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審判的時刻到了!”


    陳鴻漸手中的“色丨欲”與“饕餮”燃起熾熱的火焰,緩緩地靠近眼前的巨龍。


    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麽那些小說和動漫裏反派都喜歡拖延一些時間再殺死正派人物,那種看著對方瑟瑟發抖卻無力反抗隻能默默接受死亡命運的感覺,的確讓人格外愉悅,尤其是麵對這位獅心會的死敵。


    阿涅彌伊看著眼前的人類一點點接近,心中的不甘也一點點放大,祂還想拚死反抗一下。體重數十噸的巨龍猛地向前衝去,鼓動膜翼撞向了陳鴻漸。陳鴻漸猝不及防之下,竟真的被那低空飛行的巨大身軀產生的動能推著急退,就像一頭藍鯨撲向一條小鮭魚,頂著陳鴻漸撞在了一堵宮殿殘破的牆壁上。阿涅彌伊仰天狂嘯,直接頂著陳鴻漸撞碎了那堵牆壁。


    “汝必以痛,償還僭越!”


    陳鴻漸回以一聲咆哮,雙手向前探去,原本還行繼續頂著他向前衝撞的阿涅彌伊忽然停止了雙翼的揮動,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龍王不會屈膝下跪,哪怕是麵對黑皇帝尼德霍格也不會,更別提對一個人類屈膝下跪了。但是,古銅色的斷骨從前腿的膝間刺了出來,“色丨欲”和“饕餮”分別插在阿涅彌伊的膝蓋骨中,作為“撕裂之劍”的“色丨欲”在刺入膝蓋骨中的一瞬間就以極其微小的幅度巨震,撕裂了阿涅彌伊的左膝。而作為“劇毒之劍”的“饕餮”則將布滿刀身的細孔中的毒藥注入了祂的軀體,足以麻痹龍王神經的毒素讓祂失去了右膝,簡簡單單的兩刀,一頭龍王的前肢就這樣被毀掉了。


    “汝必以眼,償還狂妄!”


    陳鴻漸扇動雙翼,掠空而起,雙手向兩側一伸,“貪婪”和“懶惰”主動將劍柄伸入他的手中。闊刃的克雷默長劍對準龍首豎直劈下,那堅固的龍鱗麵具被輕鬆地切開,單刃的打刀則橫著斬落,穿透雙眼切開鼻梁。


    十字形的傷口中,血如岩漿般噴湧而出,陳鴻漸隨手將兩柄刀劍刺入那兩顆如同電燈泡一般的龍瞳,雙腳猛地踏在刀柄末端,刀刃徹底沒入了龍首之中,在阿涅彌伊的腦顱內交擊,發出金屬的脆鳴聲。


    阿涅彌伊的龍軀變得愈發幹癟,“吸噬之劍”正如其名,貪婪地地吸收著龍王體內的鮮血,從劍鍔的龍頭裏噴出,就像是個赤紅色的噴泉。


    自此,阿涅彌伊再無反抗之力。


    “吸噬之劍”不止是吸噬了祂的鮮血,還加劇了祂的傷口腐爛速度,而名為“懶惰”的“麻痹之劍”則讓祂的大腦運轉地更為緩慢。雖然可以感受到痛苦,但阿涅彌伊現在就連自己正在慢慢走向死亡這件事都未必能意識到。


    “汝必以血,償還背叛!”


    “傲慢”和“妒忌”落入陳鴻漸的手中,陳鴻漸踩在阿涅彌伊的後背上,那一對刀劍筆直落下,斬斷了那對膜翼,血色的噴泉再一次噴發。陳鴻漸輕輕揮動“傲慢”,熾熱的火元素灼燒著噴濺而出的龍血,血液沸騰為血紅色的蒸汽。


    阿涅彌伊變得緩慢的大腦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正在邁向亡者的行列,但祂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應該反抗,隻是在原地痛苦地掙紮著,悲嚎著。揮舞著那條長尾,這是他最後還能動用的武器,長尾如同巨蟒般扭動,末端的骨刺泛著刀刃般的慘白色。


    “死到臨頭了還這麽鬧騰。”


    陳鴻漸目光一凝,古雅的八麵漢劍劍延伸出薄而銳利的赤色炎刃,穿透阿涅彌伊的骨刺,將巨蟒般的長尾死死地釘在了了地上,另一柄厚重的唐刀則直接灌入了祂的後腦,隻留下刀柄在外。


    看著自己的戰果,陳鴻漸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暴虐的快感,拖著巨大的斬馬刀,重重揮下,破入龍的脊背,一寸寸向下揮砍,如同犁地般將那條粗壯的脊骨徹底破壞。龍類過於巨大的身軀隻有一個神經中樞是無法控製精微的動作的,因此他們把另一個大腦、密集的神經節藏在了脊柱裏。


    而當腦部和脊柱同時被破壞,縱然是一頭完整的龍王,空有一身力量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軀體,力量再也無法傳達到四肢百骸。


    曾經高貴無比的至尊,現在竟連掙紮的資格也失去了。


    聽著天空與風之王的悲嚎,陳鴻漸酣暢淋漓地大笑著,他鬆開了“暴虐”的刀柄,念出了審判的聖言。


    “我重臨世界之日,諸逆臣皆當死去!”


