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俞司長,保護洪長老……”


    一向不信邪的三百鬼士,迅速動身,要把俞濤和洪七弓保護起來。


    然,最為震驚的一幕,它也來了……


    三百鬼士,不等全部行動,前排先動手的一些人,一樣被封停了!


    一股史無前例的威壓之感,像是火山岩漿一般的爆棚灼熱,全方位威壓而來。


    極致的狂暴,極致的威壓!


    絲毫不誇張,就是火山壓了下來!


    前排的鬼士封停了,後麵的鬼士也未能幸免。


    於是,整個武館大院,三百名鬼士,統統成了人雕!


    嶽羅漢:“……”


    剩下十七家武館的館主:“……”


    所有武館弟子,統統呆滯當場!


    這是絕無僅有的強大!


    已然超出了,如嶽羅漢這等小天位入世境修士能理解的範疇!


    嶽羅漢可以斷言,就算大天位坐在這裏,都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封停三百人,大天位不是神,做不到的!


    那麽問題來了!


    不是大天位,是傳說中的顯像境?


    炎夏出顯像境強者了?


    沉寂,許久的沉寂,乃至冰封死墓般的沉寂!


    直至,秦楚歌衝嶽羅漢開了口。


    “嶽館主,辛苦一下,洪七弓的人頭你來砍!”


    秦楚歌朝嶽羅漢拱了拱手。


    “這這這……”


    嶽羅漢是完全沒回過神來。


    “嶽老,請!”


    龐山還算鎮定,跟秦楚歌行事有幾日了。


    他若是再大驚小怪,怕是又要被先生埋汰了!


    龐山從一名呆滯如鵝的武館弟子手中,取走了一把大刀,遞到了嶽羅漢手中。


    嶽羅漢深呼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洪七弓的人頭,他必須要砍!


    但,不等嶽羅漢走到洪七弓跟前,井蕭已經揚起了大刀。


    “我井蕭從未如今天這般,這麽的想握刀!”


    “我不是一個趁人之危之人,但你陰陽司欺人太甚!”


    “這一刀,我來砍!”


    “熱血義士的這一刀,必是秉持武道大義。”


    “請,上路!”


    井蕭落下了大刀,取走了俞濤的狗命。


    於這一地血霧之中,井蕭又做出了讓人無比動容,乃至驚爆眼球的一幕。


    隻見他,再次揚刀,朝著自己的左臂直直砍下!


    “我自知,沒有旁人的援助,無法取你俞濤腦袋。”


    “更不能背匾前行,為我臨州州府豎威!”


    “這一臂,換一個趁人之危!”


    “這一臂,當做對昨日揮刀!”


    “我井蕭,從這一刻開始,單手握刀,單手練刀!”


    “無論這條修煉之路多麽艱辛,我都會奮勇前行!”


    “無論生死!”


    井蕭斷臂立誓,不忘拔起來州府牌匾,動作極其艱難的抗在肩上。


    他剛失去左臂,血水四濺之中,他隻能用完整的右臂腋下夾著刀,還要去拔牌匾。


    這樣的井蕭,一度讓諸人恍如隔世!


    文人握刀,揮刀斷臂。


    他要單手握刀,單手練刀……


    這樣的熱血兒郎,值得所有人欽佩!


    “井府長,我來幫你!”


    嶽羅漢熱淚盈眶,趕緊過來幫忙。


    “不,嶽館主,我自己來!”


    “請你相信我,相信臨州州府機構!”


    “也請在座的所有人相信臨州州府,相信魏賢王,相信我們炎夏!”


    “咱們的國,他不可辱!”


    井蕭阻止了嶽羅漢的幫忙,緊咬牙關,去完成他要做的事情。


    即便是他動作很慢很慢,即便是他快要摔倒,這個男人,於這一刻,就是頂天立地的存在!


    誰人敢說文人不行?


    誰人敢說文人不會砍人?


    誰人敢說臨州州府不行?


    “井府長,請受我一拜!”


    嶽羅漢單膝跪地,向這個最爺們的漢子,送上最崇高的敬意。


    “井府長,請受我們一拜!”


    唰唰唰……


    剩下十七家武館的館主,以及所有武館弟子,齊齊跪拜!


    “壯我河山,為民謀福,奉公守節,敢打硬仗……”


    井蕭扛起了州府牌匾,高聲誦念。


    這是他在炎夏旗幟下,入職州府宣讀的誓言。


    他一直銘記!


    於高聲誦念之中,井蕭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先生,我不孬吧?”


    井蕭麵向秦楚歌,笑著問。


    秦楚歌起身,甩臂。


    “你,是個爺們!”


    這是秦楚歌向一個州府府長,送上的最高規格的敬禮。


    以前任掌督之名,以前任海煉司司長之名,以六尺之托大印之名……


    送上,他對井蕭最肺腑的稱讚!


    “謝謝!”


    “謝謝您讓臨州州府活過來了!”


    “謝謝您為長安城做的這一切……”


    井蕭道謝。


    秦楚歌收回手臂。


    嶽羅漢起身,一步逼近洪七弓,揚刀落下。


    “下地獄去!”


    嶽羅漢將大刀插在地上,一手薅住洪七弓的腦袋,高舉在手中。


    “羅漢武館就此參戰!”


    “魏賢王壽宴之日,不管賊軍多少人,請羅漢武館所有弟子隨我上戰場!”


    “狗賊當道,鬼士不除,武道界永無安寧之日!”


    “井府長揮刀斷臂,我嶽羅漢同樣不是趁人之危之人。”


    “且看!”


    下一秒,嶽羅漢直直的向右臂砍去。


    嘩啦啦……


    血水四濺!


    井蕭斷左臂,嶽羅漢斷右臂。


    然後,嶽羅漢站在了井蕭跟前。


    “老弟,我們共用雙手!”


    “你,願意嗎?”


    嶽羅漢笑問井蕭。


    “哈哈哈……”


    井蕭大笑著。


    “兄台,往後餘生,教我練刀可好?”


    井蕭問道。


    “往後餘生,你的刀就是我的刀,我的刀也是你刀!”


    嶽羅漢高聲說道。


    “痛快!”


    井蕭瞬間熱淚盈眶。


    “你留下收拾一下!”秦楚歌拍了拍龐山的肩膀,紅著眼眶離開了羅漢武館。


    這樣的場麵,他見過無數次。


    海煉司的血染沙場,比這還要壯烈!


    且不說浮萍島一戰。


    更有南龍島背棺一戰!


    那一戰,他與將士們背棺同行,已然沒考慮過任何退路!


    於是,他一直明白。


    這世間的兒郎,從未把骨氣二字忘卻!


    花甲之年的嶽羅漢,五十大幾的井蕭。


    他們哪怕是老將,卻依舊心存浩然正氣。


    秦楚歌徒步走著,那一幅幅埋入地下的白骨將士,像是都活過來了!


    他們說,秦帥,我們不孬吧!


    他們還說,我們愛著這片土地,這是我們的家,他不可辱!


    他們又說,戰個痛快!


    秦楚歌抬頭,卻已經是淚流滿麵。


    於是他向著北邊國府燕城方向,憤然開口:“老子帶的人和將士,從來就沒有孬過!”


    “再敢指手畫腳,老子屠你皇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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