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於越耶律曷質眼看兩個愛徒被擒,隻得停下腳步。那黑衣人仰天哈哈大笑道:“大於越,你的愛徒在我手中,還不速速交出白馬青牛符印,我還可饒過他們一命。”


    不待大於越耶律曷質回話,烏利和曲利各自搶著喊道:“師尊不要管我們。”“師尊不要交出符印。”


    那黑衣人眼神中射出凶光,手下運起勁氣,頓時烏利和曲利二人臉色漲紅,再也說不出話來。


    大於越耶律曷質見狀,沉聲回道:“且慢。”說罷擺手示意拂郎和文榮二人。


    拂郎和文榮連忙回到藏經閣內,捧出一個精致的盒子。


    大於越耶律曷質接過盒子:“六枚白馬青牛符印就在這盒子之中,你放了烏利和曲利二人,我就將這個盒子交給你。”


    那黑衣人卻是紋絲不動:“屈烈你上前驗看一下。”


    蕭屈烈得令,立刻邁步上前就要查驗大於越耶律曷質手中的盒子。


    大於越耶律曷質沒料到那黑衣人如此謹慎,仰天打了一個哈哈,連說了三個“好”字,接著衝手下眾人說道:“拂郎,文榮,你們帶著大夥先退回藏經閣中。”


    拂郎和文榮二人雖是擔心師尊安危,卻不敢忤逆師尊號令,隻得領著一眾武士退回到藏經閣中。


    待眾人退走,大於越耶律曷質猛地將手中錦盒摔在地上。錦盒四散崩裂,裏麵卻是空無一物。


    大於越耶律曷質接著反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裹,打了開來,那六枚白馬青牛符印正落在了包裹之中。


    蕭屈烈見狀,憤憤說道:“好你個大於越,竟敢使詐。”


    那黑衣人卻依舊是紋絲不動:“大於越,想要保住你愛徒性命,先將白馬青牛符印交出。”


    大於越耶律曷質連連搖頭:“我若交了白馬青牛符印,隻怕你不會放了他們。不如這樣,我們一起交出手中質物如何。”


    那黑衣人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讚許之色:“好,大於越,就依你所言,你且接著。”


    說時遲那時快,那黑衣人左右手分別抓住烏利和曲利,將二人拋向大於越耶律曷質。


    大於越耶律曷質見狀,也猛地將手中包裹拋向那黑衣人身後。趁那黑衣人返身抓住包裹之際,大於越耶律曷質接過負傷的烏利和曲利二人,幾個縱躍退回到藏經閣內。


    那黑衣人打開包裹,驗看一番,果然是三枚雕刻著“突呂不”、“品”、“突舉”白馬符印和三枚雕刻著“楮特”、“烏隗”、“涅剌”青牛符印。


    那黑衣人眼看大功告成,仰天一陣哈哈大笑,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衝蕭屈烈諸人揮了揮手。


    蕭屈烈得到授意,立刻驅使手下黑衣人衝向藏經閣,想將躲藏在藏經閣內的大於越耶律曷質等人斬盡殺絕。


    一眾黑衣人剛衝到藏經閣門口,突然一陣暗器亂箭從閣頂射下,顯然是大於越耶律曷質安排手下人預先部署在閣頂的。


    黑衣人們紛紛閃避,受這一陣阻隔,待蕭屈烈率領一眾黑衣人衝入藏經閣內,竟發現不見了大於越耶律曷質等人蹤影。


    最後到的那黑衣人眉頭微蹙:“屈烈,這藏經閣內定是另有暗道,白馬青牛符印我們既已到手,這次就放過耶律曷質他們。”說罷,二人打頭率領一眾黑衣人揚長而去。


    一眾黑衣人穿城而過,路上偶遇巡夜大契丹軍士,蕭屈烈亮出令牌,巡夜軍士自是不敢阻攔。


    一眾黑衣人來到一處大宅子,最後到的那黑衣人,蕭屈烈,蕭曷和蕭不呂四人進到屋內。


    屋內正中端坐一位雍容華貴女子,身著遍繡金花的曳地長袍,懷中抱著一個兩歲孩童,正是齊天皇後蕭菩薩哥。


    在她左手邊一人麵貌看上去與齊天皇後有七分相似,正是她的哥哥北府宰相蕭浞卜。在她的右手邊則座著南院大王耶律遂貞,也就是韓德讓侄子韓製心。左手邊再往下一位是國舅蕭匹敵,右手邊再往下一人則是蕭觀音奴。


