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董們打量著這兩名年輕人,說實話,二人的回答都不差,可以說是各有千秋,但在校董們的心中高下立判。


    如果說愷撒則是一柄驕傲浪漫、容易脫離掌控的騎兵刀,那麽陳鴻漸是一柄重視感情、容易控製的君子之劍。


    而且,最為關鍵的一點是,愷撒早晚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在這張會議桌上真正擁有自己的一個席位。


    他才二十歲,年富力強,已經獲得了如此的成就,一旦成為了混血君王,將來又當上了校董,憑借加圖索家的力量,他們這些校董還有反對他決議的力量嗎?


    盡管他們與加圖索家同為校董,但說到底還是有各自的利益的,他們可不像將來的世界成為加圖索家一家之天下,所以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所有人都在心裏默默地做出了選擇。


    弗羅斯特眯著眼睛,他感覺得到,情況很不妙,但好在,他還有底牌。


    咚咚!


    弗羅斯特用他的金屬拐杖敲了敲地板,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


    “在大家做出選擇前,我有一些問題,想問問我們這位擁有重創龍王諾頓實力的年輕人。”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在屠龍的戰役中獲得了煉金物品或者龍骨十字等戰利品,你是選擇全部交給秘黨,還是華夏?或者,我換個問題,如果有一天,秘黨給你的命令會傷害到華夏的利益,你會怎麽選擇?”


    弗羅斯特淡淡地微笑著,通過陳鴻漸對華夏的熱愛一針見血地提出了這個足以扭轉局勢的問題。


    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盯著陳鴻漸的麵部表情,他們都學過心理學,足以通過他的神情變化看出他是否撒謊。


    “呼。”陳鴻漸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弗羅斯特先生,你贏了。相比於秘黨,我更熱愛我的祖國,哪怕你們給了我任何的饋贈,這一點都不會變化。”


    弗羅斯特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其他校董的臉上也都露出了果然如此和可惜的神色。沒有人會厭惡一個對自己的祖國愛得深沉的人,他們隻會覺得可惜,如果陳鴻漸是秘黨成員國中的任何一個國家的人,他們都將不留餘力的支持他。


    “還有一件關於你的事情。帕西,把東西拿進來!”


    弗羅斯特喊了聲,一陣白色正裝的帕西拿著一台筆記本進入了會議室。帕西一臉歉意地看向了愷撒,將一個U盤插入筆記本電腦的連接端口,連上投影儀,點開了一個視頻。


    視頻中的內容是陳鴻漸作為交換生去日本剛下飛機的時候,視頻中的陳鴻漸麵對要給他來一個下馬威的源稚生,毫不客氣地點燃了黃金瞳。逐幀播放的視頻中,源稚生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驚恐,而她身邊的櫻暗中使用言靈·陰流扶他的動作也一清二楚地暴露在眾人麵前。


    雖然蛇岐八家的人都自以為他們血統偏高以及皇與鬼都是秘密,但實際上在秘黨的眼中,那隻是懶得揭穿他們。


    秘黨在日本沒有任何一家店麵或者據點,但這並不意味著秘黨不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


    哪怕是他們引以為傲的超級電腦輝夜姬,也無法真正抵擋來自諾瑪的進攻。


    更何況他們可以啟動EVA。那是為諾瑪的戰爭人格,也是主機的最高工作狀態。當EVA啟動時,運轉功率提升到額定功率的800%,網絡傳輸速度提高400倍,浮點運算能力提高1200倍,圖形模擬能力提高540倍,讓EVA在輝夜姬沒有察覺地情況下悄悄獲取信息庫裏的資料根本和讓諾瑪打一把最低難度的蜘蛛紙牌沒有人和區別,可笑那幫日本人還完全沒有察覺,沉浸在製造出能抗衡諾瑪的超級計算機的喜悅之中。


    也正是因為了解了日本那皇與鬼的秘密,他們才意識到視頻中的問題所在。


    按理說“皇”的血統純度應該在S級之上,而擁有皇血的源稚生卻在與超A級血統的陳鴻漸的黃金瞳對視中被碾壓。


    “這段視頻是從我們的校長先生的座駕中拍攝到的,我想我們的校長先生應該也看過了吧。


    那麽,校長先生,還有這位年輕的學員,能否解釋一下,為什麽你能在黃金瞳的對視中,碾壓那位日本的‘皇’嗎?你的血統,難道比那位‘皇’還要高嗎?”


