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明何嚐想將自己的女兒拱手相讓?然而顧家那麽有錢,小悅在顧家的話,肯定能嫁個好人家。薑家那個小子自己看的不錯,可惜最終還是要錯過的。他最近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一直這樣拖著小悅也不是事兒,便想著讓小悅回顧家。


    可惜,小悅還是沒法明白他的苦心。


    輕歎了一口氣,柳思明抿了抿嘴:“小悅,我記得去孤兒院的時候,你一直說自己想要爸爸媽媽的。”


    “所以有你和媽媽了呀。”柳明悅眨巴著大眼睛,希望讓柳思明看清自己的期盼。然而,注定是徒勞了。


    柳思明沒有轉頭看她,而是轉身走到了天台邊上,居高臨下看著下麵的街道和樹木,目光含著點點星光:“小悅,爸爸和你媽媽有你這個女兒,這一生已經滿足了,爸爸現在隻希望,你能夠幸福,懂嗎?”


    柳明悅挑眉:“我會幸福的呀,等回國,我們照樣一起生活,不是依然很幸福嗎?顧家雖然有錢,但是我們的幸福不是可以用金錢衡量的。”說著說著,柳明悅便想象自己回到家裏,躺在大沙發上看著柳思明煮菜的場景,她的童年是幸福的,以後也會是幸福的。


    仿佛是風傳來的輕歎,柳思明轉過頭:“那不一樣,回到顧家,你會更幸福。”


    見柳明悅板著臉,柳思明微微搖頭:“據我所知,顧太太當年因為丟失了女兒,一下子病倒在床,整整三年,吃藥不斷,每當聽到消息,便拖著身體去查看,卻次次失望。”


    柳明悅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她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見柳思明提苦情,都不知道如何反駁了。難道要說,這是她活該?


    不帶這樣子說人的吧?


    柳思明一瞧柳明悅這樣子就知道有戲,他繼續道:“你的爸爸因為這樣子,很快就將家業交給你哥哥,帶著你媽媽去散心,這麽些年來,他們資助了不知多少個孩子,就是想著,總有一天,是不是能幫助到自己的女兒。”


    說到這裏,便是柳思明也感慨。老王當初將顧家這些年捐贈的錢粗粗算了一下,都已經差點要讓他掉眼珠子了。花了這麽多錢做慈善,柳思明卻明白顧中庸他們的心思,隻怕這些錢他們能夠用在最緊要的地方,能夠讓自己的女兒得到實惠,即便,自己並沒有找到她。


    而現在,既然已經找到了小悅,他們肯定是希望柳明悅回到顧家的。


    “我知道顧家的兩位都是善解人意的,昨天的事情我稍微解釋了一下,他們也都接受了。但是他們善解人意並不表示他們不會受傷,你覺得被自己的女兒疏離是什麽感覺?”


    柳明悅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有一天,小悅你也不喜歡見到我,不當我是你爸爸,你覺得我會怎麽樣?”


    很心疼,無比心疼,心疼的近乎絕望。


    柳明悅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嘟著嘴看著柳思明:“爸,沒有那麽誇張吧?他們二十幾年都等過來了。”


    “所以在最後的這個關頭,這心啊,才是最脆弱的,知道嗎?”


    眼見著柳明悅有些鬆動,柳思明加了一把火:“他們現在的兒子失憶了不記得他們,你看顧念琛和他們現在的相處方式,就跟陌生人一般,你知道他們多傷心嗎?他們隻是不在你們麵前表現而已,背地裏流了多少淚水你都不知道。”


    “在a市的時候,他們甚至為了要了解你,找了好多我們鄰居打聽你的事情,哦對了,你小時候的那個孤兒院還記得嗎?他們把那些小朋友接走,接受更好的照顧,還有小薑那邊……”柳思明說到這裏停住了。


    他沒有往自己,薑懷民對柳明悅做的這些事情,顧家之前甚至懷疑小悅的悲劇就是薑懷民做的。隻是因為時間太久了,沒有證據而已。


    薑以辰雖然是個好孩子,但他畢竟是薑懷民的兒子,血濃於水的關係,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所以薑以辰即便是再喜歡小悅,小悅再和薑以辰走近,他們是注定不會走到一起的。


    不說顧家,便是他也拒絕。


    “薑以辰?”然而,柳明悅一聽到薑以辰,眼睛便閃閃發光,看的柳思明心中隻嘀咕,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然而,他注定是要當打鴛鴦的那根大棒了。


    “隻是稍微了解一下而已,小悅我們不說這些了,你隨我去取血,我們去做一下檢測,你看顧家的人都這麽好相處,即便證明你是他們的女兒,他們也不會為難你的,爸爸還是你的爸爸,隻不過你又多出了一家人而已,那不是很好嗎?”


    柳思明知道柳明悅從小就想著有很多的弟弟妹妹哥哥姐姐,那樣子家裏肯定很熱鬧。然而他的情況注定她隻有一個人。


    柳明悅清楚,她的爸爸一直是個寡言少語的人,肯這麽大費口舌的勸說自己,那肯定是為了自己著想的。她之前還以為柳思明是要拋棄自己了呢,想想覺得自己也是矯情。自己都成人了,即便被顧家認回去,確定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隻要自己堅持,最多也就是贍養費的事情而已。顧家這麽有錢,不至於跟她一般計較吧?


