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這樣就是在報複我們,她想要看我身敗名裂成為過街老鼠,又怎麽可能讓你好過,她對你的恨意隻會比我深,你現在回頭想要認回她,這就是引狼入室……我真的很怕,很怕她傷害你啊,媽。”


    陳恩瑞一番歇斯底裏聲淚俱下的呼喊,成功的讓趙慧敏產生了遲疑。


    誠然,這麽多年的朝夕相處,陳恩瑞對趙慧敏了解的很透徹,也清楚的知道她的弱點在什麽地方。


    “你養育了我二十多年,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親媽,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陪著你,現在爸爸在外麵已經有了女人,姐姐也恨你,我要是再走了,你怎麽辦啊……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到底是自己養了那麽多年的孩子,趙慧敏頓了半晌,到底是沒有再說出什麽絕情的話來。


    隻是,宋巷生那邊,她並沒有放棄,在她固有的思想中,親生的不是親生的到底還是有些區別的,如果能夠挽回親生女兒,她總是要盡全力一試。


    在趙慧敏走後,宋母還沒有從陳恩瑞剛才那番聲淚俱下的說辭中緩過神來,“恩瑞你,不認我?”


    她廢了那麽大的功夫,隱瞞了那麽多年,才讓她過了二十多年大小姐的生活,一直都在為她著想,她現在竟然不認自己?


    宋母顯然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做這一切是為了報複趙慧敏,卻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會讓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陳恩瑞捂著傷口的位置,慢慢的撐起身體,重新回到病床上,沉了沉心緒,按耐住心中湧動著的那股子厭惡,說道:“媽,我怎麽會不認你,隻是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處境並不好,我一直都生活在陳家,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現在你難道要我去跟你去過苦日子嗎?你要是真的把我當做你的女兒,就應該多替我想想。”


    宋母看著她,“說到底,你跟你那個爸一樣,都舍不得富裕的生活,是不是?”


    陳恩瑞咬了咬牙:“喜歡富裕的生活有什麽錯?我生來富貴,就因為你一句話,難道就要我去做個村婦?!”


    陳恩瑞雖然生氣,但是好在還保有理智,知道現在跟她鬧翻臉沒有任何的好處,平緩了一下呼吸,勉強說道:“你先回去,等過一段時間我再聯係你。”


    宋母對她的態度很失望,“你現在巴不得去抱趙慧敏那個賤人的腿,到時候還會記得我這個當媽的?!陳恩瑞你不要忘記是誰生下的你。”


    陳恩瑞從錢包裏掏出一千塊錢現金,“你不是就想要錢,這些你先拿著,以後我每個月都會往你的卡裏打錢,這樣你滿意了嗎?”


    宋母接過了錢,卻沒有就此離開,“這些錢我先給你存著,但是恩瑞,現在你的身份已經被宋巷生那個喪門星給揭開了,留在陳家你不會好過,跟我回去,雖然家裏沒有陳家富裕,但也不會少了你的吃穿,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難道我還能害你嗎。”


    陳恩瑞聽著,心中卻隻有冷笑連連,她不會回去,她姓陳,不姓宋,她是嬌貴的陳家大小姐,一輩子都是。


    在宋母暫時被安撫住離開後,病房內就隻剩下陳恩瑞一個人,她靠坐在床頭,狠狠的咬緊了牙關,眼神直勾勾的盯看著空氣中的一個點,之後宛如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露出了一道詭異陰森的笑容。


    ……


    陳氏集團。


    陳淩峰還坐在這麽多年他一直穩居的首位上,會議室內寂靜一片,股東們的麵色都不太好。


    樓下聚集了一圈的記者,都在等待著陳氏集團出麵解釋一下關於挪用公款,造成股票直接跌停板的事情。


    陳淩峰作為主要責任人,為了在接受相關部門的調查前補上這個漏洞,在一個小時的時間內,窮極所能的幾乎變賣了名下的大部分財產。


    還有零星的一小部分沒有動,也是因為那是屬於夫妻共同財產,沒有趙慧敏的簽字,他沒有辦法擅自變賣。


    他現在的想法很簡單,先穩定局勢,把眼前的事情度過去,之後的事情再從長計議。


    “陳董,樓下聚集了很多記者和股民要求你出去給個說法,局勢……已經,控製不住,依照各位董事的意見,馬上召開新聞發布會,穩定住股民的情緒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一位董事在眾人的一致舉薦下,成了大家意見的發言人。