    刹那間,七柄絕世的煉金刀劍之間共鳴起來,清脆悅耳的蒼鳴聲響起,七宗罪的身上燃起了金色的烈焰,並灌注到了阿涅彌伊的體內,刺眼的金色烈焰蔓延至了龍王的身軀之上。


    那是青銅與火之王為這七柄煉金刀劍所設下名為“罪與罰”的煉金領域釋放出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將巨龍牢牢地束縛在地上,擠壓著祂的全身骨骼,發出發出令人心悸的碎裂聲。


    陳鴻漸拔出身上的最後一柄煉金刀劍,那柄已經超越了七宗罪的八麵漢劍。


    他已然從夏彌那裏知曉了照霜似乎會從龍類的身上汲取一部分力量甚至奪取一部分龍類的靈魂融入活靈的事情,這最後的一劍自然也會由照霜來完成。


    熾熱的火焰升騰起來,純粹的火元素匯聚在了陳鴻漸的右臂上,流入了照霜的劍身。


    “結束了!”


    火紅色的劍芒落下,斬下了阿涅彌伊的首級!


    與此同時,一道純白的光芒也悄然飛入了照霜的劍身之中。


    天空與風之王,崩!


    阿涅彌伊的生機徹底消失,燃著金色烈焰的七宗罪也紛紛從阿涅彌伊的龍軀中回到陳鴻漸的身邊,發出一陣陣清脆的劍鳴聲,為殺死一頭真正的龍王而歡欣雀躍。


    徹底失去了生機的屍體上,龍化緩緩地解除,白色的細密龍鱗脫落,露出了那張稚嫩俊美的少年麵龐。


    祂似乎重新變回了那個年輕的男孩,那個從未怪罪過哥哥的李霧月。


    空氣中的風元素悲鳴著,輕風拂過祂再無血色的臉頰,但祂卻再也無法感受到,就連屍體上的血肉也在逐漸消失,蛻變成了一具古銅色的枯骨。


    忽然間,純白的玫瑰花瓣淩空飄落,穿著一身正裝的路鳴澤圍繞著男孩的屍體淩空行走,仰頭看天,隨手從懷中花束上扯下大把的白色玫瑰花瓣對空拋灑,而後冉冉地落在龍骨十字上。


    而這一切,隻有陳鴻漸、路明非和昂熱看得見。


    誰也不知道為什麽那一束白玫瑰中究竟能有多少花瓣,但路鳴澤的手卻沒有停過,純白的花瓣好像怎麽扯也扯不完似的,漫天飛舞的都是純白的花瓣,就像忽如其來的大雪,最終將龍骨十字淹沒在了純白的花海之下。


    “這是魂魄的礦井,幽昧、蠻遠,他們沉默的穿行在黑暗裏,仿佛隱秘的銀脈。血從岩根之間湧出,漫向人的世界,在永夜裏,它重如磐石……”


    “除此,再無紅的東西。”


    路鳴澤的口中念著裏爾克的長詩,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吐出一口濁氣,陳鴻漸將照霜重新插回劍鞘,身上的龍化正在接觸,鱗片一枚枚落在地上,骨刺也重新縮回了體內,就連那對膜翼也如同粉塵般飄散而逝。


    龍化解除後,四度暴血+龍骨狀態以及言靈·造化三階的長時間使用後,那如潮水般湧來的疲憊感席卷而來,全身的骨骼和經絡也像被人暴力打斷了一遍似的,酸痛無比。腿肚子一軟,眼看著就要踉蹌著向前倒去。


    硬邦邦的地麵的觸感並未傳來,反而是感覺自己倒在了什麽軟軟的東西上,陳鴻漸的雙目半眯著半睜著,但距離太近也看不清自己是倒在了什麽上麵,隻覺得臉頰上傳來的柔軟聽舒服的。鼻子抽動著嗅了嗅,一股芬芳的薰衣草味混合著一股奇特的香味進入了他的鼻腔之中。


    陳鴻漸抑製不住好奇心,伸手摸了摸。


    “怎麽軟軟的,還奶香奶香的?”


    “可惜有點小,也不夠厚……”


    這是陳鴻漸昏迷前最後的一句話,因為在下一瞬,他迷迷糊糊中看見了一抹黑影閃過,然後自己就失去意識了。


    ……


    天沐溫泉旅遊度假區


    陳鴻漸睜開了雙目,身軀猛烈一顫,整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


    看著自己身上的睡衣和熟悉的房間,陳鴻漸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嘶!”


    手剛剛碰到後腦勺,陳鴻漸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輕輕地觸碰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刺痛感傳入他的腦中。而後,左臉頰上火辣辣的感覺也緊隨其後,令陳鴻漸有些懵逼。


    “我不記得我磕到了後腦勺啊,臉更沒道理那麽疼啊。”


    就在陳鴻漸不解的時候,房門被人暴力地踹開,一聲嬌哼傳入了他的耳中。


    “哼!居然沒一巴掌扇死你!”


