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一遍又一遍的過,始終沒有看到小寶的身影。


    南風瑾臉上越來越重的沉鬱。


    當再一遍的查看監控無果,查找的人也沒有任何線索的時候,幾名保鏢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派出了一名代表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也同時……是一記重創。


    “南先生。”保鏢沉了沉說道:“……附近的監控沒有任何的異樣,在小公子小時這段時間裏,唯一出入公寓的隻有一輛車,會不會……唔。”


    他的“會不會”還沒有來記得說出口,就陡然對上了南風瑾赤紅的眼眸,保鏢生生挨了一拳,就那麽把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給咽了下去。


    南風瑾的眼眸銳利森冷,“……會不會,什麽?”


    他們這是在說什麽胡話,他的兒子,他的小寶,怎麽可能會在車上?!


    車上,隻有他和陳恩瑞兩個人,他很確定,車上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公寓內是死一片的沉寂,沒有任何人再敢輕易開口,即使……他們都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猜測,畢竟是一個孩子,三四歲的年紀怎麽可能那麽完美的避開周遭所有的監控,就那麽……憑空的消失。


    南風瑾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寶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車上。


    這樣猜測的後果和結局,是他……沒有辦法接受的事實。


    可,當時的車上真的隻有他和陳恩瑞兩個人嗎?


    真的隻有他們兩個人嗎?


    “爸爸……”


    “爸爸……”


    被救上來的那一刻,難道似有若無,那道好像是幻覺的聲音,在腦海中瘋了一般的亂撞,在他的大腦裏尖銳的叫囂。


    南風瑾手指微蜷用力的抵在不斷尖銳刺痛的大腦,劍眉擰出褶皺。


    “馬上,馬上聯係人……打撈。”後兩個字,南風瑾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來的。


    他隻知道,這兩個字好像是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如果,如果是真的……他又該怎麽辦?


    他該怎麽去麵對,南太太。


    ……


    醫院內,醒來以後的陳恩瑞第一時間就是用視線去尋找南風瑾。


    趙慧敏:“不用看了,人不在這裏。”


    陳恩瑞:“他,他人呢?”去哪了?


    趙慧敏說起這個有來氣:“還能去哪兒?那個野種不見了,南風瑾這不是緊忙就去找了,不過……”她想起來了什麽,繼續道:“不過也幸虧那個野種不見了,不然,那個小賤人也不會這麽爽快的答應給你輸血。”


    如果宋巷生沒有來輸血,那陳恩瑞……就不會這麽輕易的脫離危險。


    陳恩瑞聽到了事情的始末,眼皮跳動了下,“媽,你說那個小寶已經消失一天一夜了?”


    趙慧敏:“可不是,你是沒看見那個小賤人著急的那樣,依我看,這個小野種如果出了什麽事情,她就算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陳恩瑞聽著卻是心思起伏,神情也是難掩的興奮,如果真的出事那就再好不過,以後……風謹就隻有她肚子裏這一個孩子。


    那他和宋巷生的婚姻,勢必也不可能再存續下去。


    “媽,你也去讓人打聽打聽那個小寶的下落。”心思起伏間,陳恩瑞連忙說道。


    趙慧敏聞言握著她的手,苦口婆心道:“你打聽這個幹什麽?難道還想要幫她找孩子?恩瑞媽知道你從小就善良,但是心善有時候也要分人,宋巷生不值得你關心你知道嗎?你把她當姐姐,她可不會管你的死活。”


    不管是捐贈骨髓的事情還是這次獻血的時候,宋巷生沒有一次是痛快答應的,趙慧敏隻要想到這些,對於她的痛恨就難以抑製。


    陳恩瑞聽後搖了搖頭,“媽,你就聽我的,我想要知道那個小寶……究竟是活著還是……已經出了意外。”


    趙慧敏耐不住她的堅持,隻能點頭答應。


    ……


    宋巷生的精神處於高度緊繃斷裂的邊緣,江君驍接到了主治醫生前來問訊的電話,通知他這是在拿自己以後的健康開玩笑。


    江少聽了後,將手機的通話音量調到了最低的同時,還換了一隻耳朵接聽,時不時“嗯嗯”兩聲算是回應。


    主治醫生聽出了他的敷衍,在江父的指示下,拿往後數十年的疾病疼痛來恐嚇他。


    江君驍掏了掏耳朵,“……李醫生,怎麽說大家也是同行,你跟老爺子這麽整,是看我像個傻子?”