    弗羅斯特要的不止是扭轉局勢,他要讓陳鴻漸沒有一絲希望,讓愷撒成為唯一的屠龍者,讓終結諾頓的人變成愷撒。


    陳鴻漸瞳孔微縮,看向昂熱,卻發現昂熱仍然在淡定地抽著雪茄,並沒有像其他校董那樣一遍遍看著幕布上投射出來的視頻,顯然是早已經看過了無數遍。


    陳鴻漸沒有回話,自己也在看著那逐幀播放的視頻。


    當初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源稚生和櫻的細節,現在想想可能就是這個細節導致了當初蛇岐八家對自己的敵視,沒有人會希望看見一個血統比自己精心培養的皇還要高的存在出現在自己的地盤上。


    “看來,我們的年輕人已經不知所措了,那麽,校長先生來回答一下,如何?”


    弗羅斯特笑眯眯地看向昂熱,想看看這個老東西是如何吃癟的,但昂熱沒有開口,低著頭。


    一時間,會議室中有些劍拔弩張。


    在這樣的時候,誰也沒想到,愷撒站了出來。


    “夠了!我相信與我一同並肩作戰的男人,我也不允許有人就憑借這樣的證據汙蔑一個屠龍英雄!”


    “附議,如果陳鴻漸是潛伏在卡塞爾學院裏的純血龍類,那他又為何又會在屠龍戰爭中站在我們這邊,親手斬下了諾頓的頭顱呢?”天真爛漫的少女校董出乎意料地替陳鴻漸說了話。


    “先生們女士們,從來沒有人說過龍類之間是團結的!”弗羅斯特扭頭四顧,“龍類本就是極端暴力的存在!祂們雖然也可能存在一定的情感,但是他們依然會吞噬自己的孿生兄弟!更何況,如果祂們本就因為不屬於同一係而是敵對關係呢?從沒有人說過四大君主之間都是相親相愛的!”


    校董們都沉默了。的確,這是身為感性的人類的思維盲區。


    站在人類的角度,如果人類這個種族瀕臨滅絕,那麽還存活於世的人類必然會放下一切芥蒂相互合作一求共渡難關。


    但龍類不同,他們的思維邏輯與人類堪稱南轅北轍,暴力的基因根值在他們的血脈之中。


    龍類,奉行的是弱肉強食這個千萬年來不變的準則。他們隻會消滅弱者,挑戰強者,無論對方是不是同族。


    弗羅斯特看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出現在這間會議室之中,不禁有些得意。


    “蠢貨。”


    昂熱不鹹不淡地罵了弗羅斯特一句,這令弗羅斯特有些意外,因為昂熱居然會被他直接逼到爆粗口。而更令他意外的是,其他的校董還紛紛點頭,赤果果地點頭支持昂熱的髒話。


    “如果,他真的是純血龍類或者不死徒,那麽就在你放出視頻的時候,他應該就已經大開殺戒或者劫持一名校董逃離。而且,他如果要殺人,第一個死的一定是你,而且我敢保證在場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弗羅斯特。”昂熱吐出一口煙,毫不留情地說著。


    弗羅斯特忽然背後湧上一陣涼意,他知道昂熱說得沒錯,如果對方真的是純血龍類或者不死徒,是絕不可能放過令其暴露身份的他的。弗羅斯特默不作聲看了帕西一眼,身為弗羅斯特秘書的帕西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陳鴻漸的背後,一旦陳鴻漸妄動,他就會立刻動手。


    昂熱拍了拍手,一點也不緊張。


    “弗羅斯特,我有一個可以輕鬆檢測出血統的方法,讓你的秘書去替我從我的車裏拿一個匣子就行。”


    弗羅斯特詫異地看向昂熱,目光中帶著懷疑。他怎麽感覺昂熱是想將帕西調走,然後借陳鴻漸的手殺了他?


    “那我去?”昂熱沒好氣地說道。


    弗羅斯特又覺得不對,昂熱可能是故意讓他這麽認為的,然後自己逃離虎口。


    但又說不準這也是昂熱計劃中的一部分......可惡啊,昂熱你個老家夥用計中計,讓人辨不清真假,果然心機深沉......


    而就在弗羅斯特自己頭腦風暴的時候,昂熱已經默默地開啟時間零溜了出去,從自己那輛改裝過的瑪莎拉蒂後備箱裏取出了一個金屬匣子被昂熱抱在了手中。看著一切仍處於靜止的昂熱打了個響指,一切瞬間又恢複了原樣,唯一不同的是,昂熱的手中多了一個金屬匣子。


    弗羅斯特的目光在看到了昂熱手中多出來的金屬匣子時停留在了上麵。《青銅報告》裏有七宗罪的照片,所以眾人也並非對這個金屬匣子感到多陌生。


    “昂熱,這就是你說的測試血統的方法?”


