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歌笑著搖了搖頭。


    “陳太太,你錯了!”


    “你可以跟任何人魚死網破,但唯獨我秦楚歌,不行!”


    灼灼身姿,徐徐落步,秦楚歌並未跟周小愛有任何眼神交流。


    這個女人,天生的自以為是!


    總拿自己的美貌當驕傲。


    小時早已初現端倪,現在更是無藥可救。


    秦楚歌足可以將其一巴掌拍死,但,還不到時候。


    “你以為你是誰?掌控所有人的生死嗎?”


    周小愛依舊不依不饒。


    “我就不信,整個炎夏找不出比你強的人。”


    “屆時,我一定要親眼見證,你被別人踩在腳下搖尾乞憐的醜態!”


    周小愛極盡發狂。


    “這輩子怕是沒有這麽一天了!”


    秦楚歌又笑了。


    “說到搖尾乞憐,你該問問你的父親,他對這種滋味比較感同身受”


    “你……”


    周小愛噎的臉色鐵青。


    剛才那一幕,她親眼所見。


    那是她的父親,幾十年來從未有過的醜態。


    “還有……”


    秦楚歌又開了口,此時已經站在了人工湖處。


    “距離清明節還有十二天,我很期待你找到一個比我強的人。”


    “若屆時,你找不到,抬棺的三十二人中,你和你父親要成為其中兩人。”


    “或許,你們早就算到,自己會成為抬棺之人。”


    “那就當我浪費口舌了!”


    秦楚歌負手而站,背朝周小愛父女。


    卻又是對那湖中還未上來的夏竹說道:“撈幾條魚出來,要個頭大的,當下酒菜。”


    “好嘞,姑爺!”


    夏竹咧嘴一笑,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秦楚歌:……


    曰你妹的姑爺哦!


    遠處。


    周小愛父女,縱使穿戴整齊,卻依舊如同空無一物,不止是尷尬,而是彌天之辱!


    這算什麽?


    周家大宅姓周!


    秦楚歌隨意出入,十步殺一宗師,就差將這周家大宅夷為平地。


    更為可氣的是,他斬的宗師徐迅,自己拿著對方的斧頭砍掉腦袋。


    還要說一聲為秦帥而死,死的光榮!


    更有,一六品武官,被震懾的半點脾氣沒有。


    生生吞下惡果,縱使留下狠話,卻不敢對秦楚歌出手半招。


    這,之於周家。


    不是奇恥大辱,又能是什麽?


    秦楚歌本能一手送周小愛父女上路,他卻沒有。


    斬掉鎮宅宗師,便是斬去了周家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周小愛父女,就是那沼澤裏的山羊,隻剩下嗷嗷待哺。


    無論怎麽呼救,無人能救!


    這種感覺,大於死,生生煎熬著!


    時至今日,陳家大婚之後的第八天。


    當周小愛再一次領教了秦楚歌的手段。


    她又不由得想起來,那一日她曾經對秦楚歌撂下的狠話。


    她曾說,你秦楚歌大鬧婚禮,不過是因愛生恨的表現。


    她還說,周家會與陳家共進退,有什麽就衝她來。


    她又說,你秦楚歌大可劃個道出來,施展你所有手段,我周小愛盡數接下!


    春風漸漸暖了,時間慢慢少了。


    多次的交鋒,秦楚歌都沒有忘記提醒對方。


    於他八天前留在婚禮現場的話,沒有半字出入。


    秦楚歌曾說。


    清明節那天,我希望當年與陳耀東一起謀劃秦家的人都到場。


    我給父母立碑,你們來掃墓。


    掃完墓,我送這些人上路!


    那一天的上午,所有到場之人對這句話印象頗深。


    與之周家和陳家,與之絕大多數的賓客。


    可能,都覺得這是秦楚歌的年輕氣盛。


    但,僅僅過了八天!


    江城發生了什麽?


    每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都跟秦楚歌有關。


    人們常說,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莫泯少年誌。


    於秦楚歌身上,十年太長。


    他蟄伏六年,或者說鐵血征戰六年。


    一朝入龍,潛回都市,隻為六年未報的家仇。


    不管這家仇之上有何通天人物,他都要一手處決。


    縱使,這家仇之上壓著一座巍峨大山,那也要讓它變成砂礫。


    沉寂持續了很長時間。


    周小愛在回憶,回憶八天以來秦楚歌的所作所為。


    多種情緒無限翻湧,直至於沉默中,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滿地狼藉的草坪。


    而周年華,如一隻行屍走肉,已然沒有了靈魂。


    一眾周家護衛,雖然早早的到場。


    卻親眼看到了宗師徐迅的赴死,雙腿如灌鉛一般,表情凝滯的離開。


    無一人,敢對秦楚歌說上一句嗬斥。


    哪怕是一個不忿的眼神,都不敢甩出。


    一手四火疊陽光,莫說周家大宅這點護衛,千軍萬馬來了,都得秒跪!


    周家大宅?


    嗬嗬……


    怕是在秦楚歌眼裏,那燕城的皇家別院,人家都是來去自如!


    於是乎,接下來的這一幕,對於周家所有人而言,極其的荒唐。


    一個剛剛斬了周家鎮宅宗師的人。


    霸占著人工湖,升起炊煙,撈魚做烤,飲酒笑談。


    偏偏,這酒還是周家人送的。


    打臉啊!


    憋屈啊!


    可是,能怎樣?


    周家人得忍著!


    “那宋詞具體什麽來路?”


    林歡凝視了秦楚歌許久,最終好奇心作祟,開了口。


    “武煉司那位姓景的,是他義父!”


    秦楚歌拍開酒壇子的泥封,倒了一碗酒。


    單手捧起碗,微微側身,朝著擂台方向灑了一地。


    “敬你年邁,好生上路,下輩子投胎去個好一點的人家。”


    “莫給人當狗,活的有尊嚴一些。”


    “不求揚名立萬,凡事摸摸良心,有愧的事莫做。”


    “僅此而已!”


    秦楚歌又倒了一碗酒,痛快飲下。


    一旁的林歡,雙眼熠熠泛彩。


    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的閃光點。


    更有著渾然天成的魅力。


    哪怕是不動聲色,就足以迷死萬千少女。


    林歡愈發的好奇!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酒還沒喝,林歡就有些醉了。


    啪……


    一條大魚被夏竹從湖裏拋出來。


    刺耳的聲響打斷了林歡的凝視,以及複雜的思緒。


    他主動湊了湊身子,自個倒了一碗酒。


    而後,雙手舉起,麵帶笑意,對秦楚歌說道:“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說過什麽嗎?”


    秦楚歌搖搖頭:“我跟你很熟嗎?要記得你每一句話?”


    林歡:……


    這家夥,一如既往的鋒利。


    索性,林歡不管不顧。


    “那天我說,我要跟你秦楚歌不死不休!”


    “今天我想說,那句話作數。”


    林歡眨了眨眼睛,說的雖是狠話,實則卻一點都不霸氣。


    因為,在他心中。


    有另外一個版本。


    這個版本是這樣的:“我林歡,以後要纏著你秦楚歌!”


    都是不死不休。


    隻是不知,什麽東西在林歡心上咬了一口。


    它,可能就是發了芽的情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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