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二十五上下的年紀,剛毅的臉龐,劍眉星目,眉眼之間不經意透出幾分冷然,真乃是迎麵撲來一股將領風範,俊朗無比的麵容,又透著幾分與生俱來的貴氣。


    他穿一襲黑色錦衣,袖口和衣襟處以金黃絲線刺繡騰雲圖紋,這一身沉穩的黑,與他的氣質倒是十分符合。


    眼見著他愈來愈近,妙星冷的唇角勾起一抹友善的笑意。


    “謝將軍,久仰大名。”


    聽著她的問候,謝子荊在她麵前站定了,打量著她,隨即開口,“你就是治好了祖母的那位大夫?”


    他的聲線低沉中透著一絲絲冷,光是聽著聲音,便覺得有幾分氣勢。


    好在妙星冷也沒有被鎮住,雲淡風輕道:“正是。”


    謝子荊沒見過她就能認出她,並不奇怪。


    因為她的膚色經過醜化,算是很特別了。黑黃黑黃的,屬於昭國人們眼中最難看的膚色,靠這膚色就能輕易認出她。


    謝子荊道:“昨日一整天我都忙著練兵,早出晚歸,回來得知祖母中毒,之後被你醫好的消息,這次多虧了姑娘你與吳家公子,我謝家必定好好答謝你們。”


    “救死扶傷乃是我的義務,將軍不必太客氣。”妙星冷說到這兒,觀察著謝子荊的雙眼,疑惑道,“將軍,您這眼睛好像有些泛紅?是不是有眼疾?”


    謝子荊聽著她的問話,想起了昨天夜裏追飛天大盜的過程,眉頭微蹙,但很快又恢複了常色。


    “不是眼疾,是被一個不知好歹的家夥所傷,就在昨天夜裏,眼睛沾了辣椒粉,清洗滴藥之後便有些泛紅,直到今早還沒消。”


    作為謝子荊口中‘不知好歹的家夥’,妙星冷臉上沒有半分異常,顯露出來的是幾絲關切,“將軍,眼睛被辣到可不好受啊,你要切記不能用手揉,就算癢也得忍著,飲食保持清淡幾天,就會好了。”


    “多謝忠告,你說的這些大夫也都囑咐過我了。”謝子荊的神色始終疏離冷淡,“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將軍慢走。”


    謝子荊越過她走開之後,妙星冷聽見身後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妙星冷轉過頭,就看見高年年走出房門,抬眼看向謝子荊還沒走遠的背影。


    “阿星,我剛才在裏邊聽見你們說話了,這位謝將軍,一看背影與步伐就有將領的風采。聲音有些冷,聽起來似乎不太好相處。”


    “你這評價還挺貼切。”妙星冷衝她低聲道,“可惜你剛才沒出來看看他的長相,這謝家老大,比起謝家老二,俊得何止一點點?”


    “不止俊吧?應該還有點兒傲。”


    “將軍嘛,不傲哪能為將?若說那謝查楠是好耍酷,這位是真酷啊,用不著刻意顯露,就有一種酷霸狂拽,標準的古言小說男主角的氣質。我從前不是跟你講過不少故事嗎?你看這樣的男人,是不是特有安全感?”


    高年年讚同道:“確實。我想起來了,今年初你跟我說過一個故事,叫——霸道將軍俏娘子。這謝將軍,真像故事中的那位冷酷將軍。”


    “是啊,不像他那二弟,一身炮灰氣息。”


    “謝家二公子的確沒有出彩之處。”高年年頓了頓,又道,“其實,齊王殿下也像一個故事中的男主,你去年才講給我聽的,叫什麽——盜妃遇上邪王。裏麵的女主角也是個賊啊!”


    “別提這事!那個齊王,哪來的資格跟那本書裏的男主角比?他是標準的心狠手辣大反派形象,這樣的人物放在故事裏,結局基本是死得很慘。”


    “是麽?”


    “當然了,不過,像他這樣的人物通常能活到尾聲再翹辮子,因為有實力嘛。”


    妙星冷說話間,依舊在目送著謝子荊的背影。


    這位將軍走路帶風,身形健碩挺拔,由內而外透著冷酷,還真挺符合她心中白馬王子的形象。


    但也就隻是外表符合而已,從性格到作風都還並不了解。


    “阿星,他是你心中的男主角嗎?”耳畔響起高年年的問話。


    “別多想,我也就是欣賞欣賞他的外表。”


    “要論外表,齊王殿下不是更華麗嗎?”


    “你老提這人做甚?明知道我煩他。”


    “齊王和謝將軍都追捕過你,為何你隻記恨齊王,不記恨謝將軍?”高年年問著,不等妙星冷回答,便揣測道,“莫非是因為齊王抽了你兩鞭子?”


    “可以這麽說。雖然站在他的立場,對一個刺客用刑很正常,但你知道我看不順眼他什麽地方嗎?他說,隻要進了他的牢房,甭管招不招,先挨打再說!的確,怪我自己倒黴,可我與他鬥了幾個回合,罵了幾個回合,你認為我能寬容到諒解他的一切行為?我的命都差點丟在齊王府了。”


    “也是啊……”


    “還有一點就是,我罵不過他。我討厭輸。他咒我咒得太毒了。”妙星冷說到這兒,腦海中又浮現起那一首《贈女刺客》,不禁眉頭一擰,“我不甘心,我還是得氣回去。”


    “又要作畫題詩去罵人?”


    “不,我要想個更隱蔽的辦法,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讓他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我。”


    妙星冷思量了一番之後,轉身回屋。


    反正白天也不太好行竊,閑來無事寫點東西。


    忙活了一大早上,午間時分,妙星冷獨自出府,去往她常常做交易的那家地下黑市。


    進了黑市路口,她買了個大鬥篷披上全身,把帽簷壓得很低,帶上遮臉的麵巾。


    在這黑市裏,奇裝異服或者能人異士,都不足以為奇。


    循著熟悉的路段找到了一個偏僻的攤位,妙星冷直接跳到了桌上坐下,“杜老板,跟你打聽個事兒唄。”


    “喲,九命貓。”攤子後的中年男人,幾乎是一聽她的語氣和聲線,就認出了她。


    “你小點兒聲。”妙星冷道,“問你啊,這黑市哪裏有專門印刷書籍的?效率要快。”


    “就為了個印刷,您還專門跑黑市裏來?這大街上不多的是印刷鋪子嗎?”杜老板說到這,嘿嘿一笑,“我知道了,莫非是要印刷什麽害臊的東西?”


    在昭國帝都,大街之上禁止販賣春宮畫等淫穢讀物,因此,春宮畫師也都來地下黑市印刷,這活也就隻有黑市敢幹了。


    妙星冷也不管他有沒有想歪,追問道:“快說快說,要是有效率,少不了給你銀子的。”


    “嘿嘿,我還真知道有幾家,你跟我來。”


    ------題外話------


    ~


    星冷:我是一個喜歡講故事的人……咳,想不想知道我印刷的是蝦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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