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定神,平息了情緒,快步跟了上去。


    “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們獸山在南部,我們妖靈族在北大陸,落居兩個大陸的極端,沒有什麽交集,你為什麽總是要跟妖靈族做對?”


    “這不是你關心的問題,你隻需要把我帶進妖靈族。”


    “你以為你是誰,你能命令我?”


    “我有人質,我就能。”


    “哼!你需要我怎麽做?”


    “把我帶過邊疆,帶進一線天。前後都不要暴漏我的身份,更不要急著回去拜會滄親王。你平常外出曆練回歸後是什麽樣子,就是什麽樣,一切平淡自然。”


    “那你呢?”


    “我就在你的身份,當一個看客。”


    “看客?說的輕巧!!我給你個什麽身份?即便是我,也不能隨便往一線天帶去陌生人,何況還是個聖人。”


    唐冰越發奇怪,這人怎麽古裏古怪?說的這都是些什麽?


    “朋友,客卿,護衛,隨你怎麽說,我隻需要平安平靜的進入一線天。”


    “你就不怕我告發你?”


    “你不怕我殺了唐傅?”


    “我在乎唐傅,他是我的族弟,血濃於水,我自然不會毀了他。但你怎麽就肯定我是那種在乎親情的人??


    你別忘了,你身懷天火,你是戰盟副盟主。


    用正常人的眼光來判斷,用唐傅的犧牲換取你的天火,利益遠大於付出,我沒有遲疑的理由。


    何況,隻要進了一線天,我就有很多種辦法讓你在殺了唐傅之前製服你!既殺了你,又安全救出唐傅。”


    “你會為了得到我的傳承,冒險犧牲你族弟的性命?你如果真這麽做了,我隻送你一句話,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滄親王害了自己兄長,他的女兒害了他的兒子,你們這一族……還拿什麽在妖靈立足?”


    唐焱微微眯眼,冷冷看了看她。


    這句話不是在說服自己,而是純粹是說給唐冰聽的。


    他既然來了,就什麽都不在乎了。


    他要做的是用自己的眼睛觀察妖靈族,觀察一線天,甚至觀察唐冰的抉擇和作為,觀察一切的一切。


    唐冰冷冷哼了聲,最不願意聽到的話就是外人評斷她的父親。


    “我警告你,不管你帶著什麽目的,如果想在一線天撒野,最好提前絕了你的念想,也不要傷害唐傅,否則我拋棄一切俗念,也會置你於死地!”


    “不用你費心,你隻需要把我帶進一線天。”


    “哼!你現在囂張,將來會後悔!我妖靈九兄妹絕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你們前麵的東南大營裏會有將軍坐鎮?”


    “廢話!!”


    “我們在那住一晚,明天再啟程。”


    “我警告你,不要命令我。”


    “住一晚!明天啟程!”唐焱加重語氣。


    “你……”唐冰正要反駁,卻突然間平靜了情緒,不對啊,自己怎麽還跟這小子鬥上氣了?平常的冷傲強勢呢?


    “一切按我說的做,我不會傷害唐傅。”


    唐焱捂住了左眼,從地獄空間裏吸出一塊黑漆漆的鐵礦石,捏在手裏反複熔煉,變成了個巴掌大小的麵具,扣在了麵部左上角,遮住了左前額和左眼。


    他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走進去,但如果直接戴上完整麵具,太過於顯眼,隻遮住一部分既能影響自己的麵容,又不至於引人注目。


