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帆處理事情還是很有一套,跟交警交涉,而且周圍群眾也都配合,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決。而且那些交警在得知高帆身份之後,加上高帆態度很友好和善,沒有借著官威頤指氣使,讓這些交警有些受寵若驚,所以在疏通交通時都特別的賣力,有動力辦事就會有效率,很快,堵塞的交通也就暢通無阻了。


    待高帆回到車上,葉青在詢問得知擺平事情之後,韓明也就將車發動了起來。


    據韓明手下報上來的消息,老四是住在淮江的一個小縣城裏麵。老四家境情況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公務員,屬於工薪階層。而且最開始的時候,也隻是葉青、高帆和韓明三個人經常混在一起。


    後來遇見老四,完全是屬於特殊情況。不過對於這個比三人都小兩歲的鬼靈精怪,葉青三人也是很有好感的。


    而且老四性格很好,沒有小孩子的任性,反到有些小大人的味道。加上餿點子很多,很快就跟葉青三人混熟在一起,經常沒事就一起整人。


    而且整人的時候,老四都是扮演軍師角色。三年前分開的時候,老四才十六歲,葉青現在還能記得老四當初在機場落下的眼淚。


    現在想起來,葉青的心都抽痛。


    “老四那時候還小,就這麽看著我,看著我上了飛機,我永遠都忘記不了他那時落下的眼淚,想不到再次重逢,老四……老四,老四。”葉青一連三個老四,但聲音卻哽咽住了,終究還是沒有說下去。


    此時葉青的眼眶通紅,不過眼淚他還是忍住了。


    “老大,別說了,你越說我們就越內疚。”韓明咬著牙痛苦的說道,他和高帆的眼眶此時也都充滿了淚水。


    “老大,你不要自責了,當初你是必須要離開的,老四沒有怪過你,其實最該自責的是我和韓明,我們都忽略了老四,忽略了老四的生活,等到我們後來發現,想去關心老四的時候,卻已經晚了。”高帆朝著座位上猛打了一拳,悲傷的說道。


    “算了,不說了,先去老四家吧。”葉青深吸了口氣,閉上眼,整個人靠著座椅上說道。


    老四住著的縣城,離淮江市不遠,一路上,由於念著老四,氣氛都比較沉悶,韓明沉默的開著車,葉青的眼睛就沒有睜開過,而高帆,則是默然的看著車窗外。


    車子行進了兩小時,期間,韓明下車買了些東西,然後在縣城的中心廣場後麵商品房三棟,韓明將車子停了下來。


    “老四病了之後,他父母就申請長假陪著老四住在這裏。”韓明下了車拿著東西,看著眼前比較舊的房子說道。


    “老大,待會上去的時候,你要有些心理準備。”高帆有些不忍的說道,說完,眼眸也不敢與葉青對視。


    “嗯。”葉青沉重的應了一聲。


    癌症晚期,無論是什麽癌症,身體肯定都會衰敗的不成人形了,葉青是醫生,這一點比誰都清楚,高帆如此囑咐葉青,也是怕葉青看到老四的模樣心痛。


    韓明先走了起來,這裏來的最多的也屬韓明。高帆在軍區,不可能隨便就能請假的,葉青也是最近才停止了周遊世界,所以機動性和自由性最強的,也隻有韓明。


    而對於這個四弟,韓明也很是疼愛,平日裏沒事的時候,韓明都會來看看。這個地方,韓明已經來過不下於十次了。


    上了三樓,韓明按響了門鈴。


    “誰啊。”這時,屋內傳來一個很憔悴的女人聲音。


    光是聽到這個聲音,不用等她打開門,葉青都能感覺到這個女人內心深處的絕望和痛苦。想到這,葉青的心又是一陣抽痛。


    如果很早的時候,葉青沒有去國外,老老實實的待在國內,第一時間知道了老四的病情,或許死亡就不會降臨到老四的頭上。


    如果葉青當初記得去主動聯係老四,不因為老四的銷聲匿跡而又隔閡,或許,老四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可能現在的老四還依舊開開心心的生活著,臉上依舊掛著他無憂無慮的笑容。


    人生太多的如果了,也太多的可能了。葉青也知道這世間沒有後悔藥賣,錯過了,就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而這個遺憾,此時此刻深深壓在葉青的心頭,讓葉青有些沉重痛苦的喘不過氣來。


    “阿姨是我,我是韓明。”韓明勉強露出笑容說道。


    “哦是韓明啊。”聽到韓明的聲音,那憔悴的聲音,稍微有些高興起來,回道。


    然後聽見腳步聲,隨著房門打開,一個中年婦女便出現在葉青的麵前。


    老四的父母,葉青是沒有見過的。不過當他看到眼前這個女人時,葉青的眼淚就有些止不住。


    這個女人,如果按照老四的年紀來算,她頂多不會超過四十五,但是她現在看上去,整個人就跟六十一般。


    這是多麽大的痛苦和絕望,才會讓一個女人變得如此。


    老四的病情即將要帶走他自己的生命,同時帶走的也是他父母一生的辛苦,還有一輩子的希望。一個原本好好的家庭,卻突然演變成了這般,任憑是誰,都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高帆,你也來了。”看著韓明身後的高帆,老四的母親臉上露出了笑容。


    因為老四經常提起高帆和韓明,而且她也知道三人之間的情感,所以在她心中,對於老四的一部分感情,已經開始慢慢朝著韓明和高帆身上寄托了。


    “阿姨你好。”高帆也是笑著打招呼道。


    看著韓明手上的東西,那女人頓時埋怨道:“快進來坐吧,下次來不許再帶東西,再帶的話,阿姨就生氣了。”


    “下次我們就不帶了。”韓明也是笑著回道。


    “這位是?”看著站在最後麵的葉青,老四的母親有些疑惑的問道,因為他並沒有見過葉青。


    “阿姨,這就是我和高帆還有胡圓的老大,他叫葉青,胡圓以前也跟你提起過。”韓明連忙指著葉青解釋道。


    胡圓就是老四的名字。


    葉青此時看著這個女人,就好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看著自己的長輩一般。老四的事,一直都是葉青心中的痛,葉青覺得自己對不起老四,更對不起老四的父母。


    所以葉青此時麵對老四的母親時,內心有的隻是罪惡感。


    “阿姨你好。”葉青躬了躬身,打招呼道。


    看著葉青的舉動,胡圓的母親顯然有些措手不及,氣氛一瞬間也陷入了尷尬。


    “老大。”韓明皺著眉頭,焦急的小聲提醒道。他當然知道葉青此時的心情,也知道葉青是因為心情,才做出這樣的舉動,但是現在葉青如此,隻會讓胡圓母親剛剛好起來的心情,又再次陷入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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