    僧侶校董看著這道由已經死去的青銅與火之王諾頓親手打造的煉金刀劍,有些興致盎然。


    哪怕放下了刀劍,拿起了佛珠,但年輕時的經曆讓他依然對這樣傳說中的煉金刀劍感到好奇。


    “是的。”昂熱按下了匣子側麵的暗扣,隨著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響起,五柄散發著淡淡威壓的絕世刀劍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八麵漢劍、唐刀、斬馬刀、克雷默長劍,亞特坎長刀,刃端反射著昏暗的黃色暖光燈,卻露出了一陣令人感到心悸的寒芒。


    “傲慢【superbia】(八麵漢劍);妒忌【invidia】(唐刀);暴怒【ira】(斬馬刀);懶惰【acedia】(日本打刀);貪婪【avaritia】(克雷默長劍);饕餮【gula】(亞特坎長刀);色·欲【luxuria】(肋差),這七柄煉金刀劍按照我所說的順序,越前麵的越難拔出。


    而能否拔出他們,所依據的也主要是血統純度,其次才是力量。雖然色·欲和懶惰不在,但是也不影響血統測試。


    按照我和弗拉梅爾那家夥的測試,A級學員可以拔出懶惰,但拔不出暴怒,皇那個級別也許能拔出妒忌,但傲慢是不會有普通的混血種能夠使用的,正如它的名字那樣,不會讓龍王那個級別的血統擁有者以外的人使用它。所以,是不是純血龍類,試試就知道了。”


    昂熱向陳鴻漸比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事實上,他也挺好奇陳鴻漸的血統測試。畢竟血樣可以作假,但七宗罪這樣被注入了活靈的煉金刀具是瞞不住的。


    陳鴻漸徑直走向昂熱,如此近的距離,一旦陳鴻漸的測試結果有任何異樣,能影響到龍王級別目標的時間零就會在一瞬間覆蓋全場,而陳鴻漸也會在第一時間被製服或者殺死。


    陳鴻漸倒是沒有太過在意,他知道自己在不動用暴血的常態下的極限。


    不過,他也沒有嚐試過在不使用暴血的前提下拔出七宗罪。七宗罪能否拔出,對於力量的要求也不小,原著裏的路明非就是一個典型案例。而如果一個屠龍英雄被七宗罪的前麵幾把難住了,那也挺丟人的。


    所以,陳鴻漸還是極為認真的,氣沉丹田,握住饕餮的刀柄,一次性便將這柄亞特坎長刀拔刃出鞘。接著是貪婪,巨大的直刃闊劍明顯比剛才的饕餮要沉重不少,陳鴻漸紮起馬步,屏住呼吸,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握住刀鞘,花了些力氣,但貪婪依然被拔出了鞘。


    甩了甩手,陳鴻漸又將目光放在暴怒上。這柄斬馬刀正是他用來和照霜一同斬下諾頓首級的那柄巨型斬馬刀,但他的形狀已經不是原來那八米長的劍身,更沒有倒刺出現在劍刃上。


    陳鴻漸拜托昂熱替他按住暴怒的劍鞘,雙手運勁,肱二頭肌上分明的線條讓某名少女不由自主臉紅了一下。


    “嗯!”一聲低喝,陳鴻漸雙手緊緊握在劍柄上,威武的斬馬刀被陳鴻漸拔了出來,但劍身卻沒有變化成那如暴龍般的形狀,揮舞的時候也沒有那陣陣龍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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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熱大致已經有數了,盡管拔出了原本應該隻有S級血統的人才能拔出的暴怒,但昂熱卻不覺得有太多的問題。


    因為,他也曾是一名超A級血統的混血種,但在一次次的暴血後,早已經將自身血統精煉至了S級。


    他能存活至今,並且依舊能保持巔峰的身體狀態,靠的自然不會僅僅是一顆燃燒著複仇火焰的心,還有這時時刻刻在精煉的血統。


    以他如今的血統,估計已經不亞於一些純血龍類了。


    而陳鴻漸拔出暴怒,在昂熱看來完全就是因為暴血次數太過頻繁,而且暴血程度達到了三度,導致血統被精煉到了S級,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而且,暴怒並沒有被激發出真正的形態,所以據此判斷至少他的血統還沒有達到源稚生那樣的皇血級別。


    陳鴻漸不知道別人在思考什麽,隻是他在將手伸向唐刀外形的妒忌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的。


    不過,好在妒忌沒有讓他為難。


    唐刀的刀柄上,密集的金屬鱗片張開,刺傷了他的手心。


    鮮血一滴一滴被刀柄吸入,直到陳鴻漸挪開了手,鱗片才有些意猶未盡地緩緩收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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