    主治醫生:“……”


    江君驍:“行了,我這邊忙著,沒空跟你們逗趣,差不多就得了,掛了。”


    主治醫生看著掛斷的通訊,有看了看麵色鐵青的江父,說了兩句客套話後,躲人了。


    江君驍讓司機繞著大街小巷的來回尋找,他則時不時的觀察一下宋巷生的情緒變化。


    除了剛才那落下的一行清淚,宋巷生的臉上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江君驍知道她這是一直在心口憋著一股氣。


    “宋巷生。”他喊,“不會有事的。”


    如今能說的好像也就隻有這些,言語在很多的時候都蒼白的無力。


    一直看著窗外的宋巷生,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麽,開始猛烈的拍擊車窗,喉嚨裏發出沙啞的如同破鑼一般的喊聲。


    江君驍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看著她想要去開車門的舉動,更是嚇得夠嗆,“停車,停車!”


    車停下來了,道路兩旁車水馬龍,宋巷生卻像是瘋了一樣的打開車門就衝了出去。


    江君驍腿腳不方便,嚇出一身冷汗,卻無力阻止。


    路上車輛看著突然衝出來的女人,喇叭聲和刹車聲一片,其中還夾雜著叫罵聲:“想死也不躲遠一點!”


    然而不管周遭有多少的聲音傳來,宋巷生好像都聽不到了,她直直的跑向被牽著手一蹦一跳的米黃色身影,黃色帶著小翅膀的小小羽絨服,蹦起來跳起來的時候身後的小翅膀就會一晃一晃的,看上去鮮活而生動。


    宋巷生撲過去緊緊的把小家夥抱在懷裏,用力的好像是找到了失而複得的珍寶。


    “哇,媽媽,媽媽。”被她抱在懷中的小男孩兒受到了驚嚇發出哭喊聲。


    年輕的母親看著突然衝出來抱住自己孩子的女人護子心切,下意識的就把宋巷生給推開了,同時大聲的喊著:“有人販子,有人販子搶孩子!!”


    而宋巷生在孩子發出哭喊的那一瞬間,就猛然鬆開了手,她直直的看著縮在自己母親身邊的小男孩。


    不是她的小寶。


    不是……


    年輕母親看著宋巷生穿著得體卻麵容蒼白的模樣,懷疑她是精神不正常,連忙把孩子抱了起來後退了數步。


    周圍聽到喊聲的,聚集了不少人。


    宋巷生卻依舊直勾勾的看著被女人抱在懷裏的孩子,孩子受到了驚嚇,更加的依戀自己的母親,小手緊緊的攥著女人。


    宋巷生看著,就那麽看著,就紅了眼睛。


    她的孩子,她的寶貝,這麽久沒有看見媽媽,該有多害怕?


    她的小寶膽子很小,也很纏人,這麽久,他一個人……


    江君驍由司機轉動著輪椅趕來的時候,宋巷生儼然已經被周圍的人當成了拐賣兒童的人販子,當然也有少數說她精神不正常,可能是個瘋子的言論。


    江君驍看著被人指指點點的女人心口像是堵住了一塊大石頭,憋悶的難受。


    他伸手捋著她的發,輕聲說:“宋巷生,你太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她這麽下去早晚會出事。


    在他伸出手過來的時候,宋巷生卻忽然推開他跑了。


    江君驍搭放在輪椅上的手默然攥緊,對著身後司機說道:“你去看著她,不要……讓她出現什麽意外。”


    司機遲疑:“可是江少你……”


    江君驍按了按眉心:“讓你去就去,哪那麽多話。”


    ……


    暮色時分。


    南風瑾站在橋上,周遭是被拉起的警戒線,吊車正在打撈。


    水底的環境不好琢磨,加之……已經過了一天一夜,打撈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場打撈持續了近兩個小時。


    全程,南風瑾覆手站在橋邊,一動都沒有動過。


    這麽多年來,他極少遇到能讓自己感到恐懼的事情,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的情緒平和的宛如一台機器,在外人看來的完美實則內裏不過就是一團運作的機械。


    “南先生,太太……已經被送回去了。”保鏢走進,輕聲說道。


    是被送回去,不是已經回去。


    南風瑾黑滲滲的眸子滾動了一下,落在了他的身上。


    保鏢頓了下:“是……江君驍送回來的,太太的狀態不是很好,整個人很憔悴,江少……一直在旁邊陪著。”


    南風瑾頓了數秒的時間,眸色黑如點漆,不辨其中情緒。


    “找打了!找到了!!”


