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休來到最近的一個施工地點,十分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這個正在修建的建築。來工地這種地方,對於他來說有點不可思議。


    這是一座拍古代電影用的塔樓,內部結構卻是鋼筋水泥的。七八個瓦工已經忙碌了起來,灰色的磚塊很快就被砌了上去。一些運土的機動車經過旁邊的泥土路,帶起一陣陣的塵土顆粒,在陽光的照耀下輕輕旋舞。


    一些粉塵落到手握鐵鍬的司空休身上,他匆忙揮動手臂,想把它們趕跑,但無濟於事。他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青澀的鼻涕都流了出來。


    司空休哪裏受過這樣的苦,但為了生存他不得不堅持下去。他拚命的揮動著鐵鍬,將和好的灰土送到支架上去。不一會兒,他身上就流出熱乎乎的汗水來,汗水打透他的衣衫,這種黏糊糊的感覺難受極了。


    盡管司空休努力的工作,但還是不能趕上瓦工的進度。


    “喂,小夥子。看樣子你是大學生吧。來這裏打工。你從來沒幹過這麽累的工作吧!”站在支架上的瓦工笑盈盈的衝司空休說。


    看樣子這是一位性格頗為溫和的瓦工師傅,談吐比較文雅禮貌。司空休注視著他的眼睛,頓時產生了一絲好感。他不想暴露自己之前的身世,隻好有些違心的點了點頭。


    “這就是了,現在的年輕人啊,越來越嬌弱,越來越不能吃苦。不過適應了這種艱苦的環境也就沒什麽了。”瓦工師傅頓了頓,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小夥子,加油吧!我很看好你的!”


    聽了這句話司空休感到一陣的欣慰。這是他來北京第一次聽到除藍菲菲以外有人對他說話如此親切。他的心底噴湧出一股暖流,這股暖流讓全身都變得舒暢起來。


    “謝謝你,大叔!我會努力做好工作的!”司空休一改以往孤傲冷漠的個性,熱情的說出這句話。當他說出這句話時,自己都震驚了!


    他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至於為什麽會有這種轉變司空休自己也想不明白。


    隨後司空休揮起鐵鍬,動力十足的幹了起來。其實他一直在堅持身體鍛煉,尤其是跆拳道更是一絕,體力不會差到哪裏去。很快他就追趕上瓦工的進度,瓦工對他滿意的豎起了大拇指。


    經過一上午的艱辛勞動,司空休心中有了一種充實感。起碼這份工作能夠養活他和藍菲菲兩個人。同時他心中還產生了一種失落感,在離開西京那座城市時,他萬萬沒想到漂泊在外的生活會如此艱難。


    工地的午飯十分簡單,就是饅頭和大鍋菜。司空休覺得難以下咽,但為了維持體力還是吃了不少。他吃飯時觀察自己的手掌,磨出了很多很大的血泡,稍微一用力就感覺很痛。


    經過短暫的休息,緊張的工作又開始了。


    太陽已爬上天頂,熱辣辣的光線直直的灑下,暴曬著地麵上的一切。甚至連空氣都是熱的。


    司空休用夾磚的工具搬運著磚頭,早已汗流浹背。長長的烏黑的劉海緊緊貼在他潔白的額頭上,難受極了。有好幾次他差點中暑暈過去。


    在搗完第一車磚頭時司空休的體力就已經有些透支了,大腦也變得遲鈍了不少。在搗第二車不一會兒他就停了下來,用毛巾不停的擦著臉上的汗水,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司空休準備歇一會兒再繼續工作,於是就躲到了跺了一半的磚牆後邊。磚牆的陰影讓他舒服了一些。


    就在這時一個留著光頭,穿著白襯衫和黑褲子的男子朝他走了過來,臉上掛著一絲絲威嚴。男子用怪異的眼神撇了司空休一眼,然後在他麵前站定。


    司空休還沒緩過勁兒來,認為站在陰涼裏沒有什麽不妥。


    光頭男子看向司空休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他冷冷地問:“你小子居然敢偷懶,被我逮了個正著,我看今天的工資你是不想要了!”


    司空休的性子本來就很高傲,他哪裏能忍受別人挑釁的目光。這種挑釁的目光對於司空休來說就是一種恥辱。


    司空休的眼神變得冰冷無比,令光頭男子不禁打了個冷戰。他從來沒見過如此鋒利的目光,仿佛能把整個宇宙撕裂!


    “你算哪根蔥?!你這個禿子!我稍微休息一下不行嗎?!”司空休冷冷的說。


    光頭男子是這個工地項目的負責人,也就是包工頭,相當於司空休的老板。他哪裏能忍受員工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更何況司空休叛逆不屑的眼神更讓他火冒三丈!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你個狗娘養的!居然敢和我頂嘴,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的地盤,我跺一腳整個地麵都會顫三顫!”光頭衝著司空休怒吼,聲音大到整個空曠的工地都能聽到。


    工地上所有的工人都停下了工作,將注意力轉移到司空休和他們老板身上。


    禿頭男子的話對於司空休來說簡直就是最大的侮辱,罵他母親和讓他下跪一樣。司空休渾身被衝天的怒火包圍起來,他麵部表情變得越加陰森可怕。


    包工頭看到司空休的表情,臉上的凶惡一下子就消失了,身體不經意的顫抖起來,如同秋天裏寒風吹拂的樹葉一般。


    “從來沒人敢在我麵前罵我的母親。禿子,這次你死定了。”司空休說的慢條斯理,不瘟不火,但包含著巨大的威懾力。


    包工頭聽了這句話就嚇傻了,身體如石頭一般僵在原地,動都不能動一下。


    此時的司空休比一頭猛獅還要恐怖!


    司空休隨手抄起身旁的一塊磚頭,朝著包工頭的腦門硬生生砸了下去。紅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腦漿如泉水一般噴湧而出,他的身體失去平衡,重重的倒在塵土裏,激起無數的粉塵。


    包工頭即刻斃命。


    周圍的工人都嚇傻了,他們無法相信他們看到的,也沒想到司空休會變得如此恐怖。


    司空休則是一臉的淡定,注視著禿頭男子臉上恐懼的表情。他漸漸有些後悔,後悔有些過於衝動了。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有人報了警。司空休沒想過逃跑,敢作敢當是他的本色。


    警察來到工地,調查好事情的原委,最後給司空休戴上了手銬,關進警車裏。就這樣司空休被捕了,他短暫的打工生涯也宣告結束。


    這天傍晚時分,藍菲菲通過電視得知司空休打死工地負責人,被警察抓走的事。她內心變得焦躁不安起來。畢竟司空休殺了人,這是一件極其重大的事。


    藍菲菲和司空休美好的私奔計劃剛剛開始,就這樣被扼殺了。


    在出租房裏藍菲菲做了一些準備,準備去看望關在監獄等待審判的司空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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