    這五人看到那黑衣人、蕭屈烈、蕭曷和蕭不呂四人進屋,臉上都露出喜色。進屋四人摘掉臉上黑巾,為首那黑衣人麵容和蕭屈烈有幾分相似,隻是又蒼老了幾分。


    四人衝齊天皇後蕭菩薩哥躬身施禮,蕭菩薩哥急不可耐問道:“蕭敵烈,可曾拿到白馬青牛符印?”


    原來那黑衣人正是蕭屈烈的族兄蕭敵烈,官拜上京留守。蕭敵烈身為後族一員,武功卓絕,這些年來卻一直藏拙不露,就是為了在緊要關頭對皇族發動致命一擊。


    蕭敵烈聽聞齊天皇後詢問,緩緩從懷中取出六枚白馬青牛符印。


    齊天皇後蕭菩薩哥見狀臉上現出狂喜之色:“太好了,蕭敵烈,你們此番可是為哀家立下了大功。可惜那皇族迭剌部白馬符印不知道被誰給盜走了,還有不知道哪個天殺的偷走了哀家的乙室部青牛符印。蕭敵烈,蕭屈烈,你們二人還得再為哀家找回迭剌部白馬符印和乙室部青牛符印才好。”


    聽到齊天皇後蕭菩薩哥再次驅使二人,蕭敵烈和蕭屈烈二人麵上卻都毫無表情,蕭敵烈更是將六枚白馬青牛符印緩緩放回到懷中。


    北府宰相蕭浞卜見二人如此反應,麵上露出不悅之色,開口斥責道:“蕭敵烈,蕭屈烈,齊天皇後令你二人找回乙室部青牛符印,你們可曾聽到?”


    南院大王耶律遂貞也跟著幫腔道:“蕭敵烈,你為何將六枚白馬青牛符印收於懷中,還不速速取出呈給齊天皇後。”


    聽到北府宰相蕭浞卜和南院大王耶律遂貞二人這番話,蕭敵烈突然仰天哈哈大笑。


    這下齊天皇後蕭菩薩哥也是心中不悅,麵露慍色,開口斥責道:“蕭敵烈,你也是我後族重臣,為何如此不懂禮法。”


    蕭敵烈聽聞齊天皇後蕭菩薩哥質問,雙目之中寒光四射:“禮法,啥叫禮法。你這陰謀廢後篡而自立之人也知禮法?你這奪人之子收為養子之人也知禮法?你這私自召集屬下奪取白馬青牛符印妄圖謀奪江山之人也知禮法麽?”


    這番連珠炮般問話令齊天皇後蕭菩薩哥花容失色。北府宰相蕭浞卜和南院大王耶律遂貞二人聞言大驚失色,跳將起來,怒斥道:“蕭敵烈大膽,你是什麽東西,膽敢對齊天皇後出言不遜。”


    不等蕭敵烈回話,從屋外又走入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接口回道:“你蕭浞卜又算什麽東西,無非就是草包一個,兄以妹貴才升任北府宰相,又哪裏像我大契丹好男兒那樣個個都是從疆場上掙得功名。”進來的女子赫然是德妃蕭貴姑。


    聽完這番嘲諷的話,蕭浞卜氣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竟是半響說不出話來。


    齊天皇後蕭菩薩哥看到德妃蕭貴姑進來,驚怒交加道:“德妃,你,你怎麽來了?”