    當捆綁好的轎車緩緩的從水底露出來,周圍的人鬆了一口氣,除了南風瑾帶來的幾名保鏢,沒有人知道南先生這麽聲勢浩大的打撈已經被撞壞的車輛幹什麽,甚至親自在橋上經受冷風的吹拂。


    有人揣測車內或許有南氏集團重要的文件,又或者……是什麽機密。


    種種的猜測都隨著車輛緩緩的被放在橋上的那一刻,等待著被揭開。


    然而等待了那麽長時間的南風瑾卻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良久良久過後,都沒有任何想要上前查看的意思。


    他身旁站立著,明白事情始末的保鏢一個個也是麵無表情,沒有一人上前催促。


    誰都知道,如果這輛車裏麵,沒有人還好,一旦……


    那,說是晴天霹靂也不為過。


    “太太她……”


    南風瑾削薄的唇張了張,但是最終,聲線戛然而止。


    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說些什麽,隻是忽然就想到了南太太,然後……心裏有些難過。


    終究,南風瑾還是邁開腳步上前了。


    他……走向了後備箱。


    這裏,是小寶唯一可能藏著的地方。


    他修長的手指觸碰到了後備箱的位置。


    一秒。


    兩秒。


    三秒……


    不知道究竟是過去了多長時間他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可如果你仔細去看,可能就會發現。


    一向以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南先生,此刻,他的肩膀是不可抑製的顫抖。


    他也會恐懼。


    也會害怕。


    “王健……你來。”他僵硬的將手抽回,喊出了最臨近的一名保鏢的名字。


    保鏢應聲上前,說了聲“是”,便驀然將手按在了上麵。


    王建直掀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足夠南風瑾看清楚裏麵的全貌,也遮擋住了旁人好奇的視線。


    風吹過,浮動後備箱內的空氣。


    血腥味和異樣刺鼻的味道隨之飄散。


    那天,所有人都看到,南氏集團的總裁,冷靜自持的南先生,他腳步一陣踉蹌,繼而,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不,不會的。


    不應該,不應該是這樣的。


    南風瑾麵色蒼白的眼睛發直,渾身不可抑製的在戰栗。


    作為掀開後備箱的保鏢王建自然也看到了後備箱內的慘狀,會軟萌叫他們叔叔,會笑嗬嗬跟他們打招呼,會奶聲奶氣說“早上好”“晚上好”的小少爺,額頭上被撞擊出一道很深很深的傷口,殷紅的血混雜著沉頭進去的水染紅了他的衣服和那張俊俏的小臉。


    他們幾個保鏢都是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私底下都是無話不談的,閑聊的時候就曾經說起過,小寶小公子再等個幾年,不知道要迷倒多少情竇初開的少女。


    你說他怎麽那麽會長呢?


    簡直就是完美的結合了父母全部的優點,身上還沒有半分的驕縱之氣,奶萌奶萌的喊著你的時候,恨不能讓你把全世界都心甘情願的交給他。


    可……


    如今,就是這麽一個得天獨厚的孩子,以一種慘烈的方式,結束了他原本應該平坦而燦爛的一生。


    王健默然就紅了眼眶。


    “南先生,我們現在怎麽處理……處理……”


    “屍體”這兩個字,饒是王健做好了再多的心理建設,都……沒能說出口。


    王健的詢問,遲遲都沒有得到南風瑾的回應,他像是被定了一般,眼眸緊縮,大腦一片空白,什麽……什麽都沒有辦法思考。


    這橋上的風,真冷啊,刺骨的冷,像是吹進了骨頭縫裏。


    我的孩子,你,冷不冷啊。


    當警員前來提醒封路時間太長需要盡快恢複交通的時候,南風瑾這才有了些許的反應。


    他脫下了身上穿著的大衣,將已經沒有了呼吸的孩子,從裏麵抱了出來,明知道他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的反應,動作卻始終輕緩怕弄疼了他,“小寶,爸爸……來接你了。”


    四方城的上空飄了雪,有人說:今年的聖誕夜迎來了四方城的初雪,真美啊。


    有人說: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昨天……是平安夜啊。


    平安……夜嗎?


    一片雪花落在南風瑾的眼角,頃刻間就化作了一顆淚,滾落而下。


    “爸爸,聖誕節那天,聖誕老人真的會出來麽?”


    “爸爸,聖誕老人可以許願嗎?”


    “小寶想要許什麽願?”


    “小寶想……爸爸媽媽可以跟小虎的爸爸媽媽一樣陪他睡覺給他講故事……”


    “小寶還想要……想要爸爸多陪陪媽媽,也多陪陪小寶……”


    “……聖誕節哪一天來呢?小寶希望明天就是聖誕節,想要摸摸聖誕老爺爺的胡子,想要一醒來就看到襪襪裏裝滿了禮物……”


    小寶,聖誕節,到了,你看到了麽?


    ……


    南風瑾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到的,他親手將自己的孩子,放到的冰冷的儲藏櫃裏。


    好像連櫃門都是冰冷刺骨的。


    在車開到一半的時候,在還有一半路程就要到公寓的時候,南風瑾猛然間醒悟過來,如果宋巷生看到,知道小寶已經不在的消息後,會是怎樣的崩潰。


    他到底是沒有將孩子帶回家。


    “南先生,這件事情……瞞不住太太的,太太她早晚都會知道,打撈車輛的時候周圍聚集了不少人。”


    尤其是南風瑾的身份和地位,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傳播的很廣,更何況還事關人命。


    然而這些,南風瑾哪裏還有多餘的心思去想,他隻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瞞著宋巷生。


    不能,也不可以讓她現在知道。


    南風瑾閉了閉眼睛,“不能,讓她知道。”


    可誰都知道,這是個根本不能完成的任務。


    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瞞得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半天,一天……


    然後呢?


