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誌飛在出來作證之前十分忐忑,但他看到老台長的麵色變了以後,突然間變得十分坦然。


    郭明玉是他姐夫,他當然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下台被整,這一切都是拜廖昌所賜,但與其說是廖昌所賜,倒不如說就是那個老人!


    因為,如果不是那個老人,有郭明玉在,十個廖昌也沒辦法把王誌飛趕下台,就是那個老人金口一開,玉言一出,郭明玉也保不了他了。


    而郭明玉也被他牽連,現在的下場比他好不到哪兒去,但郭明玉畢竟是台長,沒什麽人敢輕易動他。


    可王誌飛就不一樣了,這些年王誌飛仗著有郭明玉撐腰,狐假虎威的做了不少犯眾怒的事情,得罪的人海了去了,沒了郭明玉撐腰,那些人紛紛報複到王誌飛的頭上。


    甚至,有一些郭明玉的仇人沒辦法直接報複郭明玉,現在也開始在王誌飛身上找存在感,讓王誌飛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生不如死。


    他雖然恨廖昌,可他心裏也明白,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看上了趙小小,還出言威脅,更是把廖昌給趙小小準備的幾首歌給了被自己潛規則過的那幾人,也不會搞成現在這樣。


    而把他害成這樣的人,歸根結底是因為廖昌,但罪魁禍首卻是老台長,所以當楊克找到王誌飛的時候,王誌飛僅僅隻是詢問了幾個問題,就上了廖昌的賊船。


    雖然,廖昌這艘賊船很破、很爛,但總比他自己劃著一艘孤舟,時不時都會有兩個不開眼的浪花過來敲打他兩下好多了。


    是好太多了!


    起碼,廖昌已經答應他隻要這次事成,就會給他一筆錢,讓他遠走高飛,不必再窩在郭明玉那個窩囊廢的翅膀底下到處吃灰。


    所以,當王誌飛看到老台長臉色瞬間變化的時候,他心裏十分得意,他雖然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如果能夠讓老台長難受吃癟,王誌飛也滿足了。


    因為是小人物,所以要求才會不高,稍微讓對方心裏不舒服一下,就已經非常值得慶祝了。


    楊克非常認真的詢問王誌飛問題,對方律師好幾次想要打斷楊克的詢問,但卻都被楊克頂了回去。


    法律不是兒戲,更不是單純的口水仗,律師之間的交戰更像是一場辯論賽,需要有足夠的條理,需要有足夠的智慧,需要有足夠的邏輯思維。


    有了王誌飛這個證人,對方律師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仍舊在王誌飛的身份上下手。


    “審判長,據我所知,王誌飛此人心胸狹隘,而他前幾天剛被南緯電視台開除,所以不排除對方懷恨在心,所以肆意汙蔑的可能性。”


    “審判長,除了王誌飛所說的,我們還有其他的證據來證明王誌飛的話正確無疑。”


    楊克再次呈上的證據裏麵,包含各種資料,有收據,有趙小小上交的曲譜原件和複印件,還有趙小小在跟那些樂手彩排時的錄像。


    以及,王誌飛在潛規則齊涵等人時的一些錄音,和交易內幕。


    看到這些證據,所有人紛紛嘩然,雖然他們想到了這個結局,但卻沒想到這個結局竟然是借了王誌飛的光。


    對方律師思路再變,既然王誌飛已經背叛了南緯電視台,那麽他們也不妨把王誌飛一腳踢走,反正這些事情都是王誌飛自己做的,王誌飛這麽做等於是在害他自己,根本傷不了南緯電視台的筋骨。


    可實際上,當王誌飛又拋出一份份新的證據的時候,老台長和對方律師坐不住了,因為那些證據中不乏這次的醜聞曝光後南緯電視台的一些態度和手段,還有一些南緯電視台之前曝光的一些醜聞的證據!


    可想而知,這些證據一旦曝光,南緯電視台以前的那些醜聞會再次被挖出來,而且還會遭到不止一人的起訴!


    老台長勃然大怒,但卻無可奈何,隻能讓手下記住這次參與旁聽的一些媒體或者相關人員。


    一定要堵住他們的嘴!


    否則,南緯電視台將身敗名裂!


    老台長深深的把廖昌和王誌飛記恨上了,王誌飛卻不以為然,你們想害老子,老子先把你們給害了!


    廖昌這家夥更是一點兒都不在乎,反正南緯電視台早就記恨上他了,多恨一點兒、少恨一點兒沒什麽區別,完全就是虱子多了不怕癢。


    額,不對,是虱子再跳也是虱子,成不了獅子!