    陳淩峰在這種局麵下,已經沒有了再拒絕的餘地,隻能被推著走到了大眾的視野中。


    “陳淩峰來了,快,馬上去采訪……”


    “人出來了,陳淩峰露麵了,把我們虧損的錢都吐出來!”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私自挪用公款的事情,我們手裏的股票跌成了什麽樣子?!那都是我們的血汗錢!”


    麵對群情激奮的狀態,記者的攝像機就沒有聽過,全部拍攝了下來。


    在安保人員的簇擁下,陳淩峰走到了臨時搭建的演講台,示意大家先穩定住情緒的同時,朝著台下鞠了一躬。


    “對於這次的事件我本人深表歉意……但是也請大家,我們陳氏集團立足商界幾十年,誠信和能力都有,一定能夠共同度過這次的難關,營造接下來的輝煌……”


    “我在這裏僅代表陳氏集團和各位董事們,在這裏給大家立下軍令狀,各位手中的股票,在未來的一個月內一定會重新回轉,請大家相信我們的能力……”


    在他一番慷慨激揚的演說後,現場股民的情緒稍稍有了點好轉。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女聲從眾多的人海中清晰的傳出來:“不知道陳董打算用什麽來保證?”


    人群中緩慢的讓出一條道出來,所有人都注視著剛剛出現的這個女人。


    宋巷生踩著高跟鞋,半散的墨發自然的垂在腦後的位置,紅唇淺笑,豔若桃李,就那麽一步步的朝著台上走了過來。


    陳淩峰的臉色變了變,在她走近後,壓低了聲音低斥,“你怎麽會在這裏?誰讓你來的?!”


    宋巷生唇角扯動,朝後麵伸了伸手,一直悄無聲息站在人群中的張瀟瀟走到了她的身後,遞上來一份文件。


    宋巷生翻動了幾頁後,一手握住文件的上方,將文件上的內容舉到了陳淩峰的眼前,似笑非笑道:“陳董可是看清楚了?”


    她現在才是陳氏集團的第一大股東,任何決策,任何代表陳氏的公開言論,都要經過她的過問才能作數。


    台下的眾人不知道她拿著的究竟是什麽東西,一個個都好奇的伸長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宋巷生在陳淩峰鐵青的麵色中,慢慢的轉過了身,將文件上的內容對準了台下的眾人,普通股民看不清楚上麵的字,但是攝像師們在拉近了鏡頭後,一切都看的真切。


    “我手上擁有陳氏集團累積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簡而言之,我現在是陳氏集團第一大股東,擁有絕對的決策權,關於近日我集團內部董事陳淩峰先生擅自挪用公款為自身賭博所用,造成的經濟損失,我方保留追求其刑事責任的權利,至於……給眾多股民造成的損失,我們會盡快給出解決之策……”


    她一番安撫人心後,畫風陡然一轉,“現在當著眾多股民和記者朋友的麵,我代表董事會首先宣布一項決策……”


    她紅唇翕合,麵容精致,隱隱閃著光的眸子仿佛有一種光麗豔逸,“決定……罷免陳淩峰陳董、在、陳氏、集團、的、一切、職務。”


    她一字一頓的說出來,引起現場董事的一片嘩然。


    陳淩峰更是直接勃然大怒:“你憑什麽罷免我?!你沒有這個權利,就算你是第一大股東也沒有這個權利!”


    宋巷生聞言輕笑,清清豔豔:“陳董,哦,不……陳先生何必發怒,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情需要董事會共同的決定,正好董事們都在,不如我們就問上一問,舉手表決,有誰不同意我的決定,可以站住來反對,但……”


    她說:“但……反對的人多了,七寶巷原本想要注資解決眼前陳氏集團困境的打算,怕是……就要擱置了呢,畢竟,我這個第一股東連個決策的機會都沒有,犯不著再趟這趟渾水。”


    陳淩峰握拳,“注資?你開什麽玩笑,買下陳氏集團近乎一般的股份,七寶巷不過是一家新公司,你哪來的資金!”