    此處宅院由蕭浞卜秘密購置,是齊天皇後蕭菩薩哥在皇宮外私下會見親近臣子之所,外人極難知曉,沒想到此刻德妃蕭貴姑會出現在屋內。


    德妃蕭貴姑聽到齊天皇後蕭菩薩哥質問,冷冷一笑:“你奪了我的皇後位置,這些年來倒是心安的很啊。”


    齊天皇後蕭菩薩哥聽到這番話,神色大變,高聲尖叫道:“耶律遂貞,還不快把她給我擒下。”


    耶律遂貞聽令,正待起身拔出寶劍,突然覺得眼前一花。蕭敵烈施展“禦風隨影”輕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身來到耶律遂貞身邊。


    耶律遂貞眼看蕭敵烈揮掌拍向自己,卻是避無可避,隻覺得肩頭一麻,再也沒有力氣拔出寶劍。


    耶律遂貞身為南院大王,又是韓德讓的侄子,得其真傳,也是勇冠三軍,並非像蕭浞卜那樣的紈絝子弟,無奈他碰到的是神功無敵的蕭敵烈,竟是一招之內被擒,臉色變得一片慘白。


    一旁蕭觀音奴見狀,也是大驚失色,他的長槍沒帶在身邊,情急之下站起身來一氣嗬成拔出腰間長劍,正待跨步上前,不料蕭屈烈施展“禦風隨影”輕功來到他的身前,手中絕世寶刀兜頭劈下,正是“碧血刀法”的殺招。


    蕭觀音奴連忙舉劍封擋,二人兵器相交,蕭觀音奴手中長劍不是蕭屈烈寶刀敵手,竟被折斷為二。


    蕭屈烈手中絕世寶刀不偏不倚正停在蕭觀音奴的脖頸上,二人交手也隻是一招之間,蕭觀音奴就被蕭屈烈擒獲。


    北府宰相蕭浞卜和國舅蕭匹敵二人看到此等情形,嚇的瑟瑟發抖。齊天皇後蕭菩薩哥玉容慘淡,緊緊抱住手中孩兒,癱坐在椅子上。


    德妃蕭貴姑眼看蕭敵烈和蕭屈烈控製住局麵,喜形於色之下,鄙夷地掃視了一圈眼前眾人,最後目光停留在齊天皇後蕭菩薩哥身上:“蕭菩薩哥,你家姑母蕭綽一直打壓我們這一支後族勢力,更可恨的是你姑母為了鞏固實力,竟要挾皇上貶我為貴妃,奪了我皇後的位置交給了你,這讓我如何甘心。


    可恨的耶律隆緒不僅不憐惜我和族人,反倒是助紂為虐,一直打壓欺辱我們這一支族人。這十幾年來,我一直臥薪嚐膽,處心積慮精心謀劃,就是為了能夠替族人和自己複仇。所以我安排人四處散步謠言,離間皇族和後族的關係。”


    齊天皇後蕭菩薩哥聽到這裏,一聲喟歎:“蕭貴姑,當年哀家姑母廢你之時,曾想將你逐出皇宮,趕盡殺絕。哀家那時尚是年幼,見你在哀家麵前卑躬屈膝,哭泣哀求,這才請姑母留你在宮中,沒想到竟是養虎為患,種下大錯。這些年也難為你一直在哀家麵前奴顏婢膝,枉哀家還這麽信任你。”


    德妃蕭貴姑哈哈大笑:“蕭菩薩哥,你不過也是才智平平優柔寡斷之輩,若非你生來有個好姑母,這幾十年來,又哪裏輪得到你呼風喚雨,這後宮和宮廷的毒辣手段你又知道多少。”


    聽了這番話,齊天皇後蕭菩薩哥臉色難看之極:“宮廷之上,大軍之中,哀家自問都精心布置,隻是沒想到蕭敵烈和蕭屈烈你們二人會背叛哀家。”


    說著話,齊天皇後蕭菩薩哥對蕭敵烈和蕭屈烈二人怒目而視。蕭敵烈和蕭屈烈二人卻是神色坦然自若,絲毫沒有愧疚之色。


    德妃蕭貴姑聽了蕭菩薩哥的話,又是一陣嬌笑:“蕭菩薩哥,蕭敵烈和蕭屈烈他們在你那裏不過官至區區的上京留守和殿前都點檢,草包蕭浞卜反而能官至北府宰相。


    我已經允諾蕭敵烈和蕭屈烈二人,若是我能掌權,蕭敵烈將任我大契丹北院樞密使之職,統領我大契丹百萬大軍,蕭屈烈則任北府宰相。而且,蕭敵烈和蕭屈烈都是當世豪傑,自古美女配英雄,所以我甘願以身相許,換得二人死心塌地為我效勞。”


