上。


    江父也好不到哪裏去,整個人在刹那間連呼吸就凝滯了。


    江君驍的匕首甩在了一邊,身旁是還在滾落的水晶筆筒。


    那時江父在千鈞一發之際順手甩出去的,因為緊急,沒有注意方寸,直直的就砸在了江君驍的腦門上。


    當即整個人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等他稍微反應過來的時候,江父已經氣急敗壞的走了過來,“啪”的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他的臉上。


    江父雖然在麵對他的時候,一向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但還從來沒有發過這麽大的怒火。


    “你這個混賬東西!”


    “瘋了,瘋了,我看你是真的瘋了!”江父麵部的肌肉都在顫抖。


    江君驍脊背挺得直直,麵色繃得很緊。


    瘋了,瘋魔了,早就是了。


    但他隻是瘋魔了,而不是真的傻了,他是一名醫生,對於人體的器官和經絡,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他剛才那刀下去,頂多就是看上去出血量嚇人,實際上根本不會出什麽太大的危險。


    頂多就是……受點罪。


    他演這麽一出,不過是為了將主動權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他拿自己的性命做了一場豪賭。


    賭身為江父獨子的自己,在二老心裏的重要性。


    或許他們對於宋巷生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不滿,但就算他們心中有再合適的人選,如果他這個獨子不在了,這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這是一場豪賭,而他孤注一擲存的是必勝的心思。


    江母此時也看清楚,匕首並沒有捅進他的心髒,那血是匕首錯開時在皮膚表麵劃出來的,這才從地上站起身。


    幾步走到他身前,用力的將他抱在懷中,一邊哭著一邊捶打著他:“你這是要你媽的命啊,有什麽不能好好說,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江父看著這一幕,轉過身,背對著兩人,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就是好像……在一瞬間,就蒼老了很多。


    當江母扶著江君驍去包紮傷口,江父這才撿起地上的匕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冤孽啊,都是冤孽。


    江君驍的傷口不深,但是江母隻要聯想到他剛才危險出格的舉動,就還是忍不住的落淚,“君驍,今天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做了……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商量著來……你喜歡她,非她不娶,跟媽好好說說不行嗎?媽就你這一個孩子,你今天這是……這是,要我的命啊……”


    如果江父那裏可以說的通,江君驍也不會願意走這一步。


    他這個人,看似荒唐,實則什麽時候都順著自己的父母,唯獨這一次,他也會想要無所不用其極一次。


    江母看著一言不發的江君驍,手指在他臉上的那道傷痕旁邊輕輕的觸摸了下,啞著聲音問道:“疼嗎?”


    江君驍將臉側向一邊,低低說了一句,“媽,我這輩子除了她,不可能娶別人。”


    江母聽著兒子的這句話,不知道是該欣慰於他的癡情,還是感慨於他的死心眼,“你該知道你父親……希望你娶的溫家小姐,是替你的將來著想。”


    江君驍:“我不需要借女人的勢,辦事。”


    江母:“可你曾經不是……也喜歡過溫家小姐?”


    江君驍抬眼看著自己的母親,他說:“從未……“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隻是當年的溫沁檸,在某一瞬間,讓我想起了以前戲弄過的姑娘,多看了兩眼,罷了。”


    那時候,身邊的兄弟一個個都渾的很,學習沒幾個上心的,倒是聊八卦一個個積極得很,見他目光有異,這謠言也便起來了。


    江母聞言,也不知道這心中到底是什麽感受,半晌一閉眼,“也罷,今天你先歇著,我去找你爸談談……”


    說出這句話的江母,心中有些感慨萬千,她一直以為隻是因為宋巷生那姑娘長得好看,迷惑了兒子這顆放蕩的心,卻從來不知,她這個混不吝的兒子竟然是早就情根深種。


    在江母要關上門離開的時候,江君驍翻了個身,說:“媽,我說真的,我隻要她。”


    江母“嗯”了一聲,算是給了他回答。


    ……


    陳恩瑞這兩次折騰進醫院,身體比較虛弱,換上粉白色的連衣裙,頭發微散開的模樣,倒是真的有了幾分楚楚可憐,病弱西子的姿態。


    她站在夜色會所的門外,幾番猶豫之後,還是走了進去。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找人還是……”


