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城。


    這座城池之於秦楚歌,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它原來以江城命名,且隻是一個地方城池。


    秦楚歌引戰百萬將士登場,一舉爆錘兩尊賢王外加前武煉司司長景佩劍。


    江城更名楚歌城,從一個地方城池榮升核心城池。


    江州現在要以楚歌城看齊!


    那麽,江州州府必要搬遷到楚歌城。


    通常情況下,若是要歌頌或者紀念一位城池英雄,都是要在此人已故之後才會打造雕像。


    但,楚歌城的城池名字由來,意義非凡。


    故此,待江州州府搬遷到楚歌城,入城的標誌就改成了秦楚歌的雕像。


    這是州府機構上報皇家大院,得到批準後才更改的城池標誌。


    這件事情,秦楚歌當時在樓蘭遺跡,後又有炎雲王對外發布的消息。


    楚歌城這邊以為秦楚歌離開了人世,便將這尊雕像正式擺上了。


    哪曾想,秦楚歌生龍活虎的回來了。


    西北戰事的結果,並未第一時間公布。


    一些流程需要走,要經皇家大院批複,斟酌每一個字眼後,才會向整個炎夏公布。


    所以,在楚歌城百姓心中,他們隻能以為秦楚歌命隕樓蘭遺跡。


    一個二十幾歲的風華青年,正是拚搏的好時光,卻遭此劫難,很多人念叨起這件事,都是痛心疾首。


    之於秦楚歌的舊識景畫,更是以淚洗麵。


    今天,皋月的最後一天,景畫挎著籃子,帶上香火、煙酒、貢果等等,置身一人來到了入城的雕像前。


    日子平淡的過,家事也在景畫心中塵埃落定。


    那個父親,其實在她的生命裏從未出現過。


    她以為的父親,會是一棵擎天大樹,護著爺爺奶奶,護著子嗣。


    不求你身份顯赫,不求你是達官貴族。


    隻求你,對兒女,對長輩,都問心無愧。


    然,一個負了另外一名女子十六年的父親。


    景畫不認!


    一個舍棄妻子,為了站在武道之巔,背信棄義的父親。


    景畫不認!


    大是大非麵前,聖賢書教會的道理,三歲小孩子都知道。


    所以,景畫不念及過去,隻會朝前走。


    何況,他現在跟奶奶和母親,過得很好!


    “你啊!總是不讓人省心……”


    來到入城的雕像前,景畫仰頭看了幾分鍾。


    這張英俊的臉,即便是刻成雕像,都是那麽迷人!


    “有一個真心跟你的姑娘,為何還要東奔西跑呢?”


    “明明已經卸任了司帥的職位,卻還是要四處奔波,斬盡那亂臣賊子!”


    “你知道嗎?現在的楚歌城小孩子都知道你的事跡,迷死了不知多少花季雨季的少女。”


    “知道你喜歡喝烈酒,特意去給你買的,多喝幾杯……”


    景畫蹲坐在地上,打開酒瓶,擺上酒杯,倒滿了酒。


    “阿姨和叔叔那邊,我也經常去看望他們,那裏被州府設成了陵園,保護了起來。”


    “其實,我更願意相信你還活著,你才二十二歲呀!”


    “秦楚歌,你可是我從高中就開始喜歡的男人,你怎麽能死呢?”


    景畫苦笑著,卻又是紅了眼睛,流下了痛心的淚水。


    沙沙沙……


    輕盈的腳步聲傳來,打斷了景畫的叨念。


    一老一少走到了近前。


    “白大師!”


    景畫認出了來者,赫然是白安寺的老和尚白安。


    白安現身,跟其同行的便隻能是靜雅。


    至於師太春泥,除了懶不喜歡出門,再就是最近正在閉關修煉,她要突破了!


    “靜雅,你怎麽來了?”


    景畫跟靜雅已經很熟了。


    這妮子還俗以後,不喜歡在山上待著,時常一個人跑去找景畫玩。


    “景畫姐姐,快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吧!”


    “大哥哥他沒死!”


    靜雅上前,幫忙收起香火等東西。


    “什麽?”


    景畫踉趄後退,險些栽倒在地,扶著雕像才站穩。


    “他沒死?”


    “消息屬實嗎?”


    景畫不相信的追問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景施主放心,秦王他不會死的!”


    白安嗬嗬一笑。


    “秦王?”


