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琵琶來到鬼娘子廟,同滿臉不耐煩狀的白骨一起。


    “死了就死了,一個小畜,有什麽可大費周章的。”


    白骨想要幹的事很多,不願意為一個不關乎自己利益的家夥浪費時間。


    鬼琵琶沒有回答她。


    來到這處陰森恐怖的地方,兩人如同回到了自己的家。


    白骨忍不住呻吟一聲,“還是這裏讓人感到舒服。”


    她擺了擺豐滿的臀部,看著泥塑的鬼像,表情充滿了不屑:


    “鬼就是鬼,非得將自己打造的多麽高尚,看看現在的下場!”


    人死之後魂魄為鬼,屍體為塵。


    白骨不記得自己生前是誰,但一定是一個法力高明的修士。


    不然,她也不會由一具沒有靈魂的皮囊變成了一個叱詫風雲的妖物。


    所以,她自詡出身高貴,對鬼物一向是瞧不上的。


    瞥了眼角落裏的屍體,她呸了一口坐在泥塑下的石磚上,將不知是誰擺放在上的枯草給碾成粉碎,鼻子嗅了嗅,陰冷潮濕的氣味像是她在黑風山的住處,她覺得骨頭裏仿佛在爬著幾隻鼠婦,舒服的讓她一陣歡喘。


    鬼琵琶盯著地上的屍體,看到了那上麵的劍洞,手輕輕一招,狽妖的魂魄脫體而出,記憶像是一道道發著光的纏絲,匯聚在了她的手上,織就成了一張光滑如玉的帛。她張嘴一吐,一道黑氣噴射在上,那上麵很快就出現了狽妖死亡時的畫麵。


    那是一道極快的飛影。


    她一眼看出,那是一把飛劍。


    任何劍術練到一定境界,都會有禦劍淩空的手段。


    不同的劍術有不同的方式,但都會共同遵循祖師傳下的“以意禦劍,夫騁天地間”的不二綱領。


    一般能修煉到這個境界的劍客,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鬼琵琶皺住眉頭,突然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百裏慈,是他殺的?怎麽可能。


    聰慧的鬼琵琶瞬間想通緣由,淡淡道:


    “就知道這群越國餘孽不簡單,不過沒關係,餘孽終究是餘孽,成不了什麽氣候。


    一位道果境界的方士而已,以為能改變什麽?


    敢惹我,就要付出代價。”


    她看著百裏慈,笑了笑:


    “被利用了?很不甘心吧?沒關係,我會幫你報仇的。”


    她揮手一扇,記憶織成的線網消失不見。


    那道狽妖的魂魄,像個人似的兩腳著地,雙手合十,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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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在希冀著自己主人的仁慈,能夠拯救它這個忠心耿耿的奴仆。


    看著它,鬼琵琶搖頭道:


    “我讓你跟著那女人,沒讓你貪嘴吃人類的精氣魂魄,你認為這是在幫誰的忙?難道你認為是在幫我嗎?明知道是這樣,可就是抵不住誘惑,真是愚蠢的妖——以為不說我便不知道嗎?”


    鬼琵琶一字一字宛若天雷,直擊狽妖的心靈,讓它不存一絲僥幸。


    鬼琵琶隨手一拋,便將狽妖的魂魄扔進了白骨的嘴裏。


    吧唧吧唧兩聲,狽妖徹底消失於世間。


    “走吧,我們還有事要辦。”


    “真實麻煩。”


    “少囉嗦,就你惹得事。”


    “和我有什麽關係?真是冤枉。”


    “若你不這麽招搖,別人會往你身上扣屎盆子?也不想想。”


    “切,姐就不是低調的人呐。”


    “好,一會兒你要是低調了要你好看!”


    “嗯?”白骨感覺自己上當了。


    兩人兜兜轉轉來到了西城,直接進了酒巷。


    這酒巷之中有一間酒肆,賣著城裏最好的酒,沒有英雄敢說自己喝不醉。


    兩人進門,沒人相迎,也不在意。


    打眼一瞥,這觥籌交錯之際,人妖混雜不分,火光明滅之際,不時閃現妖異景象,人隻當喝醉了,妖也隻當喝醉了,他們是酒中的朋友,在意的惟有手中這一盞好酒。


    “來喝的是酒?”有人問道。


    “喝酒!”


