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巷生看了眼桌上的香煙,“不認識。”


    得到了回應的嚴瑟喜上眉梢,連忙殷勤的跪在地上給她遞了煙,點著。


    澀,麻——


    這是宋巷生抽了第一口後的感覺。


    她的煙齡雖然並不長,但這種滋味明顯的不對勁兒。


    宋巷生的眼眸眯了下,看了眼給她遞煙的嚴瑟。


    嚴瑟對上她的視線,笑著起身跟她擁吻。


    南風瑾看著一襲經典款小黑裙的宋巷生,跟一個出來賣腎的男人吻得熱火朝天,心中當即就升起了無邊的怒火。


    “啊!”


    下一秒,嚴瑟便被從沙發上扯開,整個人被甩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慘叫。


    南風瑾一腳踩在他的身上,目光生冷的攝向宋巷生:“這種地方不是你該來的!”


    張助理在門口攔住了想要來查看的大堂經理,時不時的朝著裏麵看上一眼。


    他跟隨南風瑾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動手打人,全然不複平日裏的風神蘊藉。


    嚴瑟哀嚎一聲的同時,便開始向宋巷生求救,夜色俱樂部內不能跟客人動手這是鐵律,所以,嚴瑟便找上了宋巷生。


    宋巷生將手中隻抽了一口的煙放下,慢慢的站起身,說道:“南總何必跟一個少爺計較,有什麽事情讓嚴瑟給你賠個不是?”


    旁邊的幾位富婆太太也趁勢勸了兩句,畢竟她們還沒有玩夠,不想要壞了雅興。


    南風瑾腳下的力道加重,“看上他了?”


    宋巷生清清豔豔的笑,推開了他,扶起了地上的嚴瑟,蔥白的手指在嚴瑟的身上拍了拍。


    嚴瑟感動的看著她,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麵頰上。


    宋巷生覺得他這模樣有趣,伸手在他的臉上捏了下,鮮眉亮眼。


    南風瑾看著兩人的舉動,麵色鐵青,拽住了宋巷生的手,便將她往外扯。


    宋巷生甩開了他的手,紅唇翕合:“南總,你說的對。”


    嚴瑟聞言欣喜的握緊了她的手,“reborn……”


    “你說什麽?”南風瑾銳利森冷的眸子睨著她,好像下一秒就會勃然大怒。


    宋巷生:“我說……南總說的對,我的確是看上他了,今晚……也準備讓他作陪。”


    門口的張助理倒吸了一口涼氣,目光不自覺的就朝著南風瑾看了過去。


    南風瑾深邃的眉眼中怒火集聚,削薄的唇角啟開,“宋巷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宋巷生眉眼掀動,“南總這是在喊誰?”


    兩相對峙之下,就算是最初那幾位富太太也覺察出了氣氛的凝固。


    “這人是誰?倒是把夜色最出色的男陪都給比下……”尚太太好奇道。


    “噓,你真是什麽話都敢說,你不認識他?南氏集團的那位,你拿他跟不入流的男陪比?你家那口子都不夠給你擦屁股的……”


    尚太太聞言,當即便噤了聲。


    “巷生激怒我,對你,對七寶巷都沒有任何的好處。”南風瑾沉聲道。


    宋巷生彎下了眉眼,低首淺笑,“堂堂南氏集團的總裁用這種手段威脅我一個弱女子,說不過去吧?”她說,“而且……南總不是都已經攪黃我三筆大訂單了?還嫌不夠?”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出入這種場合,陪一群性趣手段都玩的吉凶的老女人觥籌交錯。


    這幾位富太太可都不是什麽善茬,就在半個月前還在鄰省玩殘了一個男陪,那人在醫院住了一個月的院才脫離危險,之後就從這一行徹底銷聲匿跡了。


    都是有家室的闊太太,丈夫在外麵玩,她們也玩,隻要聯姻的兩大家族蒸蒸日上,沒有什麽破產的風險,他們就能互不相幹的過一輩子,倒是也活得分外的自在。


    宋巷生哄好了她們,讓她們玩的痛快了,這生意也就談成了。


    夜色作陪的這幾個男陪,明麵上是隨意來的,實際上都是宋巷生特意找人打聽了她們每個人的喜好後,特意安排的。


    南風瑾長身玉立,語調冷如冰窖:“生意丟了,就要靠這種方式找回來?南太太,我還活著。”


    他一句南太太喊出,在場的人都楞了一下。


    唯獨當事人,顯得毫不在意,宋巷生張了張嘴,還沒有發出聲音來,身後卻傳來了一道流痞的聲音,“reborn,還在生我的氣麽?這種地方男人來是玩樂,你長得這麽招人,也敢跑到這裏來,膽子是不是太大了,嗯?”


