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的一樓大廳裏,坐著的都是第一梯隊的力量,這些人在西疆的江湖上,都是有一定的實力與威望,但與這二樓的眾人比起來,差了足足的一個檔次。


    這二樓的眾人,隨便哪一個叫出來,都是西江生江湖中的狠人,沒有好的名聲,但也都是凶名在外。


    滿大廳三十幾個人,三十幾個雙冰冷的目光,全都如同刀子一樣向林昆剜過來,若是普通人站在這兒,隻怕會被直接嚇暈過去,最差也會被嚇的尿褲子。


    喀嚓……


    林昆摸出打火機,點著了雪茄含在嘴裏,他目光輕蔑地看向眾人,從聲音陰測測的男人開始說起,“我幾年前宰掉的是你大哥吧,他在邊境一代經營違禁藥,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就不說了,他還殺害了兩名緝毒的英雄,那其中的一名緝毒英雄,是我曾經在漠北的老班長,家裏的孩子剛出生,連一口父親都沒叫,就被你大哥割下了頭顱,還掛在了涼西的城樓上示眾……他這種人不該死,誰該死?”


    林昆接著又看向了下一個人,“我殺死的應該是你的妻子吧,她是涼西最大的人販子,將孩子倒賣出去,害的多少個無辜的父母哭瞎了眼睛,又讓多少家庭破碎,甚至孩子的父母、親人禁受不住悲傷尋短見,而那些被倒賣出去的孩子,有一大半都遭受了璀璨與折磨,打斷雙手、雙腿,丟到了大街上乞討……她這種喪盡天良的人不死,那麽誰又該死呢?”


    “還有你,我殺死的應該是你的母親,她煮毒是西疆的頂級存在,隻收錢不認人,被她毒死的政客商人無數,幾乎每一個都不是該死之人,而是對西疆大地有貢獻的人,能找到她買毒殺人的,怎麽可能是光明正大之輩,她害死了那麽多人,我隻取她一個人的性命,這已經很公平吧,你今天來找我尋仇,是想讓我踏破你的家門,讓你們家族徹底絕戶麽?”


    ……


    林昆語氣淡然,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淡然的語氣中又透著冰冷,平靜的目光中帶著殺氣。


    群情激昂而又殺機畢露的眾人,被這眼神掃過之後,心底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他們早就聽說過漠北狼王之名,甚至將他的名字刻在了牆上,每天用刀割、用火燒,恨不得將其抽筋扒皮。


    可當現在正麵麵對他,內心中那報仇的執念雖然沒有動搖,但一股子強烈的不安也在這一刻爬上心頭。


    “你要讓我還債?”


    林昆走到聲音陰測測的男人麵前,嗬嗬笑道:“公孫小刀一句話就能把你召喚過來,你就沒想過是來送死?”


    “姓林的,我與你不共戴天之仇,即便沒人告訴我你今天會出現在這裏,我也一定會來宰了你!”這男人口中厲喝,同時手中的刀子向著林昆就刺殺過來。


    “太慢了……”


    林昆閉上了眼睛,迎麵刺殺過來的刀子,在他的胸前不足一毫米的距離停下,聲音陰測測的男人臉上青筋暴凸,口中‘啊’的厲喝,可不論他再怎麽用力,這刀子始終無法再進一步,再進一步就能刺穿林昆的胸膛,他就能嗅到那血腥味兒,他大哥的仇就能報了。


    嘎嘣!


    忽然的一聲脆響,在整個二樓的大廳裏響起,聲音不大,聽在每一個人的耳朵,卻感到由心的發麻。


    “啊……”


    聲音陰測測的男人一聲痛叫,臉上的表情扭曲起來,他的手腕嚴重扭曲,甚至手腕處的斷骨刺破了皮肉,露出了森森白骨,手中的刀子鐺啷的一聲落在地上。


    “太弱了。”


    林昆淡淡地道,腳尖衝著那彈起來的刀子向上一挑,這刀子飛起來,然後他的腳尖又在刀子上輕輕一踢。


    噗嗤!


    寒光一閃,刀子直接紮進了聲音陰測測男人的胸口。


    “你,你……”


    撲騰!


    聲音陰測測的男人捂著胸口,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嘎嘣……


    林昆的大手緊跟著又抓向了旁邊的一個男人,這男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一個人的速度怎麽可以快到這個程度,就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快也要有個限度吧。


    林昆的手上一用力,這個男人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喉嚨就被捏碎了,一雙眼睛發直,到死都沒發出一聲。


    “還是太弱了。”


    林昆搖搖頭,看向了四周的眾人,笑著說:“都別站著了,一起上吧。”


    所有人噤聲,腳底下往後退,早知道他們要麵對的是這麽一個變態的家夥,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會來。


    仇,是要報的,可前提那也得是有命活下去。


    仇沒報,卻把命搭進去了,這天底下有還有比這更賠錢的買賣麽?


    啪啪啪……


    樓上,傳來了一陣鼓掌的聲音,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走下來,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林昆,我們終於見麵了……”


    所有人向樓上看去,走下來的這個人五十多歲,穿著一身西疆的民族服飾,臉上掛著笑,腳下的步伐極其沉穩。


    林昆回過頭,眉頭輕輕一皺,“我們認識?”


