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兒!”蘇元白在傍晚時分回了家。剛進家,他便喊了淩陌塵一聲。


    見淩陌塵沒有應聲,他提著牛皮紙袋進屋去了。


    淩陌塵呆呆的望向他。蘇元白一怔,放下手中的東西,見她依舊望著他默不作聲,不覺伸手抬了抬摸了摸臉:“是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麽?怎麽這麽盯著我看?”


    淩陌塵放下手中的錢袋子,起身,張開手臂擁抱住了蘇元白。


    蘇元白身子僵了一下。想要伸手也反抱住她。可又摸不準淩陌塵到底什麽意思。手抬了半截,他最終停落在了淩陌塵的頭頂。


    伸出大掌撓了撓她的頭發,他聲音低低的問道:“淩兒,這是怎麽了?”


    “元白。”淩陌塵哽咽著叫喚了一聲。


    蘇元白聽她聲音有些不對,連忙推開了她。淩陌塵臉上有淚痕劃過,蘇元白一驚,趕緊伸出衣袖為她擦拭。


    “淩兒告訴元白哥哥,發生什麽事情了麽?”蘇元白有些慌亂的為她擦拭了眼淚,見她鼻頭都是紅彤彤的,更是心疼不已,“你說話呀,急死元白哥哥了。”莫非,是他不在家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蘇元白自責不已。


    他就不應該白天出門的。


    這幾天是淩兒恢複容貌的關鍵時刻,他就該陪著她,不讓她傷心的。


    “淩兒別哭了,以後元白哥哥不出門了,就在家守著淩兒,好不好?”再次用衣袖給她擦擦淚水,蘇元白隻覺得心痛的難受。仿佛那眼淚是低落在他心頭一般,一下,一下的讓他的心都劇痛不已。


    “元白哥哥,你以後別那麽辛苦了。”淩陌塵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指了指桌子上的錢袋子:“小李子今天來過了,我都知道了,元白哥哥。”她拉著他手,讓他坐下,雙手捧住了他的臉,“元白哥哥的黑眼圈都那麽明顯了,我竟然都沒想到你會半夜出去。元白哥哥,以後有什麽事情你跟我說,好不好?我們一起解決。”


    柔嫩的小手輕撫在臉上,蘇元白隻覺得異常的溫柔。有淩兒這般對他,即便他累一些又有什麽關係呢?


    蘇元白望向淩陌塵,心裏柔軟到不行。“淩兒,元白哥哥是個男人,理應當肩負起照顧你的責任。”他大掌反手握住了淩陌塵的手,“淩兒別嫌棄元白哥哥沒本事就好了。”


    他眸光望向桌子上放著的牛皮包,“好了,淩兒別哭了,我還以為發生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了呢!”他起身把牛皮包打開,“淩兒,你看,美味齋新進的果脯,你之前最喜歡吃的。這裏也有的賣了呢!”他修長的手指捏起一塊,遞到了淩陌塵跟前,“淩兒嚐一嚐。”


    淩陌塵張嘴咬過去,眉開眼笑:“果真挺好吃的!謝謝元白哥哥!”她伸手也拿起了一塊,“元白哥哥也吃。”


    蘇元白看著她,見她固執的模樣,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張開了嘴:“酸酸甜甜的。元白哥哥是男人,不喜歡吃。淩兒吃吧!”他把桌子上的牛皮包推到了淩陌塵跟前,“喜歡你就多吃一點。這種果脯開胃,不用擔心會有積食。”


    淩陌塵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望向蘇元白道:“元白哥哥是不喜歡吃啊,還是不舍得吃?”


    見蘇元白有些尷尬的笑容,淩陌塵沒有再繼續說什麽,隻是伸手把桌子上的果脯都抱了起來:“我現在也不想吃。等著我喝藥之後再吃吧!”


    “淩兒。”蘇元白伸手握住她的手,語氣帶著淡淡的哀傷,“跟著元白哥哥,讓你受苦了。”


    淩陌塵反手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錯了,應該是元白哥哥陪著我,讓你受委屈了。”


    “我哪裏……”蘇元白正要說什麽,淩陌塵伸出食指點在了他的唇上,“元白哥哥,若不是我自私的讓你陪著我,你現在應當還在京城當你的大官吧?吃香的,喝辣的,還威風凜凜,什麽都不用愁。可是,我偏偏讓你帶著我來了這裏。元白,是我淩陌塵對不起你。”她鬆開了手,坐到了凳子上,“元白,我想好了,這麽躲著,與世隔絕也不是什麽好事情。元白哥哥,你回去吧!星辰他們應當也擔心壞了的。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淩陌塵笑著望向蘇元白。


    蘇元白嘴角噙著極淡的笑容,隱約有些苦澀。“淩兒是覺得元白哥哥沒用了吧?所以都要趕元白哥哥走了。”


    淩陌塵望向他:“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


    “淩兒,我們之間沒有誰對不起誰。這一切都是我蘇元白自願的。真的。隻要你不嫌棄我,我們就在這裏,一輩子。好不好?”蘇元白眸中含了一絲期盼。


    “元白。”淩陌塵看向他,眸光掠過他黑青的眼圈,和泛黃的臉龐,“可是你這樣,我看著難受。元白,我不想看到你這樣。我希望你也能夠好好的,而不是在這裏做這些沒用的東西。”


    蘇元白急急的打斷了她,“怎麽會是沒用的呢?淩兒,陪著你,是元白哥哥這一輩子最高興的事情。”


    淩陌塵眼圈又有些紅了起來。“元白。”她輕聲喚了一句,“我淩陌塵這一輩子何其幸運,能夠遇到你。”


    蘇元白伸手抱住了淩陌塵:“淩兒,這一輩子遇到你,也是我最最幸運的事情。”


    淩陌塵任由他抱著,好久,把腦袋輕輕埋在了他的胸膛:“元白,你說的,一輩子,我們就在這裏。”


    蘇元白的心頭一怔,緊接著便是無邊的喜悅蔓延開來。他眼中浸染了喜色,輕輕的推開淩陌塵:“淩兒,你說的是真的?”


    淩陌塵點點頭:“元白哥哥做的飯好吃,我就勉為其難的打算吃一輩子了。元白哥哥不會不舍得給我做吧?”淩陌塵笑著望向蘇元白。


    星星點點的光亮在眼中呈現,蘇元白笑著點頭:“舍得,舍得。隻要淩兒願意。元白哥哥給你做一輩子的飯。”他把她緊緊摟在懷中。


    驚喜來的太過突然,讓他心裏一點準備都沒有。他還以為,這一輩子,他就隻能在她跟前,做一個默默的守護者了,卻不想,淩兒會對他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淩兒,淩兒。”他抱著她的腦袋,頭微微偏下,兩人腦袋抵在了一起。


    月光下,兩人深深相擁。有一種情在逐漸蔓延,到了整個室內。


    蘇元白笑著,嘴角越勾越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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