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厄即將降臨,但它的來臨並非毫無預兆。經驗豐富的指揮官往往能像嗅覺靈敏的野獸一樣,聞到它糟糕的硫磺味。


    “賽特,你知道,我一直對動物很感興趣,我了解他們的習性。”


    艦隊穩步推進,而對麵的“異界人”卻毫無動靜,艦隊司令官荷魯斯有些擔憂的皺起了眉頭。


    “哦,荷魯斯,你說動物?你是指瓦拉哈爾的那群漂亮的‘雌豹’還是健壯的‘雄羆’?你也參加獵殺了?說實在的,我很討厭這種血腥野蠻的行為。我覺得我們這些老骨頭就應該在家養養‘小貓’不是嗎?”


    滅國艦隊第六分艦隊的旗艦——剃刀級的“阿爾緹瑪”號的艦橋上空無一人,隻有幾個虛影在來回遊蕩。就連艦隊司令官本人都不在艦隊裏,他的身體被安置在數百裏之外的私人別墅裏。在那裏,他和正獨自對著三維地圖,而在他周圍的,都是隸屬第六艦隊的艦長們的虛影。


    自從這種實時虛擬投影技術成熟之後,任何神明都可以在把本體放在家裏享受的同時,依靠無所不在的魔力節點,讓虛擬的身體代替他們去神國的任何一個角落。很可惜,山藩市的魔力節點已經被英雄們的力量壓製、清理掉了,剩餘的小貓三兩隻也被幹擾的厲害而無法使用。


    魔力節點無法使用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甚至在三十年前就已經開始頻繁出現了。


    也就是從那時起,瓦拉哈爾的叛軍經常就可以避開魔力節點發動突襲。不過那至多是小規模的部隊,不過這種威脅並沒有被神明們及時清理掉。因為這種有懸念的“遊戲”模式往往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刺激,這倒是讓許多沉溺於狩獵的神明們樂此不疲。


    不過荷魯斯並不是一個沉溺於狩獵與娛樂的神明,他和賽特一樣,是個性格古怪的“清教徒”,隻養了一隻可愛的“貓”。


    “賽特,我不會參與那項一點不高雅的運動,也許隻有小屁孩才願意從中尋找樂趣和發泄負能量吧,你我這樣常年精神緊繃的人確實需要一點正能量和治愈係的。”


    “哦?那你說你了解動物是什麽意思?”


    “很簡單,‘動物’們往往對危險有驚人的直覺,一旦有情況就會提前做出反應。不過保持警覺的往往是弱者;真正的猛獸,我指是真正的猛獸,一般都非常會偽裝,讓自己的對手放鬆警惕。比如它們會把自己偽裝成一條無害的蟲子,把自己偽裝成美麗的花瓣,把自己偽裝成唾手可得的東西,然後靜待敵人上鉤。


    隻有在它們真的感到了威脅,真的無路可走了,真的要做舍身一搏的時候才會齜牙咧嘴,擺出攻擊的架勢。看看這些異界人,他們看起來是那麽輕鬆,那麽無所防備,哪怕碾壓一切的滅國艦隊推到他們的眼下都在自顧自,完全當作沒看見。


    要麽他們是在準備什麽陰謀,就像是偽裝花朵的螳螂一樣,等待我的‘鋼鐵蝴蝶’們上鉤;要麽他們就是強大到根本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滅國艦隊在他們眼裏就是彈指一揮間就能灰飛煙滅的存在。要麽,他們就是蠢的要命,根本就不知道做合理的防禦和布置。賽特,你跟他們打過交道,覺得這三種可能性哪種更大?”


    “……”


    賽特陷入了沉默,各位艦長的虛影也陷入了沉默,荷魯斯說的很在理,這種反常似乎就包含了某種不詳,包含了某種毀滅的可能性。聯合神國的神明們並不愚蠢,至少這些和共和國過過招的前線軍事神祗們沒一個是天真的貨色。隻是滅國艦隊太強大,太無敵,之前沒有人能跳出思維定勢,考慮過其它的可能性而已。


    經驗豐富卻又不死板的荷魯斯很快就跳出了思維定勢,但這一切好像來的已經有點晚了。


    “荷魯斯……我……我好像提了個餿主意。”


    賽特的虛影懊惱的捂住了腦袋,直覺上的恐懼已經攥住了他的內心,看著艦隊密集的陣形,他覺得毀滅的倒計時已經開始了!