    她的裝扮,跟會所內的環境格格不入,自然一進門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畢竟這年頭,在外麵玩慣了葷素不忌的,總是會想要再挑戰一下看上去良家一點的。


    暗地裏已經有不少人,試圖在蠢蠢欲動。


    陳恩瑞一直都是走淑女路線,為了在南風瑾跟前維持出塵不染的形象,這種地方從來沒有真正的踏足過。


    對於陌生環境以及……昨天打電話那人的位置,讓她整個人的神經都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


    夜色內燈紅酒綠,廳內是不斷扭動著身體彼此貼身熱舞的男女,陳恩瑞站在不起眼的位置,等到這那人的到來。


    隻是十分鍾過去了,還是沒有等到她要等的人。


    直到……


    一個看上去俊朗透著書卷氣的男人,麵帶微笑的朝她走了過來,因為周圍的環境太吵,他說了句什麽,陳恩瑞並沒有聽清楚。


    男人朝她稍微靠近了一些,“我是錦瑟,請問……是陳小姐嗎?”


    陳恩瑞打量他一眼,正在揣測他的身份。


    錦瑟淡笑著任由她打量的同時,說道:“我是來接你的……你不用緊張,我也是這裏的男陪,我先帶你去換衣服,你的工作上麵已經安排好了。”


    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在話裏將她跟他化為同一等位的階級,陳恩瑞的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但如今她有把柄在,也沒有說什麽。


    隻是倨傲道:“我要見昨天跟我打電話的人,我有事情要跟他商談。”


    錦瑟笑容不變,“……那人說了,讓你先接完今天的客人,他自然會見你。”


    陳恩瑞握緊了手掌:“他到底是誰?帶我去見他。”


    錦瑟:“抱歉陳小姐,這點我恐怕做不到,希望你還是不要為難我一個傳話的……時間不早了,客人已經在等著,陳小姐再磨蹭下去,客人該等急了,夜色的規矩,從來都沒有讓客人等著的道理。”


    半開放式的包廂內,相較於衣著清涼的兔女郎和隻有兩片布料的舉止大膽的小姐們,穿著粉白裙子,麵容幹淨的陳恩瑞從一進來開始,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其中一人喝了點酒,是剛剛從洗手間進來的,剛才經過大廳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陳恩瑞,如今見到人出現在自己的包廂裏,當即就醉醺醺的靠了上來。


    “這個小美人以前怎麽沒有見過?新來的?”


    錦瑟笑了下,“是,剛到的新鮮貨色,老板的意思是先讓幾位嚐嚐鮮,也想要經幾位老板的手先調教調教……”


    他頓了下,附耳在醉熏男人的耳邊輕聲說道:“……各位老總可以隨意,隻要給人留口氣,讓我們好交差也就是了。”


    男人了悟的笑出了聲,從口袋裏掏了幾張鈔票丟給了他,之後……手指就徑直摸向了陳恩瑞的臀部。


    “啪”陳恩瑞揚手就給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男人不是善茬,不打女人這條在他這裏根本不存在。


    當即臉色一變,一腳就踹在了她的肚子上,“媽的,賤人,出來賣還裝什麽清純!”


    在場的人不少,卻沒有一個人會出來勸上兩句。


    原本都是出來花錢買個痛快,不識趣還來賣,自然討不到任何的好處。


    陳恩瑞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這一腳下來,直接就讓她半天沒有爬起來,偏偏男人還不解恨,覺得自己被一個女表打了,在眾目睽睽之下丟盡了麵子,將人拽著頭發在沙發上,就扯開了她的衣服。


    說是要先給大家嚐嚐這新來的女表到底是什麽滋味,打個頭陣。


    頓時叫好聲和歡呼聲一片。


    陳恩瑞掙紮了兩次,卻每一次換來的都是兩耳光,直打的她耳鳴眼花。


    錦瑟就那麽站在門口的位置,沒有離開,因為現場的環境騷亂,也沒有人注意到他這邊異常的舉動。


    整個包廂內都充斥著陳恩瑞的尖叫聲,但這些尖叫跟大廳內轟響的音樂聲和躁動的人群相比起來,就顯得太過微不足道。


    沙發上的運動,將整個包廂內的氣氛點燃,不少人都開始對著懷中的小姐動手動腳起來,現場一片混亂。


    漸漸的陳恩瑞就不再反抗了,身體上的疼痛,讓她暫時的選擇了順從,讓自己少受一點苦。


    她的打算,錦瑟都看在眼底,悄悄的在包廂內走了出去。


    “孫少……李總和吳少都在,說是來了個新鮮的,玩的開,正想要讓您去看看……就在前麵的包廂……”