    唐冰在前,唐焱在後,前後走出了茂密潮濕的雨林,走進了空白的軍事禁區,走進了妖靈族東南軍營的‘虎視’範圍。


    由於幾個月前的幽夜森林事件,妖靈族曾在東南軍營加重了軍事力量,共有兩大集團軍盤踞於此,一直不曾回撤,全力威懾著妖域。


    又因近期妖域和戰盟事件在持續發酵,一線天的軍務院暫令兩大集團軍聯手鎮守東南大營,沒有特別召喚,不得回歸一線天。


    所以,現如今東南要塞群落裏囤積的軍事力量非常強盛,旌旗搖曳,戰意如潮,讓本就是天險般的軍事要塞更顯森嚴。


    遠遠凝望,仿佛能真切感受到來自於要塞的鐵血軍威和豪邁氣勢。


    持續的喧鬧聲潮和訓練聲潮,更顯出一股子野性,久久回蕩在要塞和妖域接壤的軍事禁區,令人心生凜然。


    當唐冰帶著唐焱走向要塞群其中一座要塞大門的時候,相距五裏之遙就被大量的氣息重重鎖定。


    盤旋於雲層上空的五隻負責巡視的血雕一頭紮了下來,發出尖銳啼鳴,從萬米高空俯衝,裂空而下。以猛烈的凶性撲向了唐焱和唐冰上空,同時撲來了一股子刺鼻血性和冷冽肅殺。


    “二公主?您怎麽會在這!”


    血雕上的騎兵齊齊驚動,正要發出的怒斥喝問硬生生壓下。


    但處於警惕和指責,他們隻在雕背上行禮,卻沒有翻身落下,警惕的目光更多落在了後麵的唐焱身上。


    “東南大營的總指揮是誰?”唐冰邁步向前,不曾停步。


    “青妖、天武,兩大集團軍聯合鎮守。天武集團軍軍長唐安華任元帥、總指揮,青妖集團軍軍長唐妖語任副元帥,接第二指揮權。”


    五位血雕騎兵裏的小隊長如實稟告,可又奇怪的追問句:“您不知道西南軍區的布防?”


    “你是在質問我?”唐冰麵色微冷。


    “屬下不敢!隻是西南大營沒有得到二公主在妖域活動的通知,屬下以為您一直在一線天,應該知道青妖集團軍的調動,所以有些奇怪,絕無冒犯之意,還請二公主贖罪。”


    按照東南軍營和一線天方麵的聯合規矩,如果族內有重量級人物前往妖域曆練,需要先在東南元帥府裏留下備案,並交由西南大營直屬警備部隊血雕大隊負責暗中增援。


    即便是再特殊任務,也需要知會血雕部隊,至少給出個大致的活動範圍,以免出現意外之後無法搜捕。


    這是慣例,延續了數萬年。


    他無意冒犯二公主,隻是心有疑慮,才脫口一問,可說出來了才醒悟自己是多嘴了,連忙單膝跪在雕背上,垂首不言。


    唐冰反倒稍稍有些詫異了,莫非一線天沒有公布自己失蹤的消息?


    按理說,堂堂二公主四皇子失蹤了,絕對屬於大事,更會通知東南大營,要麽派出部隊搜索,要麽暗中調查。


    可聽這位小頭目的意思……東南大營竟然毫不知情?


    唐焱同樣暗暗了然,妖靈族搞什麽?竟然沒有公布公主和皇子失蹤的消息?本以為是在暗中調查,可現在怎麽感覺直接沒當回事?是滄親王料定自己不敢對唐冰唐傅出手??那也不至於放任他們當俘虜吧?


    “我的任務,不需要向你們交代。”


    唐冰心裏有了些疑惑,更省了心了,免得做些繁亂的解釋,直接就可以帶著唐焱順利的通過東南大營的大門。


    “屬下無意冒犯,請問這位前輩是……”血雕分隊觀察著唐焱。


    “不需要向你們交代,通知城門,放行。”


    唐冰徑自向前,帶著唐焱走向了要塞。


    與其編造什麽身份,uu看書w.uukanhu 倒不如直接以高冷姿態回絕,更符合自己的脾性,反而不會引起懷疑。


    “屬下知罪,您請。”血雕部隊不敢阻攔,騰空而起,撲向了五裏之外的要塞正門,傳布二公主親臨軍營的消息。


    二公主突然造訪,在軍營裏算是個大事。


    她既是滄親王的大女兒,又是聖脈傳承,更且自幼素有智謀,屬於唐氏九兄妹裏麵的謀士級人物,在整個妖靈族的新生代裏有著僅次於唐宸的地位。


    尤其是近年以來,隨著唐宸接管北疆軍營總指揮,唐冰也在裏麵掛了個名,屬於是軍方的中層將領。


    所以,兩位正副元帥都在第一時間得到了通報。


    現在正處於休戰時期,沒什麽大事,兩位元帥不想落下高傲的詬病,所以在得到消息之後也相繼離開自己的營地,向正中部的要塞趕來。


    哪怕是見個麵接著離開,也算是盡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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