    江君驍推搡開張助理想要阻攔的手臂,懷裏還抱著頭盔,就那麽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進來。


    他會突然來,宋巷生詫異了一下。


    尚太太看著這三人,有些玩味道:“江少也來了。”


    江君驍是什麽人,整個圈子裏都是出了名,出了名的——能玩、會玩、敢玩。


    加上長了張男女通吃的臉,出手又大方,嘴巴毒辣的同時還會哄人,可以說是很吃香。


    如果不是家世出眾,這幾位富太太早就想要見識見識。


    江君驍一個玩慣了的人,單是看這幾人的眼神就能把她們的心思猜測的八九不離十,頓時一陣惡寒。


    他湊向宋巷生的動作親昵的很,前幾天發生的不越快,好像不曾存在過,“我感覺這幾個虎視眈眈的想要占我便宜,你可以要好好保護我這個柔弱的美男子。”


    宋巷生橫了他一眼,唇角卻不自覺的彎了下。


    而原本那個纏著宋巷生的嚴瑟,在知道了南風瑾的身份後,便自覺的讓出了位置,在看到多出來的“江少”後,便將自己當成了透明的存在。


    做他們這一行的眼力勁兒比什麽都重要,不然丟了一個金主是小,怕是日後連這行都混不下去。


    “reborn南總和江少都在,你還找我們談什麽生意?”王太太別有深意的開口道。


    她是這幾位富太太中財力最為雄厚的那個,自然說話也沒有什麽顧忌。


    不過卻也說出來極為闊太太的心聲,有南懷瑾和江君驍這樣的裙下臣,宋巷生還來攀附她們,顯然不合常理。


    宋巷生笑了下:“王太說笑了,我跟江少隻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能不觸及利益關係還是不觸及的好……至於南總,多虧了南總我們七寶巷三筆大的訂單一天之內都蒸發了。”


    她三言兩語都撇的幹淨。


    江君驍將懷中攬著的頭盔換了個舒適點的位置,看了她一眼。


    王太太消息靈通,“朋友?我聽說就在昨天,江少為了個女人跟家裏安排的相親對象鬧的很不愉快,不知道reborn認不認識這位能馴服江少的女中豪傑?”


    宋巷生聞言楞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江君驍,她原本是有話想要問,但是身上的熱度越來越高,大腦也有些不受控製起來,想要……


    江君驍也沒有想到,王太竟然這麽久把他給賣了,但隨即他便反應過來了,這位王太似乎跟溫家多好還掛著點關係。


    在江君驍還在思索著這場局該怎麽破的時候,宋巷生卻已經站不住,朝他這邊踉蹌了下。


    江君驍下意識的反應是想要伸手扶住她,卻被南風瑾先一步,將人握到了懷裏。


    宋巷生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但顯然沒有任何的效果。


    嚴瑟見藥效發作,更加不敢做聲,原本這局……是他特意背下的,但是沒有想到最後阻攔打水一場空,不知道要白白便宜了誰。


    宋巷生的大腦有些混沌,眼睛迷蒙,但嗅覺依舊靈敏,她清晰的就聞到了南風瑾身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用盡最後的力量將他重重推開。


    “江君驍。”她腳步踉蹌的喊了一聲。


    江君驍丟下頭盔,抱住了她,“喝醉了?”


    她沒有任何遲疑的選擇了另一個男人的事實,讓南風瑾的呼吸一滯。


    兩個男人爭搶一個女人的結果,無論他們是什麽身份和地位,素日裏是如何的光鮮,最終多半都隻會走向一條路——大打出手。


    宋巷生口幹舌燥,身上宛如是有螞蟻在鑽。


    兩個男人卻沒有人停止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爭鬥。


    “江君驍,我難受。”宋巷生扶著沙發輕喊。


    她越是喊江君驍的名字,南風瑾眼中的暴虐就更重,出手也更狠。


    江君驍從來就是不怕惹事的性子,即使被家裏的老頭子再三的叮囑過,不要跟南風瑾對上,此刻打紅了眼,也把囑咐都給拋到了腦後。


    但宋巷生的聲音還是讓他遲疑了一下。


    她在不舒服。


    在喊他的的名字。


    他狂喜的同時,手下的反應就慢了半拍,被南風瑾一拳打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吭。


    江君驍裹了裹後槽牙,在南風瑾卻牽宋巷生手的時候,揩了下唇角,摸索到了被他丟下的頭盔,舉起就朝著南風瑾的後腦勺砸!