    陳鴻漸眉頭微皺,也不知道夏彌抽哪門子風,哪有他剛剛蘇醒就這樣開罵的,難不成初代種也有生理期?


    他下意識想撓頭,但忽然想到後腦勺的傷,連忙停手。


    “等等……一巴掌扇死我?”


    陳鴻漸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關鍵詞,但還沒等他繼續思考,夏彌就衝了進來,一躍而起撲向了他,兩條裹著白色蕾絲的長腿緊緊夾住了陳鴻漸的腿部,跨坐在陳鴻漸的身上,狠狠一巴掌落下,扇在了他的右臉頰上。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是你要我一巴掌扇死你的!”


    又一個赤紅色的掌印蓋在了陳鴻漸的臉上,一左一右倒是對稱了。


    “這麽賤的要求我這輩子都沒聽過!”


    夏彌抄起陳鴻漸旁邊那個多餘的枕頭,狠狠地砸在陳鴻漸的腦袋上。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軟軟的是吧?!”


    “奶香奶香的是吧?!”


    “有點小是吧?!”


    “不夠厚是吧?!”


    夏彌發泄式地用枕頭向著陳鴻漸的頭部輸出著,緊咬銀牙!


    混蛋!摸了也就算了,還嫌棄不夠大!最可惡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


    一想到這裏,夏彌的俏臉就像是被火燒過的木炭,紅得不能再紅了。


    被夏彌拿著枕頭掄了半天的陳鴻漸也有些反應過來夏彌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在昏迷前竟然……


    早知道……早知道就……就應該多摸兩下的!


    要知道,雖然兩人已經訂婚,但是陳鴻漸和夏彌頂多是同床共枕僅此而已,完全沒有越過那條線。


    沒辦法,夏彌雖然是頭小母龍,骨子裏卻是十分保守的,覺得那種事情應該是在新婚之夜再進行的。可整天和千嬌百媚的美少女睡在一起,作為一個正常男性,陳鴻漸總歸是有點“火氣”的,但陳鴻漸……打不過夏彌,別說隻是蹭蹭,就連上手都會被夏彌一肘子放倒在地。


    所以,一想到這裏,陳鴻漸不禁後悔啊!


    都挨了打了,早知道就應該多摸兩下的。


    陳鴻漸的右手半握著,回憶著那種柔軟的觸覺和奶香的氣息,露出陶醉的神色。


    夏彌喘著粗氣,停下了對陳鴻漸的爆錘,卻看見了陳鴻漸那堪稱淫丨蕩的表情,臉上的酡紅之色愈發濃厚。剛想繼續輸出,卻被陳鴻漸一個翻身按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你……唔!”


    夏彌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陳鴻漸蠻橫地堵住了嘴。


    德國,漢堡市


    昂熱拖著疲憊的身軀坐上自己的專機“斯普萊尼爾”連夜趕到了這座城市,並驅車來到了郊區。這是一片無主的地區,但百年來在秘黨的守護下無人敢闖入。


    這裏一片荒蕪,隻有爬滿了藤蔓的殘垣斷壁,和幾塊墓碑……


    昂熱打開車門,從車上取下一束束白色的玫瑰花,和一顆晶瑩剔透的白色水晶,整整齊齊地擺在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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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涅克,山彥,賈邁勒,布倫丹,‘煙灰’,‘鬼’,甘貝特老師,夏洛子爵,馬耶克勳爵……我又來看你們了……”


    “嘿,山彥,別說我不務正業來看你們的次數這麽頻繁!”


    “哈,白玫瑰當然是從卡塞爾學院的經費裏出的,悼念學院的創始人和前輩的錢從經費裏出怎麽了?再說了,我可不是甘貝特老師你,當年的你可是富可敵國到連德皇是否能發動戰爭都得看你這個銀行家的臉色。”


    昂熱笑著,就像是與埋葬在墓碑下的人談笑風生一般,將手中的雞尾酒撒在每一塊墓碑的前麵。


    歡聲笑語忽然一滯,昂熱沉默了一陣。


    “天空與風之王死了,兩個都死了……這是從龍骨十字裏提取出的一塊賢者之石……你們可以安息了……”


    “無論是卡塞爾學院還是獅心會,都有很優秀的後輩出現,比你我都要優秀,就連貝奧武夫那個老家夥也終於對我們建立學院的提議史無前例地表示了認可。梅涅克,你我的這個創舉終於被秘黨的所有人認可了。”


    “……”


    昂熱和每個人都聊了很久,喝完了一瓶又一瓶酒。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連昂熱都沒有了時間概念。


    拍了拍黏在屁股上的濕草,昂熱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卻被腳下的石子搬到,躺在了那一排墓碑的麵前,打起了呼嚕,時不時還傳出磨牙聲。


    細雨,打在了昂熱的身上,打在了一座座墓碑上。


    沒人注意到,一抹綠色的尖角自每一座灰白的墓碑前破土而出。


    (450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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