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時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拓跋一舟晃了晃手裏的空酒壺,詢問稍遠處一直守護的管家阿坤。


    “淩晨兩點一刻。”


    管家阿坤立即做了回應。


    “老爺,騰爺,要不您倆先去睡會,我來盯著。”


    “都這個時辰了,對方還不回複,想必也是在連夜商討。”


    “我想,明早應該會給予答複。”


    阿坤提議道。


    即是奴才,必要做一個盡職的奴才。


    阿坤心疼老爺,說完又趕緊吩咐傭人送來溫好的酒。


    “五位金剛已經就位,連夜聯係了高手,更是開出懸賞天價,懸賞高手支援拓跋家族。”


    “那秦楚歌不管他午時三刻到不到場,拓跋家族舉族備戰,足矣把他嚇成一隻縮頭烏龜。”


    “老爺,您和騰爺怕是多慮了!”


    “不應該晝夜不眠,應該養足精神。”


    管家阿坤為兩人滿上酒,再次相勸道:“喝完這一杯,快去睡吧!”


    拓跋一舟擺擺手,道:“你不懂,這個電話隻能我來接。”


    “杜家和裴家,那一尊巨梟咱都得罪不起。”


    拓跋一舟怎能睡得著。


    阿坤無奈歎氣,垂頭不敢再言語什麽。


    拓跋一舟便問滕子衝:“老騰,你猜誰會第一個打來電話?”


    滕子衝揉了揉發脹的腦袋,盯著桌子上的手機看了一陣。


    “綜合兩家現在的實力,裴家稍弱一些。”


    “於那偌大的東州,如裴家這種豪門,太多太多。”


    “裴家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豪門威嚴,正是蒸蒸日上之時,必是最注重榮譽,會第一個發聲。”


    “西南雲州,杜家撐起了炎夏過半的糧食儲備,地位非比尋常。”


    “在我看來,依照杜家現在的地位,怕是隻會敷衍兩句。”


    “真是讓人頭疼,感覺度秒如年啊!”


    滕子衝苦笑著,隻能喝酒衝淡這苦悶的心情。


    他和拓跋一舟,從晚上八點一直等到現在,屁股都生出繭子了。


    他們急,他們以為杜、裴兩家也會急。


    可是,電話遲遲不打來,著實的煎熬!


    時間推至半小時後,管家阿坤倚在亭柱上打起了哈欠。


    叮鈴鈴……


    石桌上的手機終於響了。


    這陣陣鈴聲,劃破夜空。


    雖然刺耳,可是此時,卻成了拓跋一舟和滕子衝耳朵裏,最好聽的聲音。


    “來了……”


    拓跋一舟猛搓了一把臉,激動無比的抓起了手機,以最快的速度按下了接聽鍵。


    “我是拓跋一舟!”


    “裴月山……”


    果真,滕子衝猜對了。


    第一個打回電話的正是裴家,家主裴月山。


    “我在聽……”


    拓跋一舟急忙應答。


    “第一個問題,江城距離東江城多遠?”裴月山直接發問。


    “呃……”


    拓跋一舟被問了個愣,他不明白裴月山為何一上來要問這個問題。


    “大約四個小時的車程!”拓跋一舟稍作思考,給出答案。


    “炎南王已經在做揮兵北上的準備,目的地江城。”


    “此事跟秦楚歌有沒有關係?跟東江城有沒有關係?”


    裴月山再問。


    “什麽?”


    拓跋一舟驚的差點沒跳起來。


    依照拓跋家族的能量,必然查不到鎮守南大門的炎南王舉動。


    但炎東跟炎南其實並不遠,江州正是炎東與炎南兩大區的分界點。


    裴家有人脈查到炎南王的動向。


    這個節骨眼上,炎南王親臨,此事非同小可。


    裴月山不識江州具體情況,必然要仔細盤問一番。


    “回答我!”


    裴月山語氣生硬道。


    “裴先生,據我了解,秦楚歌跟炎南王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一介賢王,怕是看不起拓跋家族,更不會參與我們跟秦楚歌的這點舊事。”


    “再有,沿江城市江北城,也即是江城,跟江南城隔江對望。”


    “炎南王即便是揮兵北上,肯定要走水路,不可能路過東江城。”


    拓跋一舟做了回複。


    “希望我的擔心不是多餘!”


    裴月山稍稍舒了口氣。


    跟著,他又道:“第二個問題,秦楚歌什麽修為?”


    “這個……”


    拓跋一舟猶豫了一下。


    “我跟秦楚歌並未交鋒,從側麵推斷來看,他已入宗師之境。”


    “宗師之境?”


    電話那頭的裴月山明顯的吃了一驚。


    “當年他才十幾歲,如今隻過去了六年,二十幾歲的宗師?你踏馬跟我開玩笑呢!”


    裴月山破口大罵。


    “裴先生,一舟不是在開玩笑。”


    “就在幾個小時前,東江城三家武館戰團,被秦楚歌一己之力掀翻。”


    “那三家武館的館主修為可都是半步宗師的實力,可想而知,秦楚歌的修為必是宗師之境。”


    拓跋一舟堅定說道。


    “草,這踏馬怎麽就讓一隻孤魂野鬼成了宗師?”


    裴月山實在是想不通,氣的咬牙切齒。


    拓跋一舟都能從聽筒裏,聽到對方咬牙的咯吱聲音。


    “裴先生,這秦楚歌實屬難搞,還請您原諒一舟不得已的舉動。”


    “若是讓那秦楚歌屠了拓跋家族,那下一個遭殃的必是裴家。”


    “我也不想公開當年之事,隻因走投無路……”


    “行了!”


    裴月山直接打斷了拓跋一舟。


    “你那豬腦子,想不出這個主意,定是有人幫你出招!”


    “裴家不怕事,當年能弄死秦家,現在同樣能!”


    裴月山霸氣無比。


    “我借給你三個人,早晨六點抵達東江城。”


    “杜家肯定也會派人,我的人不能出事,務必照顧好他們仨。”


    “隻有三個人?”


    拓跋一舟傻眼了。


    這踏馬,千等萬等,就等來裴家的三個人。


    拓跋一舟真想一巴掌扇在裴月山臉上。


    “怎麽,嫌少?”


    裴月山不屑一顧。


    “告訴你,他們仨滅你拓跋一族都不是問題。”


    “隻要那姓秦的不是中天位宗師,這三個人去了,實屬浪費!”


    “好生伺候著,隨時向我匯報消息。”


    “這一次,姓秦的不死,我讓你拓跋一族憑空消失!”


    哢……


    電話掐斷。


    “媽了個巴子的,牛你大爺啊!”


    拓跋一舟氣的破口大罵。


    明明是一條船上的,到頭來,反過來成了拓跋家族求他裴家。


    不等拓跋一舟發泄完心中怒火,電話再次響起。


    “臥槽,杜家也打來了!”


    拓跋一舟原本的怒氣,忽然間不脛而走。


    他笑了,開懷大笑。


    “老騰,杜家來電話了,哈哈哈……”


    拓跋一舟大笑著,按下了接聽鍵。


    杜家,炎夏王族,於雲州屯兵三十萬。


    賢王下場平事,誰敢不服?


    隻要等到這個電話,拓跋一舟就可以安心睡大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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