    “江君驍,住手!”


    宋巷生看到他的動作,連呼吸都忘了,當即喊道。


    “先生!”


    張助理和楊秘書也當即走了過來。


    南風瑾回眸,看到了江君驍的動作。


    江君驍滿眼落寞的放下了手中的頭盔,“你到底還是……”忘不掉他,是麽?


    南風瑾轉過頭,深邃眸光一瞬不瞬的看向宋巷生,這一瞬,心髒跳的很快。


    宋巷生也在同時,慢慢的走向了他,腳步很慢很慢,周圍很安靜,喧囂好像暫停,她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尖上。


    她的手搭在了他的小臂上,她有些站不住,卻在問:“受傷了嗎?”


    喜怒不形於色的南先生,這一刻眼中是帶著難掩歡喜的,他說沒有。


    江君驍嘲弄的笑了下,暗罵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抱著頭盔要走。


    然而,宋巷生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生生就停下了腳步,她說:“既然南先生沒事,自然是最好的結果,我身體不適,就先跟江少先走一步。”


    南風瑾眼中的歡喜,被風化,頃刻間消散在空氣中。


    她的關心,不過是怕他因此找江君驍的麻煩?!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第一次,低下了驕傲的頭顱,他說:“我們重新開始。”


    他開始知道,她是不同的,在他的心裏是不同的。


    他願意為了這分不同,退讓一次。


    隻是,現在的南先生還不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他願意拋開重頭,就能重新開始。


    就如同宋巷生笑容清豔的問他:“重新開始……可以啊,南總告訴我,你跟陳恩瑞做過多少次?等我也跟人做夠了次數,我就跟你考慮重新開始好不好?”


    大家髒到一塊,爛在一起的時候,才能說得上是重新開始。


    不然,一方出軌,另一方原諒,那不過是妥協。


    她說這話的時候,近乎是趴在了南風瑾的耳邊,用了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南風瑾墨色如同黑夜般的剪眸驟然緊縮了一下,良久良久,宛如是化不開的濃墨。


    他不回答,她便繼續笑著問,語調宛如是拿了一柄刀,含笑刺進了他的心窩,她說:“你要告訴我啊,不然……我怎麽知道做多少次以後,再來跟南總談談重新開始的事情?”


    她明明難受的站都站不穩,卻依舊在問,“南風瑾,多少次啊?”


    “跟我結婚那天晚上,我懷孕的那段時間,我們那段名存實亡的婚姻裏,你們……做過多少次?你是怎麽愛的她?你告訴我,我也去嚐試嚐試。”


    南風瑾緘默良久:“巷生,都已經過去了,以後……”


    過去了?


    宋巷生手指戳在了他的胸口,笑聲淒厲,“你跟我說過去了?怎麽過去?你能把我的恨,我的痛,撫平嗎?還是能把小寶還給我?!”


    他眸色深深,嗓音有些幹:“我們……再生一個小寶……”


    宋巷生笑出了眼淚,她說:“不會了,不會了,永遠都不會了。”


    你永遠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永遠都不會。


    南風瑾隻當她是在說,小寶的地位無法撼動,再生一個孩子也不會是小寶了,卻不知道她話語中的深意。


    宋巷生跟江君驍走了,她說,等什麽時候她在外麵做夠了次數,她再來跟南風瑾談論重新開始的事情。


    南風瑾自然不會同意。


    宋巷生:“你不讓我把這口氣舒了,我們一輩子都不會有重新開始的那天。”


    她說:“等我也跟別的男人上了床,咱們……就打平了,南總做生意那麽多年,最是應該明白站在同等水平上,才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不是嗎?”


    她要去跟別的男人上床,光明正大的告訴他。


    在他跟她顯露出愛意之後。


    宋巷生走的時候,朝著一旁的嚴瑟勾了勾手指。


    嚴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找自己,整個人欣喜如狂,連忙上前扶住了她。


    南風瑾眸色深深的看著她,“你就不怕,我讓人廢了他?!”


    宋巷生:“……你不會。”她說,“南總寧願我玩的是個少爺,也不會願意跟我有牽扯的是江少,不是麽?”


