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整套訛人的流程異常完善。


    證據很足,事先備好。


    靠山很硬,路管司和審罰院都有人。


    賠償了事,不賠,吃官司進大牢。


    秦楚歌小小的驚訝了一把。


    不曾想,如今的社會,就連訛人都這麽精心布局了。


    “也不跟你廢話了,留下十萬塊錢,拍屁股走人。”


    “手裏沒錢,打電話通知你的家人來送。”


    “若是耍無賴做派,我家辰爺有一百種死法讓你在本地活不下去。”


    張彪有恃無恐,明確撂下狂妄話語。


    一百種死法?


    捫心自問,秦楚歌都想不出這麽多。


    這位邵良辰,看來是個人物。


    “我想見一見這位辰爺,勞煩讓他亮亮相。”


    秦楚歌微微一笑。


    “聽你這口氣,是鐵了心的不想掏錢。”


    “告訴你,來錯地方了!”


    張彪冷哼一聲,轉頭朝文員齊馨喊了一句。


    “打電話通知辦公室那邊,有人耍橫,叫兄弟們備齊家夥事兒來這亮個相。”


    張彪吩咐了下去。


    “好的彪哥!”


    齊馨趕緊照做。


    她不過是一個小文員,拿工資做事的普通人。


    她見識過太多如秦楚歌這種耍橫的人,無不是被揍的鼻青臉腫,最後還得乖乖交錢。


    打完電話,齊馨看了一眼秦楚歌,卻也隻能是無奈歎息。


    長得帥有什麽用?


    倔脾氣有什麽用?


    這年頭,沒有錢沒有背景,扔進這社會大染房,不吃點苦頭,根本不知道其中艱險。


    低個頭認錯,花點錢買教訓,這是必經之路。


    齊馨把她看到的事情,當做一種閱曆和見識,於心裏感慨著。


    不一會,大院裏有了動靜。


    院中的那道電子門關上了,西邊那棟辦公室的小門走出來一夥人。


    罵罵咧咧,張牙舞爪,更是人手一把武器,有鐵棍有片刀,威風十足。


    為首一人,敞著懷,肩膀上披著一件夾克服,胸口上清晰的露著紋著一對開山斧的紋身。


    他就是馳騁天下租車公司的老板,張彪嘴裏的辰爺,在江城有一百種死法置人於死地的邵良辰。


    邵良辰一登場,辛佩芸和季子豪對望了一眼,分明都從對方眼中看中了幸災樂禍,乃至大喜的神色。


    兩人牽著手,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於辛佩芸心裏,昔年被無情拒絕的仇將得以大報。


    接下來,秦楚歌定會被邵良辰一夥橫壓,受盡屈辱。


    至於季子豪,女朋友開心,他也跟著開心。


    “哪一個不長眼的要耍橫?”


    邵良辰怒喝道。


    “辰爺,就這小子!”


    張彪手指秦楚歌。


    “謔,先前見你傻裏傻氣的,沒曾想還是個刺頭!”


    邵良辰抖了抖肩膀上的夾克服,卻也是在抖動胸口那副紋身。


    “認識這個紋身嗎?”


    邵良辰手指自己胸口的兩把斧頭交叉的紋身。


    秦楚歌搖搖頭。


    “草,瞎了你的狗眼!”


    邵良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


    “江城道上,在這南區,敢紋兩把斧頭的隻有我邵良辰!”


    “這地界是江城南區,老子是剛上任的南區話事人,這兩把斧頭就是身份的象征。”


    “我隻給你一個選擇,一分不少的留下賠償金,不然你會生不如死!”


    邵良辰冷喝道。


    “秦某初回江城不久,想領教一下辰爺所謂的生不如死。”


    “要不,介紹一下何為生不如死?”


    秦楚歌挑了挑眉毛。


    邵良辰:“……”


    這踏馬,說話口氣怎麽這麽吊?


    “他要賠償多少錢?”


    邵良辰盯著秦楚歌看了一陣,並沒有太大印象。


    一句南區新任話事人,足矣說明一切。


    新興起的一撮勢力,八成還有點自吹自擂的味道。


    這些所謂的地下世界各區的話事人,秦楚歌才沒心思調查誰是誰。


    先前秦家豎旗,姬如雪一斧頭給江城總話事人的腿都砍了。


    這幫烏合之眾,於秦楚歌眼裏,實在上不了台麵。


    那麽,如邵良辰這種新興起的悍匪,更沒有資格閱秦楚歌真容。


    “一共十萬!”張彪給出準確數字。


    “十萬塊,用你的手指明碼標價。”


    “身上沒錢,通知你家人送錢!”


    “不送的話,我派人去取,拿著你的十根手指去取!”


    “一分鍾的時間考慮,想好了回複老子。”


    邵良辰不假思索,給出凶殘決定。


    秦楚歌微微一樂,的確有點悍匪的味道。


    剛要開口,卻是被一旁的辛佩芸搶先一步打斷。


    “辰爺,這就是個窮比,根本拿不出十萬塊的。”


    辛佩芸衝邵良辰說道。


    “你認識他?要替他出頭?”


    邵良辰瞪眼問道。


    “不不不,辰爺誤會了,我跟她雖然認識,但不會替他出頭的。”


    辛佩芸連連擺手,急忙澄清關係。


    “這個人是我高中同學,就是一個人渣!”


    “我想說的是,這筆錢我可以借給他。”


    “這還不是出頭?”


    邵良辰冷喝道:“辛佩芸,就你家裏那點能量,也想管我邵良辰的事,你挺能耐啊!”


    辛佩芸跟邵良辰肯定是認識的。


    若是不然,先前她進門租車,也不會向文員齊馨說跟辰爺打過招呼了。


    隻不過,這關係隻是蜻蜓點水。


    大抵就是那種酒桌上認識敷衍兩句,離開桌子也不會進一步來往的那種。


    辛佩芸的一個堂哥跟邵良辰是發小,有一次她跟堂哥吃飯,恰好碰到邵良辰,就喝了兩杯酒介紹了一下。


    僅此而已!


    這不,辛佩芸要租車用,還得靠她堂哥跟邵良辰打個招呼。


    這才有了辛佩芸所謂的跟辰爺打過招呼一說。


    “辰爺,您消消火,聽我把話說完。”


    辛佩芸趕緊解釋道:“我借給他錢是要收利息的。”


    “就他這個窮貨,肯定拿不出十萬塊錢,他家裏都沒有父母了。”


    “我可以幫他出錢,十萬塊的歸還期限是一個月。”


    說到這裏,辛佩芸麵向了秦楚歌。


    “一個月後你還我二十萬,這是我給你的選擇,考慮一下!”


    說完,辛佩芸還衝秦楚歌眨了眨眼睛,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實則,暗藏陰險!


    “靠,你挺黑啊!”


    邵良辰的眼珠子瞪得溜圓。


    仔細一算,十萬塊錢,一個月後還二十萬,每天利息3000多,這踏馬比高利貸還黑。


    “照你這麽說,老子也可以借給他十萬,憑啥讓你借?”


    邵良辰冷笑道。


    辛佩芸一臉無語,這個邵良辰真踏馬是一頭豬。


    剛才就說了,秦楚歌是個窮貨,父母都死了,利息設這麽高就是為了羞辱他的。


    咋就聽不出來呢?


    於心裏,妥妥的鄙視了一番邵良辰,但辛佩芸還是客客氣氣的說道:“辰爺,您沒有捕捉重點!”


    “他這個窮貨是還不起利息的,您要是把十萬借給他,他怕是要等到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還清。”


    “其實,我還有下文的!”


    辛佩芸自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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