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寨子的時候,寨子門口的位置少了一個東西。那一個被我們拜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墓碑不見了,原地隻留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


    我駐足停留下來,隻看了一眼,然後沒有再多有半分耽擱,帶著何雅和小李到了路上攔車,趕往縣城了。


    寨子裏麵出了一些事情,老爸並沒有告訴我,但是這件事情肯定不小。


    趕路的過程自然不需再提。


    小李一直問我,沒有我爸爸在,我們回北京真的沒事兒麽?


    我心裏麵卻想到的是當時那個和老爸一模一樣的冤魂帶著我進了墓碑裏麵,最後在地下看到了很多骨灰盒。那個冤魂,還讓我砸掉其中一個。


    所有的事情雖然雜亂危險,但是隱隱都指向同樣的一些事情。


    朱叔在我身上算計,是想在小女孩的鬼魂身上得到某種東西,並且引出來我爸爸。


    墓碑下麵的冤魂想要砸掉某種東西,但是他長相和老爸一樣,其中一定有關!


    老爸想要舉辦某種祭祀,達成目的,但是中途卻因為我們拿到北京的一隻眼睛被動了,而被破壞。


    祭祀不止是老爸知道,還有寨子裏麵的其它人,但是隻有老輩人同意……


    齊叔,就是反對的那一撥人……


    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和我老爸有直接關聯,和寨子有關。而且最後,最主要的事情,落在了我的身上……


    老爸讓我把眼珠子帶回去,是要完成沒有做完的祭祀麽?


    就在這個時候,何雅突然叫了我一聲。


    我打了個激靈回過了神來。現在我們已經在趕往市區的大巴車上麵了,外麵的天色有些黑沉。


    我剛想要說話的時候,何雅卻突然給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我麵露疑惑,何雅卻很小心的指了指前方,接著輕輕的靠在了我的耳邊說:“你剛才出神的時候,上來了一個人……”


    我看向了何雅所指的位置,一眼過去,我並沒有認出來她指著的是誰,因為那些背影都格外的陌生。


    我正想要繼續問的時候,何雅卻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了……


    就在同時,身邊的小李突然說糟了,這句話引起來全車人都看了過來。


    小李卻支支吾吾半天沒有說話。


    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平緩下來之後,我去問小李什麽糟了?


    她壓低了聲音告訴我,她有一樣東西忘記在我家裏麵了,是他爸爸很小的時候就給她的一個掛件,佛的。


    我鬆了口氣,告訴小李沒事兒,下次去我家的時候就能拿到了,要不然寄快遞也行。


    小李點了點頭說好,那個東西對她很重要。


    說話之間,我注意到何雅一直在看前方,現在我也清楚了,上車的人,一定有某種地方吸引到了何雅。


    或者說……這個人是跟著我們?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馬上就警惕了起來,但是繼續往前看,我依舊沒有發現。


    寨子裏麵住了十幾年,按照道理來說,跟上我的人,隻有可能是寨子裏麵的人,因為我們沒有去任何其他的地方。可是我對寨子裏所有人都很熟悉,不可能認不出來背影。


    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時間到了八點多鍾的時候,我們到了機場。


    定的是晚上十點多登機的飛機,下車的時候人比較多和混亂。我沒有找到何雅具體看的是誰,但是很快,何雅就收回了目光,告訴我跟丟了……


    我問何雅到底是什麽人,是我們寨子裏麵的?


    何雅搖了搖頭說她沒有出去過屋子,不知道是不是,但是這個人身上有鬼。


    何雅話音剛落的時候,我的手突然被用力的抓了下,讓我驚了一瞬間。一扭頭才看見是麵色發白的小李。小李的牙關都在哆嗦,我馬上告訴小李不會有事情的,何雅對我點了點頭,告訴我要小心,我們此行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我這個時候也沒有按耐住了。夜間候機的人很少,我問何雅,我昏迷的那兩天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她肯定能夠看見一些。


    何雅皺了皺眉,小李明顯臉色有些疑惑了,說她和何雅隨時都在一起,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啊?