    與此同時,大廳裏所有看向老者的人,目光中都帶著敬畏。


    老者哈哈一笑,“我們確實沒見過,但我知道你。”


    林昆嗬嗬地一笑,“知道我的人不少,你算哪根蔥?”


    “姓林的,你怎麽說話,竟敢和我們武道會會長如此說話!”


    “姓林小兒,你太狂妄無力了,見到我們會長還不下跪!”


    “姓林的,你以為自己是個王者,但在我們馬會長的麵前,你狗屁都不是,還不速速向我們會長求饒!”


    眾人群情激憤,就是剛剛被林昆一通狂言挑釁,也不見得這些人有這麽生氣。


    “大家安靜……年輕有本事,自視甚高也正常,林昆如此年紀便能有如此的硬實力,放眼全華夏也算是翹楚了,要是再沒有點狂妄之氣,豈不浪費這一身才華?”


    馬會長衝眾人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毫不吝嗇地衝林昆誇讚道。


    “少在這兒裝大尾巴狼了,武道會?我過去沒聽說過,你和我有什麽新仇舊恨,不妨直說了,或者你不說也行,有什麽招子趕緊使出來吧,別浪費時間。”林昆道。


    “哈哈,好,年輕人有個性,我喜歡,不過老朽要在這裏提醒你一句,年輕人說話辦事,最好要遵循章程,我長你幾十歲,你至少應該稱我一句長輩才是,說話如此無禮,對你在這個社會上混是沒好處的。”


    老者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年輕人,我送你一句話吧——好自為之!”


    砰!


    這位馬會長的話剛說完,林昆拎起了一個長條板凳,直接就砸了過去,他最煩這種倚老賣老的,能和現場的這一群人攪合在一起,十有八九也是不是什麽好東西。


    馬會長還是有真本事的,眼看著長條板凳劈砸了過來,抬起兩隻手一格擋,直接將長條板凳碎成了兩半。


    這一招看似簡單,可其中凝聚了速度、力量、敏捷、反應等等諸多因素。


    “好!”


    大廳裏的一幹人等鼓掌叫好,敢跟咱們的馬會長動手,你一個漠北的狼王,二十多歲的愣頭青還真是不自量力。


    然而,這個好字剛叫出來,接下來的一幕讓眾人傻了眼。(一零)


    林昆一個箭步衝到了馬會長的麵前,揚起了大拳頭,衝著馬會長就砸了下來。


    拳風凜冽,罡風呼嘯……(零一)


    砰!


    第一拳。


    馬會長抬起拳頭硬接下了這一拳,嗬嗬一笑:“年輕人,速度和力量都不錯,隻是還差了些火候呢。”


    砰!


    第二拳。


    馬會長還是抬起拳頭硬接下了,臉上的表情十分輕鬆,“年輕人,這一拳比剛剛的那一拳多了一些火候,但和我們老一輩的拳頭比起來,還是不在一個檔次上的。”


    砰!


    第三拳……


    “啊!”


    馬會長直接慘叫一聲,整個人被砸的向後倒飛,轟的一聲裝在了戲台子上,把戲台子後麵的幕牆都砸了個窟窿。


    “咳咳咳……”


    馬會長從戲台子後麵爬了出來,嘴角掛著血,那一頭被他抹的鋥亮的頭發,這時也徹底亂了發型,他晃晃蕩蕩地站了起來,這一咳嗽又是一大口的血水噴出來,剛剛那一副高手的模樣哪去了?都跑狗身上了吧。


    “年輕人,你,你不講武德!”馬會長憤怒地道:“你竟然使詐,害得我提前放鬆了警惕,你趁虛而入,都怪我大意了,否則的話,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


    砰!


    林昆又是一腳踹了過來,馬會長應聲倒飛出去,直接撞在了後麵的一堵石牆上,整個酒樓似乎都跟著一顫。


    “我,我大意了,年輕人不講……不講武德,以後是沒辦法混江湖的,我奉勸你……”


    砰!


    林昆又是一腳踹下來,馬會長整個人原地翻了個跟頭。


    “年輕人,你太過分了,你這樣怎麽配在江湖上……”


    砰!


    林昆還是一腳踹下來,接下來隻要這位馬會長一開口,他就是一腳踹下來,踹的那叫一個結實,腳腳入肉。


    大廳裏的一群人徹底傻了眼,仿佛林昆那每一腳不是踹在馬會長的身上,而是踹進了他們的心裏。


    咱們威風的馬會長,難不成是一個冒牌貨?說什麽自己會閃電五連鞭,說有位馬大師是他的親哥哥,這一家子都特麽的是騙子?


    “年輕人,不,大哥……別踹了,給我這把老骨頭留一條命吧,我家裏上有老下有小,我今天出麵,隻是想給我武道會的這些弟兄們做個主,他們都與你有仇,我這個做會長的不出麵,實在是不像話啊……”


    “輕點,輕點,別踹臉啊!”


    “我說,我都說,我其實和你也有私仇的,但那不算是仇,我應該感謝你才對,不然我怎麽會有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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