    景畫捕捉到了這個關鍵的字眼。


    “他稱王了?”


    景畫驚愕不已。


    “炎夏第一代賢王魁首,舉世無雙之榮。”


    白安點點頭。


    “他現在在哪?”


    景畫又問,心裏卻是已經波瀾壯闊了。


    是啊!


    他怎麽會死?


    一身功夫出神入化,這世間有誰能殺得了他?


    是啊!


    也就隻有他,有這個資格稱王。


    哪怕他隻有二十二歲,依舊可以坐擁賢王魁首的顯赫之榮。


    “他應該快到了!”


    白安未卜先知,神秘一笑。


    “他要回楚歌城,什麽時候到?”


    景畫是又喜又驚,慌忙擦了擦眼淚,翹楚楚的看向入城的方向。


    “景畫姐姐,你這麽喜歡大哥哥,為什麽不告訴他呀?”


    “大哥哥現在稱王了,可以娶倆媳婦的吧?”


    靜雅笑眨著清澈的眸子,笑嘻嘻的說道。


    景畫:“……”


    她哭笑不得!


    “你大哥哥就算能娶倆媳婦,那一個也輪不到我。”


    “我不喜歡你大哥哥,我和他是同學,是好朋友!”


    景畫自嘲一笑。


    “騙人,女孩子懂女孩子,我能看出來你的心思。”


    “若是不然,你為何時常來這裏?”


    “等會大哥哥到了,我替你跟他說!”


    靜雅心疼景畫,拽著她的手,堅定說道。


    白安笑而不語。


    感情的事,佛也講不清。


    世間路,紅塵路最難走!


    呼呼呼……


    一輛輛汽車呼嘯而過,卻始終沒有一輛放慢速度的。


    這讓景畫有些著急了起來。


    常理講,入城的路上有一尊這麽明顯的雕像,若是當事人看到,指定會停下車子。


    “大師,他真的是今天回來嗎?”


    景畫著急問道。


    “施主莫急,應該快到了!”


    白安表現的很淡然。


    他知道此事,是找西北魏王府那邊打聽的。


    從寧城回來,白安雖然沒怎麽出門,卻時刻關心著西北那邊的情況。


    又有北國的一門的雪山雪崩事件,還有長安城土陵墓坑一事,白安知道,龍圖的秘密怕是要解開了。


    他來此地等秦楚歌,是要跟秦楚歌聊聊這兩樁事情。


    求個心安,更求一個平息事端。


    當年他有些任性,身赴皇墓,盜走半卷龍圖。


    後又被突然出現的天兵天將打廢修為,如今這樁事再起禍端。


    屠龍不可能坐視不管!


    時間再推五分鍾,終於,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靠在雕像前。


    秦楚歌和林歡結伴下車,卻又是第一時間對望一眼,頓時哭笑不得。


    “誰弄得?”


    秦楚歌笑問屠龍。


    “江州州府,以為你沒從樓蘭遺跡出來,雕像便直接問世了!”


    屠龍淡淡一笑,放開靜雅的手,任由她跑向了秦楚歌。


    十六歲的靜雅,個頭沒有長,輕舞飛揚的青春身姿,直接撲向了秦楚歌。


    “大哥哥,我想死你了……”


    靜雅入懷,抱得那叫一個結實。


    “吃胖了呀!”


    秦楚歌掂了掂靜雅,打趣說道。


    “哎呀,你怎麽能說一個女孩子吃胖了?”


    “討厭鬼!”


    靜雅嘟著嘴,好不開心。


    屠龍和景畫來到了近前。


    “你們怎麽碰一起了?”


    林歡問道。


    “我是來燒香的。”


    景畫說出這句話,都覺得哭笑不得。


    給一個大活人燒了好多香,結果他好端端的活著。


    你說氣不氣?


    “最近好嗎?”


    秦楚歌張開了懷抱,以老朋友的姿態,準備給景畫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知道,她放下了。


    他還知道,她能來見自己,對於景佩劍一事,也已經放下了。


    景畫看了眼秦楚歌身旁的林歡,攤了攤手道:“還是別抱了,我擔心有人吃醋!”


    林歡嗬嗬一笑,搖頭道:“我都能跟魏寶兒處成一家人,豈會吃你的醋?”


    “你不抱他,那抱抱我?”


    林歡張開了雙臂,以真誠的笑容迎接她家男人的老朋友,亦是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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