    我搖了搖頭,說讓小李別怕,肯定有些東西,是她看不見的……


    何雅能夠見到鬼,這是上次小女孩的事情告訴我的……


    何雅點了點頭,說她的確看見了一些事情,當時我在昏迷之中,沒辦法告訴我,而且我醒了之後,我爸爸就很著急的把我趕著離開了。


    我心裏麵砰砰直跳了起來,仔細聽著何雅的話。


    身邊的小李,精神也明顯集中了起來。雖然她一直在發抖,但是明顯表露出來的是好奇。


    何雅聲音有些低了起來,告訴我說,她晚上起夜的時候,從窗戶往外看,寨子裏麵全部都是蛇,這些蛇都很恐怖,它們全部都沒皮。而且……我爸爸就在蛇群之中點蠟燭,那個沒有眼睛的小女孩也在蛇群裏麵。


    我身上有些雞皮疙瘩了,沒有皮的蛇,我是見老爸剝皮的,甚至我也動手剝過蛇皮。但是那個小女孩不是被關在了棺材裏麵了麽?怎麽會出來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事情的變故,是從我聽見棺材被敲響開始的,然後老爸告訴我放在北京的眼睛出了問題,恐怕就是因為這個,棺材關不住小女孩了。


    其它的事情老爸沒有告訴過我,我便不知道了。


    我問何雅還有什麽?


    何雅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有,我偷偷的看了很久,上半夜,你爸爸一直在點蠟燭,等到下半夜的時候,他就抱著那個小女孩到了我們住的吊腳樓裏麵。我從門縫的位置偷偷去看,他們進了你的房間,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做了什麽事情。但是我不敢再靠近了,因為我已經感覺到,我被發現了。隻不過你爸爸沒有直接說破而已。


    我心裏麵又開始有些不安,何雅告訴我,其實無論我爸爸隱瞞了多少事情。但是隻要我按照我爸爸說的去做,一定是對的,至少家人之間不會有加害。而且這件事情,應該都是因我而起的……


    我點了點頭,何雅說的沒有錯誤……


    如果不是因為朱叔算計了我,而我又去家裏麵偷了蛇皮,肯定就是在這其中做出來了什麽事情,觸動了小女孩的鬼魂,才會到了如今這個局麵。


    提示登機驗票的聲音響起了。


    何雅也剛好說她已經說完了。


    我們幾個人上了飛機。登機的時候,何雅一直在掃視其它的人群,最後坐在位置上的時候何雅告訴我,那個人沒有跟上來,應該是之前不知道我們買了什麽機票,或者是時間太晚,買不到票了。我們剛好有時間甩掉那個人。


    我心裏麵就像是懸著一個大石頭一樣,沒有辦法落下。


    等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機場大巴已經停了,就連地鐵也沒有了,我們找了一個黑車。到了東三環附近之後,沒有直接去地下室,而是在周圍找了一個酒店住下。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三個人隻要了一個房間,前台的曖昧眼神之中,我們拿了房卡離開。


    到了屋子裏麵之後,何雅讓我不要慌亂,什麽事情都要慢慢來,才能一點點的做好。


    我讓她們兩個人先休息,我還要想一些事情。


    何雅和小李躺在一張床上睡下了。


    我單獨坐在一張床上,看著老爸交給我的箱子,裏麵放了這些年來,他所有積攢下來的蛇皮和蛇骨,還有很多其他的掛件。


    這些東西不但能夠驅鬼,還能夠護身。


    老狗的死,還有那些帶佛牌的人一次次被反噬,全部都是靠的這些東西。


    當時老爸和我把眼睛留在地下室的時候,還在門鎖上麵綁了一張蛇皮……


    現在看來,老爸當時就做了防範。而這個防範現在已經被破解了。


    動了眼睛的人,是有意去動的?


    難道是朱叔嗎?


    很有可能就是朱叔,但是也不能夠完全確定……必須先去一次地下室才行……


    地下室都是有監控的,到時候找到張叔,把監控調出來就好了……


    想清楚了應該怎麽做,我就沒有再多去胡思亂想了。


    睡覺之前,我打開了老爸的箱子,箱子裏麵的東西太多了,我沒有找到老爸留下來的筆記。可能被塞到了箱子最下麵。


    我已經疲憊的不行了,想著上麵寫著的都是這些東西的價值,也就沒有去多翻。找了兩顆蛇牙掛在脖子上,本來我想給何雅和小李拿。卻又害怕萬一出了什麽問題害了他們……


    之前給何雅我的香囊也是病急亂投醫。小李身上的蛇骨是老爸給的,我沒有那個本事。所以也就沒敢給她們拿了……


    把箱子關好之後,就放在了床頭,然後我閉目睡了過去。


    一晚上,我睡得都不平靜,我做了一個夢,夢裏麵是何雅給我敘述的那個場景。


    但是夢境和敘述完全不一樣,恐怖的太多。


    小女孩沒有眼睛,一直看著老爸手中點亮的蠟燭。


    每一次點燃蠟燭之後,我都感覺老爸的身上似乎多了一點點黑氣,而小女孩的眼眶之中,則是更加的血腥了起來。


    等到我驚醒過來的前一瞬間,我看見老爸跪了下來,他的背上,背了一個黑漆漆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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