    說到這裏,德妃蕭貴姑衝著蕭敵烈和蕭屈烈二人一陣媚笑。蕭敵烈和蕭屈烈二人雖然身為大契丹人,行止豪放不拘,卻也沒料到德妃蕭貴姑會當眾說出三人之間的奸情,臉上均現訕訕之色。


    德妃蕭貴姑接著說道:“蕭曷和蕭不呂,你們二人快上前給蕭菩薩哥這幫人喂下你師尊配下的毒藥。”


    聽到這話,齊天皇後蕭菩薩哥、北府宰相蕭浞卜、南院大王耶律遂貞、國舅蕭匹敵和蕭觀音奴臉上均出現驚慌失措之色,無奈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得不被蕭曷和蕭不呂二人灌下毒藥。


    德妃蕭貴姑冷冷笑道:“蕭菩薩哥,爾等剛剛服下的是蕭屈烈精心調製的‘百毒攻心’藥丸,若是百日之內得不到我的解藥,將百毒攻心,肝腸寸斷,肌膚俱裂,死的痛苦不堪。”


    齊天皇後蕭菩薩哥、北府宰相蕭浞卜、南院大王耶律遂貞、國舅蕭匹敵和蕭觀音奴聽到這話,臉上一片死灰。


    “而且這‘百毒攻心’藥丸由百種毒物所製,沒有我這解藥,任你是神仙也不得識解。所以你們也別想著讓那幫太醫們去破解這‘百毒攻心’藥丸,隻要稍稍服錯了一絲解藥,那‘百毒攻心’藥丸會立刻發作,那你們就活不過百日了。”


    齊天皇後蕭菩薩哥幾人最後殘存的一絲僥幸心理也沒有了,個個臉現絕望之色。


    “今後我讓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得做什麽,不得有半點忤逆,否則我就立刻毀了‘百毒攻心’藥丸的解藥,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德妃蕭貴姑接著說道:“在蕭敵烈和蕭屈烈得到六枚白馬青牛符印之前,我早已經指使蕭敵烈偷偷竊取了皇族迭剌部白馬符印,如今我們已經有了七枚符印。”


    說到這裏,德妃蕭貴姑從懷中掏出一枚白馬符印,上麵雕刻著“迭剌”兩字。


    德妃蕭貴姑接著頤指氣使道:“蕭菩薩哥,還不速速將你那枚乙室部青牛符印獻出來給我。”


    齊天皇後蕭菩薩哥欲哭無淚:“德妃,哀家的乙室部青牛符印一年前不知道被誰盜走了。剛剛哀家還吩咐蕭敵烈和蕭屈烈幫哀家奪回符印,不信你可以問問他們。”


    德妃蕭貴姑這一下倒是一愣,轉頭看向蕭敵烈和蕭屈烈,見他二人默默點頭,料來服下“百毒攻心”藥丸的齊天皇後蕭菩薩哥也不敢哄瞞自己,不禁皺起眉頭:“那倒是奇了,是誰盜走了乙室部青牛符印。莫非是那耶律隆緒丟失了迭剌部白馬符印後,有所警覺,派人盜走了後族符印?”


    以蕭敵烈和蕭屈烈二人之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德妃蕭貴姑無奈說道:“也罷,敵烈,屈烈,你二人務必盡快幫我尋到那後族乙室部青牛符印。隻有得到這最後一塊符印,我們才能利用這八部符印,號令大契丹各族,廢除耶律隆緒的帝位。進而另立新君,鏟除皇族一係的北院樞密使耶律合卓、南院樞密使王繼忠諸人,真正號令大契丹國。”


    說到這裏,德妃蕭貴姑躊躇滿誌,蕭敵烈、蕭屈烈、蕭曷和蕭不呂四人齊齊躬身施禮,蕭菩薩哥、蕭浞卜、耶律遂貞、蕭匹敵和蕭觀音奴幾人唯唯諾諾。


    眾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屋外一株大樹疏影婆娑,一道人影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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