    孫琪剛喝了兩杯酒,此刻興致正濃,這吳少和李總跟他的興趣愛好相同的很,三人平日裏沒有少在一起玩,如今聽到錦瑟這麽說,當即就來了興致。


    “帶路。”


    錦瑟微笑,“這邊請。”


    孫琪一進門就看到了沙發上糾纏的男女,頓時就笑出了聲,“吳少,你這是剛一回國就找上了個浪的,怎麽連個房都不開?”


    吳少滿頭是汗,“這有觀眾的感覺和沒觀眾的感覺可不一樣,看看這小娘們,真他娘的和我的胃口……以後爺好好疼你。”


    孫琪見他這般模樣,有些好奇是什麽女人,能讓女人堆裏玩了不知道多少的吳少露出這種神情,便走近了兩步。


    在錦瑟離開的空檔,吳少為了玩得盡興,給陳恩瑞灌了藥,此刻她意識不清,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在靠近,一場風暴即將到來。


    等孫琪越是走近,就越加覺得眼前的女人有些熟悉,但是他最初根本沒有往陳恩瑞的身上想,隻當是以前有過關係的哪個小姐。


    但是當陳恩瑞的臉露出來的那一瞬間,孫琪整個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把上前拽住了陳恩瑞的頭發,“賤人!”


    吳少愣了下,“你們……認識?”但隨即又說道:“孫少要是想試試,還是再等兄弟兩分鍾……”


    孫琪卻根本聽不進去他說的這些,自己的妻子就在他麵前躺在另一個男人身上,這樣的奇恥大辱,孫琪根本沒有辦法忍受。


    他拽著陳恩瑞的頭發,就把人直直的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吳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抽身躲開。


    陳恩瑞此刻也微微清醒了些,看到孫琪怒色森然的模樣,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嚇得蜷縮了下身體。


    “媽的,老子廢了這麽大的功夫……”娶那個字,好在孫琪還有理智,沒有說出口,“……在你身上,你竟然敢給老子戴綠帽子,賤人!”


    孫琪想到自己在她身上付出的精力和時間,再想到她剛才在沙發上的模樣,當即就憤怒紅了眼,拽著她的臉,兩巴掌就扇了過去。


    於是當天在夜色,不少人都看到,孫琪拽著一個衣服都沒有穿整齊的女人的頭發,出了夜色的門。


    夜色內的管理人沒有任何想要出麵管理的意思,據說是……人家本身就是夫妻。


    很快的關於陳家養女,那個假千金私生活混亂,跟男人亂來被丈夫抓了個正著的事情,便傳揚了起來。


    ……


    南風瑾讓人張助理去給宋巷生辦理出院手續。


    宋巷生坐在病床上等待出院的時候,聽到門外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聲音,她走到門口看了眼。


    門前的走廊上,暗色係花襯衫,黑色西裝褲,額前垂著放蕩不羈的劉海,渾身上下都昭示著浪蕩和痞氣,手中還捧著烈焰如火的紅玫瑰,本該是豔俗之極的做派,卻因為出眾的外貌,卻偏偏被他做出了幾分迷人心魄。


    江君驍見到她站在門口,挑了下眉頭,在走到她距離兩米的時候,驀然單膝跪下,唇角上揚,一手玫瑰,一手戒指,“reborn,我們結婚吧。”


    不少經過的醫生護士還有病人,紛紛停下了腳步,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這幕。


    宋巷生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他這人從來都沒有按常理出牌的時候。


    江君驍抬著頭,唇角噙著笑看她。


    宋巷生這才注意到他劉海下還貼著的創可貼,“怎麽受傷了?”


    “老爺子鬆口了。”


    兩人這話幾乎是一同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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