    “不用擔心,也許我們現在還有機會。先生們,現在立刻把各自的管轄的艦隊分散!能轉向的立即轉向,不要後退,也不要向前,我們側麵繞一圈看看情況再說!另外緹娜,這種緊張的情況下我需要一杯蜂蜜茶,你……”


    “阿拉,真是了不起呢!荷魯斯先生居然可以想到這一步,實在不易。不過抱歉了,暫時你可愛的緹娜沒法撫慰你的焦躁了呢。”


    一個清冷的少女聲線在所有在場的神祗耳邊響起,那是一個紮著白色雙馬尾的少女,皮膚白皙,身材有些柔弱但卻意外的給人沉穩的感覺。


    “你是誰!緹娜呢?你把緹娜怎麽了!?”


    緹娜就是荷魯斯養得“小貓”,所謂的“小貓”,就是經過馴化洗腦的女武神。她們那介於野性與溫順之間的個性為不少神祗帶來了不可替代的歡樂;至少荷魯斯就是“貓奴”中的一個。


    “倒是挺關心你的小寵物的嘛。”


    “緹娜她是家人!”


    “唔……看來神明裏也有相對的好人嘛,某自說自話隻認‘正確’的提督確實應該向你學學了呢。”


    嗯,林登萬中槍了。


    “緹娜到底怎麽了!如果她……如果她……”


    “放心,你的小緹娜好好的,隻是我給她唱了一曲催眠曲,睡著了而已。”


    “你到底是什麽人?是怎麽侵入進來的?回答問題!”


    少女欠了欠身,微微的向各位目瞪口呆的神祗行了個禮。


    “日安,我叫做撫子琉璃,算是你們的老對手了,是瓦拉哈爾的三位指導者之一,也是賽特先生口中的‘異界人’。本來想借著上司的力量跟你們多玩一會的,但提督卻裝了逼就想跑。他更喜歡鈍刀子割肉,和你們來日方長的好好玩玩。至於入侵這裏嘛,隻要有了提督賦予我的力量,通過幾個剩餘的魔力節點入侵你網絡什麽的,對於我這個人形超算來說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提督?上司?異界人?完全意義不明;不過我們的技術神祗很快就會追溯到你的,哪怕你躲在山藩市裏麵也沒法逃過追捕,我們的滅國艦隊……“


    “哦,各位不用緊張,我來隻是為了給大家獻上一首歌的,正好為下麵的大煙花配一個應景的bgm。”


    撫子根本就不怕所謂的什麽技術神格的神祗,這幫神明連能通過圖靈測試的ai都做不出來,還來跟超級電腦撫子比技。之前被壓製那是因為硬件條件不夠,超算的運行需要極高的能耗,瓦拉哈爾遊擊隊的那點便攜熔爐根本滿足不了撫子的需求。


    她擁有了艦體,擁有了高功率的魔法聚變熔爐,那些什麽技術神祗就等著臉被扇腫吧。


    撫子出現在這裏,uu看書 .uukansh.om 就是為了大搖大擺的打臉。原來一直被壓著打,簡直鬱悶壞了。在離開之前,她一定要好好“答謝”一下神國給她的照顧;一定要弄個大新聞,秀把小肌肉,裝把滿分逼再走。


    撫子琉璃張開了手臂,閉上眼睛,準備著。


    “砰!”


    一聲脆響在她耳邊響起,那是長門調皮的口技,預示著“演唱會”的開幕,也預示著報償的開端。琉璃朱唇親啟,出口便是複仇之聲。


    “愛-same-crier愛撫-save-liar


    eid-聖-rising


    hell


    愛してるgame世界のday


    don‘t-生-war


    lie-兵士-war-world


    eyes-hate-war


    a-zlooser-krankheit-wasisdas?


    ……”


    伴隨著撫子高亢的歌聲,超新星般的光芒在艦隊的正中亮起,甚至連魔網都在這一刻顫抖模糊了一下,三維兵器也在發出了一陣“嗞嗞”聲之後,消失不見了;就像是遭遇突然停電的電視機。


    荷魯斯跑出了房門,正好看到了碩大的蘑菇雲正在騰空而起。


    長門的禮物已送出。


    ps:昨天的推薦票很給力啊,謝謝大家!不收藏還是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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