    想到這裏,柳明悅倒是一身輕鬆,微微點頭:“走吧,我前陣子剛流了血,不能取多。”大腿上的傷口還在結痂狀態,柳明悅賣了個苦情。


    “好,好好。”柳思明欣慰的連連點頭。


    等回了辦公室,柳明悅不進去,隻站在門口,柳思明進去解釋了一番,顧中庸許軒逸打了個電話,一個護士帶著柳明悅去抽了血,同樣被抽血的還有顧中庸。柳明悅暗自慶幸還好不是多愁善感的徐如意,不然自己真不知道怎麽麵對才好。


    顧中庸抽完,輕拍了拍柳明悅的肩膀:“小悅,謝謝你。”


    檢測dna,爸爸謝謝妹妹。這柳明悅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麽離奇的事情,不過好在她已經習慣了顧家別具一格的相處方式,倒是沒有多驚訝。


    尷尬太滿,柳明悅在辦公室外麵徘徊了一圈,這才想起還在加護病房的陸離,去提了幾個蘋果匆匆趕去病房,發現陸離依舊是孤零零一個人。


    “陳晨呢?”柳明悅詫異的看著陸離站在落地窗前,伸展著身子,他漫不經心的樣子讓柳明悅很是不爽,“喂,你肩膀上的傷口要好好修養,你能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嗎?別這麽折騰行嗎?”


    陸離轉過頭,見柳明悅拿著一個蘋果在削,輕笑:“我要是一直躺在床上的話,早晚會廢掉的,我們這一行人可跟你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的?還不是槍林彈雨的,隻不過我們珍重生命而已。”說實話,削蘋果還真不是柳明悅擅長的活,好好的一把水果刀,如果是要製敵的,柳明悅相信自己能發揮它的最大效果,然而用來削蘋果,她突然就覺得有些方了。


    看著一小片一小片蘋果皮飛落,柳明悅皺眉苦思了片刻,終於還是忍受不住自己的手速,無奈的將水果刀一扔,削了一半的蘋果遞給陸離:“算了,你還是直接啃吧。”


    陸離看著那蘋果沒皮的一邊的幾乎都沒肉了,戲謔的看了柳明悅一眼:“你若不是綁著馬尾,我還真看不出來你是女的。這手藝,哪個娶你的男的會受得了。”


    柳明悅一聽,怒目而視,挺胸:“我怎麽就不是女人了?我說你們也太大男子主義了吧?難道女人就注定要會削蘋果?這什麽道理?我還能抓小偷呢。”


    遇到刁蠻無理的女人,陸離選擇了忽視。他咬了一口蘋果,緩步走到病床邊上坐下,活動了一下右手,感覺還是艱澀的可以,眉頭又蹙了起來,轉頭看向柳明悅:“你們在這裏應該待不長久了吧?”


    陸離突然這麽問,柳明悅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她掰著手指算了算,自己剛去做了dna檢測,顧念琛還去做了檢查,原本她和顧念琛因為身份的原因,辦理手續要三兩天時間,哎呀,不算了。


    柳明悅隻覺得頭疼,她氣憤的看著陸離:“你問這個做什麽?”


    陸離好笑的看著柳明悅的一舉一動:“沒什麽,就是怕連累你們。”


    說起這個,柳明悅隻覺得好笑。


    “連累我們?我們又沒有幫過你,不是嗎?”她莞爾一笑,麵上隻有調皮之色,陸離微怔,隨後點點頭。


    “聰明的丫頭。”


    柳明悅站起身來:“好啦,估計顧念琛也做好檢查了,我們看來要回去了,你一個人,還行嗎?”


    陸離挑眉:“我不是一個人。”


    柳明悅鄙夷的撇撇嘴,揮揮手打開門走了出去。等柳明悅離開之後,陸離這才麵色沉了下來,他剛才站在窗戶邊上朝下看的時候,已經發現了可疑的人在醫院周圍徘徊,他倒是不要緊,這還是烈風堂的人呢,但是顧念琛和柳明悅那邊,他的眼眸深了深。


    應該,不會盯上他們,這麽巧吧?


    柳明悅是恰好了時間回去一般,看到顧念琛滿臉慘白的樣子,柳明悅隻覺得心中高興。


    “你被虐慘了?”


    顧念琛瞧了一眼柳明悅得瑟的模樣,垂眸:“聽說你跟你爸爸打起來了?”


    “你……”


    柳明悅這才發現,自己從來都不是顧念琛的對手,氣憤的轉過頭去。


    黑色加長林肯上,許軒逸開著車一邊笑著和顧中庸談論項目的事情。顧中庸一知半解,前陣子他確實有看了幾份,但是最近的一些項目都是顧念琛看的,轉頭看到顧念琛慘白著臉,顧中庸總算有了當爸爸的心疼,對許軒逸笑笑:“軒逸呀,這事情到時候你跟小琛談吧,我最近也沒怎麽關注這些,你也知道,現在顧家已經交到他手裏了,最近事情都是他在管理。”


    許軒逸詫異的看了一眼顧中庸。


    “小琛不是失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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