    麵對陳淩峰的質疑,現場的董事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宋巷生。


    宋巷生微微勾唇,“七寶巷就算是資金有限,難道陳董沒有看到……我們南氏集團的總裁先生也到了現場?”


    她手指遙遙一指,目光帶著清淺笑意的看向了不遠處俊美清蕭的男人,豐神俊朗,清冷如昔。


    董事會議。


    宋巷生手持接近半數的股權坐在了首位。


    那個陳淩峰坐了幾十年的位置。


    會議持續了半個小時,會議室內幾番爭吵,但多數情況下隻是陳淩峰的怒吼聲,宋巷生全程都表現的神情寡淡,情緒鮮少起伏。


    “風謹,你真的要幫這個女人?!”


    在幾番爭執無果,沒有任何勝算的情況下,陳淩峰擺出長輩的姿態,問向了一直沒有開口的南風瑾。


    南先生深邃的眸光頓在了宋巷生的身上,宋巷生淺笑著跟他對視,玩笑道:“南先生總不會在這個時候讓我難堪,是麽?”


    他如果在這個時候站在了陳淩峰一邊,無疑就是推翻了剛才她在記者麵前所說的後話。


    南風瑾墨色眼瞳眯了眯,語調薄涼,沒有任何的起伏:他說:“……聽你的。”


    聽你的,這話……是默許了她全部的言語。


    陳淩峰整個人後退了一步,癱倒在椅子上。


    宋巷生勾唇,視線在眾位董事的麵上劃過,沒有人再有任何的意見,她手指撐在會議桌上,慢慢起身:“看來……大家也都讚同了我的意見,既然如此,我就宣布……從今天起,陳淩峰退出董事會,不日償還所虧欠所有賬目,否則……董事會將以集團的名義起訴你。”


    在陳淩峰的手指顫抖的怒視之下,這場會議以陳淩峰摔門而出告捷。


    董事們陸陸續續的離開會議室,很快的,會議室內就隻剩下宋巷生張瀟瀟和南風瑾三個人。


    “出去。”南風瑾狹長深邃的眸子朝著張曉曉的位置輕瞥了一眼,聲音低沉中透著隱忍未發的情緒。


    張瀟瀟頓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宋巷生,“reborn……”


    宋巷生眉眼細微的掀動了一下,淺笑道:“既然南總想要單獨跟我說,你就先出去,門口等我。”


    張瀟瀟點了點頭,推開椅子,走了出去。


    偌大的會議室內,就隻剩下兩個人。


    “滿意了?”南風瑾沉聲問。


    宋巷生唇上還是那三分清淺的笑意:“南總這麽配合我,自然是滿意的。”


    南風瑾如今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副漫不經心,好似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他猛然站起身,身後的木椅因為用力過大,而被推翻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他扣著她的肩膀,手下用力,讓她的後背抵在寬大的會議桌前,“玩夠了嗎?”


    她這一招狐假虎威,堂而皇之的,不打任何招呼將他當成了擋箭牌,她利用他的容忍達成目的,事後雲淡風輕的宛如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說白了,就是把所有人包括他在內,都算計在了其中。


    南先生在商場混跡多年,從來都是他將人視作棋子,什麽時候被人這樣玩弄過。


    偏生,他看的清楚,卻隻能按照她既定的軌跡演完這場戲。


    她手臂圈著他的脖頸,在他的麵上落下清淺的不能再清淺的吻,她勾著他,說:“謝謝。”


    她言笑晏晏,可眼底卻冰冷一片,儼然一切都是假的。


    南風瑾扣著她腰肢的手收緊,眸深似海,不見底色,“就這樣?”


    利用了他一場,一個吻,就想要打消他的怒火?


    宋巷生:“不然,南總想要我……陪你上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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