    除非小寶可以死而複生,不然,宋巷生總是會知道。


    ……


    醫院。


    陳恩瑞在從趙慧敏的口中得知到消息以後,興奮的差一點從床上跳起來,“媽,你說真的?真的死了?你確定真的死了?”


    看著女兒興奮的模樣,趙慧敏頓了下,緊接著就點了點頭,“不會有錯,雖然拉了警戒線,但是這麽大的動靜,總有人能看到……聽說,是南風瑾親自將屍體從後備箱裏抱出來的。”


    陳恩瑞笑;“死了好啊,那個野種死了,宋巷生就連一點籌碼都沒有了,果然是老天爺都是在幫我。”


    在她興奮的不可抑製,好像已經能夠看到宋巷生痛不欲生的模樣時,趙慧敏卻提醒了她一件事情。


    她說:“女兒啊,你不要忘了,那輛車是怎麽掉進去的……”


    怎麽掉進去的?


    自然是陳恩瑞發瘋轉動方向盤撞擊橋上的防護石摔下去的。


    而在危急關頭,南風瑾根本不知道後備箱裏藏著少不更事,因為爸爸不去參加自己的親子日,藏在後備箱內想要跟著他纏著他的孩子,所以……當時他隻救了陳恩瑞。


    想到這裏,陳恩瑞的欣喜散去,轉而臉上有些凝重起來。


    “風謹……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生我的氣?”


    趙慧敏沒有辦法回答她,不管再怎麽樣小寶都是南風瑾的孩子,而且還是他第一個孩子,從他對小寶的態度就可以探知,並非是不全然不在乎。


    小寶因為這件事情命喪,任誰都不能輕易的接受。


    陳恩瑞咬了咬唇,“不行……媽,我的手機呢?我現在要給他打個電話。”


    在門口的陳淩峰聽到母女兩個人的對話,當即便提出了反對意見,“不行。”


    陳恩瑞:“爸?”


    陳淩峰:“南風瑾正在經曆喪子之痛,你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就是他提醒他整件事情是怎麽一回事。”


    陳恩瑞:“可是……我如果不在這個時候安慰他,他還能再理我嗎?”


    陳淩峰:“這……”


    陳恩瑞見他遲疑,便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在他傷心難過的時候,陪在他身邊安慰的人是我,也許他可能會因為孩子的事情生我氣,但那也隻會是一時的,他那麽愛我,不用幾天,就會原諒我。”


    麵對她的自信,陳淩峰也找不到反駁的話。


    一直以來,南風瑾對於陳恩瑞的寬縱和寵溺他都是看在眼底的,原本就是個不受疼愛的孩子……


    再加上,自己女兒現在還懷著他的孩子,或許……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的複雜。


    在這樣的心理預設下,陳淩峰沒有再阻止陳恩瑞打這通電話。


    南風瑾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拿毛巾小心翼翼的給小寶擦拭臉上的傷痕,還讓人去買了一件新的衣服,動作輕柔的給他換上。


    “南先生,是……陳小姐的電話。”


    王健輕聲說道。


    南風瑾如同沒有聽見一般,任憑手機不斷的響動著。


    ……


    “啊門/啊前/一棵葡萄樹


    啊嫩/啊嫩/綠地剛發芽


    蝸牛背著那重重地殼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啊樹/啊上/兩隻黃鸝鳥


    啊嘻/啊嘻哈哈/在笑他


    葡萄成熟還早地很呀


    現在上來幹什麽……”


    童稚歡快的聲音在耳邊不斷的響起,睡夢中的宋巷生猛然睜開了眼睛,她匆忙站起身,無聲的喊:小寶!


    小寶,小寶回來了。


    她聽見了,她聽見小寶在唱歌。


    客廳內,坐在輪椅上的江君驍手中正拿著電話,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整個泛白,“你說……什麽?”


    電話那頭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江君驍喉嚨一哽,頓時便猩紅了眼。


    他沒有過多的時間來平複自己的心神,因為躺在臥室裏的宋巷生已經跑了下來,死死的握著他的手臂:江君驍,小寶是不是回來了?他在哪兒?他在那兒啊?


    為什麽,為什麽她沒有找到?


    那個調皮的小家夥,又在跟她玩捉迷藏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予君歡喜城,長歌暖浮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夜盛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夜盛夏並收藏予君歡喜城,長歌暖浮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