    對他來說,南緯電視台就是虱子,他完全沒放在心上,反正他覺得南緯電視台也奈何不了他,雙方也完全沒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要麽不得罪人,要麽往死了得罪!


    看到老台長的模樣,廖昌心裏簡直都要樂開了花了,最後對方律師急中生智,仍然死抓著廖昌到底會不會寫歌這一點不放。


    其實,這完全就是胡攪蠻纏,之前法官一直都讓南緯電視台成功抓住這一點不放,是因為南緯電視台早就打點過了,法官雖然不可能明顯的偏袒南緯電視台,但卻會對有些東西睜一眼閉一眼,反正這也是慣例了。


    可這次不同,廖昌把王誌飛都搬出來了,把那麽多證據都搬出來了,法官要是再睜一眼閉一眼那完全不像事了,他是法官,是國家的法官,不是南緯電視台的法官。


    法官駁回了南緯電視台的請求,老台長和對方律師心裏都感覺到了不妙,兩人心中馬上打定了主意,老台長突然一下昏了過去,對方律師一方麵展現了自己良好的口才,繼續抓住廖昌會不會寫歌的事情不放,另一方麵聲稱老台長身體狀態不適合繼續開庭,所以要請求休庭。


    休庭這東西,大家心裏都明白,可卻無可奈何。


    暫停了半小時之後,南緯電視台眾人的臉色雖然還是很差,但卻比之前好了許多。


    短短的時間內,老台長和對方律師一商量,決定繼續抓住廖昌到底會不會寫歌這一點不放,但是卻換了一個角度,使得法官不得不按照對方律師的思路走下去。


    楊克和廖昌交換了一個眼神,如果繼續拖下去,吃虧的肯定是他們,他們已經把所有的底牌都亮了出來,如果不能把對方一擊斃命,很有可能會夜長夢多。


    起碼,如果再等下一次開庭,王誌飛會不會還像現在說同樣的話,就不一定了。


    可楊克和廖昌卻沒有辦法,對方抓的角度太好了,南緯電視台是犯了錯,王誌飛確實把趙小小的歌給了別人。


    但,這不能證明那些歌就是廖昌寫的。


    而本案是起訴南緯電視台把廖昌的歌給了別人,而不是把趙小小的歌給了別人,一個名字的差別,被南緯電視台抓的天衣無縫。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廖昌和楊克的心裏十分焦急,如果再不能證明廖昌會寫歌,什麽時候學會的,跟誰學的,那很有可能被對方成功把這個案子拖到下一次開庭。


    廖昌已經從老台長和對方律師的臉上看到了陰謀得逞的味道。


    “誰說廖昌不會寫歌?”


    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一下,然後他們順著門口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個老頭從外麵走了進來。


    “這是誰?”廖昌奇怪的看了看楊克,楊克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老台長等人的臉色卻突然一變,老台長不解的嘀咕道:“他怎麽來了?”


    對方律師同樣不認識這人,問道:“這人是誰?”


    老台長解釋道:“姬歡,成名已久的音樂大師。”


    姬歡走進來想要走到證人席上去,然後他對楊克眨了眨眼睛,楊克馬上心領神會道:“審判長,我們還有一位證人!”


    楊克也不管姬歡是誰了,反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被對方拖到下一次開庭,如果這老頭要是有本事把南緯電視台剛才的質疑全部消除,那就是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這也不用傳證人了,姬歡自己都走上來了。


    楊克站起來,例行公事道:“請問證人的身份。”


    姬歡淡淡的說道:“姬歡,國家音樂大學退休教授。”


    聽到這個名字,以及後麵的那個職位,許多有了解的記者紛紛大呼,不知道這個老家夥怎麽來了。


    楊克還真不知道姬歡這個名字代表什麽,繼續問道:“您剛才說廖昌會寫歌,請問您有什麽證據?”


    姬歡瞥了楊克一眼,然後又十分不悅的掃了老台長一眼,最後看向廖昌,說道:“臭小子,有了幾分能耐,就不認我這個老師了?”


    廖昌跟楊克一樣,壓根不認識這老頭,不知道這老頭搞得什麽名堂,但聽老頭這意思,好像……


    “額,老師,您怎麽來了?”廖昌硬著頭皮有些忐忑的說道,他確實是硬著頭皮,也確實是忐忑。


    不忐忑不行啊,這老頭倒是給他解決了大問題,但是這老頭到底行不行啊,萬一也是個假的,動不動就會被質疑的家夥怎麽辦?


    而在眾人眼中,廖昌的忐忑卻是因為看到自己的老師給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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