    她叫上嚴瑟,便是給了他一個選擇的餘地。


    到底是寧願她一時意亂情迷跟個少爺玩了,最後拿錢了事,還是跟另一個男人靈肉合一談起感情。


    權衡利弊,是商人的天性,然而這一刻的南風瑾,卻寧願他自己看不透這其中的利弊。


    宋巷生沒有從他的口中得到背叛的次數,也並沒有真的在意。


    原本這一場,她就是要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南風瑾的臉上,將曾經積壓了很久很久的怨恨和痛苦。


    她告訴自己,這隻是個開始。


    車上,嚴瑟一直緊緊的靠在宋巷生的身邊,江君驍按耐著自己的脾氣,沒有動手把人揍趴下。


    但他隱忍的情緒,在嚴瑟叫了個代駕後,扶著宋巷生跑到車後座的時候,到底是沒有忍住的爆發了。


    宋巷生沒有力氣再去管他,隻能勉強依靠著嚴瑟的攙扶站立。


    “滾下去!”江君驍揪著他的衣領,冷冷逼視。


    宋巷生靠在椅背上,“江君驍,你讓他……上來。”


    半個小時後,宋巷生所居住的公寓內,響起了激烈的曖昧的聲響。


    “宋巷生,這是你自找的。”


    是她讓他進來,是她靠在他身上說跟隻貓似的說難受。


    即使,即使江君驍身為一名醫者,覺察出了她的異樣。


    這不是普通的醉酒,是藥物所致的神智昏亂。


    但……他本身就不是什麽坐懷不亂的君子。


    他守著她,護著她,等著她,不是為了要跟她做什麽狗屁朋友。


    他想要她,想的心肝脾肺腎都疼的緊。


    是她給了他機會,給了他作亂的機會,他沒有不把握住的到底。


    客廳內被綁成了個粽子的嚴瑟,口中“嗚嗚”的發出怒吼。


    他前腳進門,後腳就被江君驍給綁了,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之後,就眼睜睜的看著江君驍將人給抱進了浴室。


    ……


    “砰”,四方城國道上發生了一起車禍。


    車主超速行駛,無視交警的鳴笛,在超速行駛了二十分鍾過後,撞向了圍欄。


    “怎麽樣了?人傷的重不重?”楊秘書緊張的問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左手骨裂,已經打上了石膏。”


    得知傷情不重的同時,交警的罰單也同時開了出來,張助理轉身去處理,楊秘書留在醫院裏照看。


    南風瑾沉眉斂目的靠坐在床邊,已經狼狽,卻依舊不減清蕭俊美。


    “先生,疼嗎?”楊秘書輕聲問道。


    南風瑾朝她伸了伸手。


    楊秘書欣喜的上前,他的手落在了她的眉眼處,他說:“你知道,你是怎麽走到這個位置上的?”


    楊秘書揚起眉眼,輕笑著回答:“我知道……因為,我跟前任的宋總監有幾分相似。”


    她回答的輕然漫不經心,但實際上沒有人會願意成為另一個人的替身。


    在她的話落,南風瑾卻收回了手,他說:“你錯了,你們沒有半分的相似。”


    楊秘書唇角的笑意僵了一下,“我……”


    “嗡嗡嗡。”南風瑾的手機震動響起。


    楊秘書當即斂聲把他的手機遞了過來,是幾張照片。


    女人溫順的窩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


    女人眼神迷離的跟另一個男人親吻。


    ……


    還有一段,足夠讓人麵紅耳赤的音頻。


    “砰”南風瑾重重的將手機摔向了牆壁,刹那間,手機被摔的四分五裂。


    他手臂上剛剛打的石膏也因為過大的動作都產生了偏移,楊秘書連忙從剛才音頻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叫來了醫生。


    醫生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麽莽撞的病人,前腳打的石膏,後腳就弄成了這樣,“你們現在的這些年輕人啊,真是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這傷筋動骨一百天,不把傷養好了,等老了以後就知道難受……”


    醫生囑咐了很多,但南風瑾卻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他的腦海中全部,都是剛才的照片和音頻。


    那是宋巷生的聲音,他再清楚不過。


    他知道她那個時候會有多迷人,會有多讓人著迷。


    即使他這種生性冷心冷清的人,都無法避免的肢體誘惑。


    想法愈多,他的腦袋就越疼,像是要四分五裂。


    “出去!”


    他喉骨中發出類似於獸類的怒吼聲。


    雖然在極力的克製,但顯然無濟於事。


    今天的南先生,跟楊秘書往日裏見到的那個喜怒不形於色,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男人截然不同。


    他的情緒外露了太多次,此刻更像是完全沒有辦法抑製情緒的暴戾。


    “滾!”


    ……


    “清醒些了?”江君驍跟她一同坐在浴缸內,手臂緊緊的環抱著她。


    他的額上不知道是水珠還是汗珠,她的麵色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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