    “喝的是什麽酒?”


    “同你們不一樣的酒。”


    “這裏隻賣我們喝的酒。”


    “喝你的酒就是,話哪來的這麽多。”


    看著這個男人露出的狐狸尾巴,白骨冷冷一笑,一道骨刺飛去,就將那狐狸尾巴釘在牆上。


    偽裝成人的狐妖手中的酒盞翻了。


    “喝得多了,是人是妖都分不清楚,不自量力。”白骨評價道。


    兩人接著走,這時,一酒盞突然如流星般飛來,卻在就要靠近白骨身邊的時候,突然湮滅。


    兩人停住步伐,白骨再次歪過頭。


    隻見偷襲者是一位尖嘴猴腮,鉤子鼻,滿臉毛的猴妖。雙頰紅撲撲的,眼睛睜得挺大,好像塞了倆石榴,裏麵密密麻麻的白色小點,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哪家的猢猻,喝醉了不知自己多大本事?”


    “喝醉?千杯不倒咧。”猴妖打了個嗝,“想要從我這過去,得喝的過我,不許用法力。”


    “和我比酒?”白骨好笑一聲,她還怕這個嗎?喝多少流多少。


    猴妖狡黠的一笑,指了指白骨旁邊的鬼琵琶。


    白骨皺眉道:“找打!”


    “打?打死我,還有別人。不喝誰服氣?走走走!”


    “哼,哪個不服殺哪個,殺到你們不敢置喙。”


    “走,走,走!”猴妖用力拍著食案。


    其餘眾妖也跟著一起拍打,口中呼著:


    “走,走,走!”


    白骨臉色一變,便要破口大罵,卻被鬼琵琶及時攔住:


    “來,就是要喝酒,沒事,喝吧!”


    聽見她的話,猴妖哈哈大笑,喚了兩個如同小馬駒大的蠍子精將兩缸酒背來,也不解釋,單手抓住酒缸,猴頭一仰,酒水似瀑布般灑了下來,它大口一張,泛著淡淡霧氣的酒就被咕咕的喝入肚中。眨眼間,一缸酒就消失不見。


    見狀,所有小妖都齊聲叫好。


    蠍子精遞上一缸新酒。


    這缸子約有半個人高,半個臂膀寬,裏麵的酒乃是酒中仙親自釀造,哪怕是再厲害的妖也能給醉倒,平常小妖隻喝一盞就覺得頭昏腦脹,這妖猴竟然一口就是一缸,不可謂不厲害!


    這缸新酒,妖猴就喝的沒那麽快了,喝了半缸停了停,緩了口氣才喝完另外半缸,站著已有些搖搖晃晃,看樣子是帶著幾分醉意,它勾了勾手,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


    “小美人,喝啊,隻要你喝下兩大缸,老三我就放你過去,生死不論,心裏留名。”


    鬼琵琶笑了,美得不可方物。


    她修為不及白骨,卻也勝過這隻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妖。


    玉手一揮,一缸酒瞬間入手,沉如玄石。


    她掂量了下,倒沒喝猴妖一般的喝法,嘴巴一吸,酒水便成了一道細流進入了她的口中。酒的口感甘甜,好似瓊漿,但入腹之後,卻似一團烈火燃燒不止,隻喝了一口,她便覺得渾身漲熱,麵紅耳赤。她連忙運轉妖氣,將酒中的效力吸收揮發,也是眨眼的功夫,一缸酒已經見底。


    看著目瞪口呆的一眾小妖,鬼琵琶淡淡一笑,再次吸食第二缸酒。


    不同猴妖中場休息,鬼琵琶卻是如同第一缸酒的速度。


    這缸酒,妖氣揮發酒力的效果變得差了。


    鬼琵琶估計,她最多隻能喝三缸。


    兩缸酒喝下,猴妖無話可說,滿臉通紅的撓了撓猴毛,道:


    “走,走,走,竟敢挑戰酒中仙,真是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一群小妖跟著附和。


    白骨怒喝一聲,“閉嘴。”


    酒肆中一股灰色妖氣彌漫,所有妖噤若寒蟬。


    兩人再無阻礙,大步向前,直至酒肆最裏麵的那道門。


    白骨毫不客氣的一腳踹開。


    “酒中仙,姐姐來取你性命了!”


    她颯颯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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