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副處長一聽急了:“趙傳奇,枉我這麽信任你,你竟然……”


    趙傳奇嘻嘻一笑:‘領導,不是我不幫你的忙,是人家早就知道了,我再去說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邵副處長有些不信,緊盯著他的眼睛,想看穿他的謊言。


    趙傳奇是什麽人,早已經練成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神功,說句小慌能表露在眼睛上,簡直是笑話。他見邵副處長懷疑他,又加了一句,敲打一下他:“知道我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嗎,也是戚美珍告訴我的。”


    邵副處長心裏這個恨,他問:“她也是從床上告訴你的?”


    趙傳奇哈哈大笑,這個笨蛋,他說:“她是剛告訴我不久,應該是你把她放到文藝中隊的時候。”


    邵副處長明白了,戚美珍這娘們是想用趙傳奇這張嘴警告一下自己,別亂說。他鬱悶的躺到汽車座椅上。


    哨兵看不懂他們在車裏幹什麽,過來敲了敲窗玻璃:“首長的車要來了,你們是不是換個地方!”


    邵副處長發動汽車,把趙傳奇帶進特衛局。


    看在把他帶進來的份上趙傳奇說了句謝謝。邵副處長再也沒有心情跟他說話,聽到趙傳奇說謝謝,覺得他不會害自己,也許到什麽時候還真會幫上忙,隻是這次,自己沒有戚美珍那個娘們算的精而已。邵副處長恨得腦袋疼。這個臭娘們,當初怎麽會跟她搞到一起呢,弄的現在,哎,處處受到肘。一想到這渾身不自在。


    趙傳奇像出籠的小鳥,徜徉在特衛局的大樓之間,他聽到了不遠處靶場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音,太悅耳了!


    剛剛哨兵說了,有領導來,領導來,一般去靶場看射擊表演,這時宮夢冉應該會在那裏,穿這一身去也不適合。不光是這身衣服,他尷尬的身份也不該去。想想都笑了,我在這裏到底是什麽身份,學員嗎?學員隊早沒有了他的名字。特衛,他連特衛的門都還沒見過呢!丟人啊,說的好聽點叫閑雲野鶴,不好聽的就是孤魂野鬼,行屍走肉。


    他越想越生氣,想當年,哥們在學校的時候是什麽身份,走到哪不說一呼百應,也是前呼後擁,自從到了這個破地方……媽的!不想了,想想都是眼淚。


    他拿出手機給宮夢冉打電話,宮夢冉正在給參加表演的隊員作最後的鼓勵。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就是告訴他們正常發揮就行,參加表演的學員也不是第一次上場了。電話一響,她退後一步,拿出來一看,是趙傳奇,她在電話裏說:“我很忙,你先去我宿舍等著。”


    學員難得一見教官這麽溫柔的講話,都忘了紀律,放肆的笑了起來。


    宮夢冉臉一繃:“別笑了,好好準備,誰要是演砸了,小心我扒你們的皮!”


    學員瞬間變的嚴肅起來。


    一個少尉小跑過來,跟執行軍官說:“領導五分鍾後到,馬上準備。”


    宮夢冉一聲令下,學員們迅速就位。


    趙傳奇知道她回不來,去宿舍就去宿舍吧,今天我還不走了呢!


    順著小路拐彎抹角的溜達到宿舍區,在警衛森嚴的特衛局,他輕巧躲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警衛,也真是有本事。順著樓梯一級級的往上爬,這次上樓他感覺雙腿非常沉重,沒有力氣。昨天,一陣風一樣的跑了上來,根本覺不到累。今天這是怎麽了。


    來到門口,推了下門,他有些生氣。他在上午離開的時候專門寫了紙條告訴她以後要鎖門,可她就是不聽。就你們宿舍區的哨兵,跟擺設一樣,指望他們發現擋住壞人不是癡心妄想嗎!他生氣的關上門,從裏麵鎖上,走到床上躺了下去。


    躺在舒服的小床上,他想到那句流傳很廣的話,坐著不如躺著。他無比佩服第一個說出這句話的人,他想,這個人是走了多長的路之後,才想到這句話的,他是不是躺下之後想到的。與他相比,我走的路可能很短很短,也許不如人家走的橋多呢!


    領導觀看完學員的表演之後就走了,宮夢冉等了半個小時,誇獎了一番學員的表演,就給他們放了假。她收拾了下身上的東西,準備回宿舍。以往她都是最後一個離開,學員們見她今天急火火的往回跑,都覺得意外。


    一個膽子大的學員問:“報告宮教官,你這麽急急忙忙的回宿舍是不是裏麵金屋藏嬌呢!”


    宮夢冉臉一黑,其實是紅了:“誰說的,你再沒大沒小的小心我修理你!”


    學員們哈哈大笑:“剛才你在電話裏都說了,我們都聽到了,說說吧,教官,是不是位白馬王子啊!”


    宮夢冉沒心情跟他們開玩笑,撒了個謊:“我的一個表妹來看我,不跟你們聊了,別瞎想。”


    她小跑著往宿舍跑,後麵學員縱聲大笑。


    宮夢冉還惦記著一件事,他留的那紙條是什麽意思!是他在昨天晚上真的遇上了什麽事,還是故弄玄虛鬧著玩。她得問個清楚。


    回到宿舍,趙傳奇鎖上了門,她推不開,拿出鑰匙開了門。


    趙傳奇躺在她的床上,一臉幸福的摸樣。宮夢冉看著這張臉,不忍心打擾他。去了趟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趙傳奇精神十足的坐在床上。她嚇了一跳,褲子還沒提好呢,正在拉拉鏈。急忙轉回身,收拾褲子。


    趙傳奇笑著說:“別躲了,我都看到了!”


    宮夢冉喝道:“你看到屁了!”


    趙傳奇答應著:“嗯,看到你的屁股了!”


    宮夢冉一蹦,虎著臉走到他跟前,卡住他的脖子:“再看,再看掐死你!”


    趙傳奇往後邊一躺,嘴裏說:“我死了,你掐死我了,我死了。”


    宮夢冉踢了他一腳:“快別鬧了,來來,我問你點事?”


    趙傳奇坐起來,拉著宮夢冉坐在一邊,鄭重其事的說:“你先別說,我先跟你說件事,你可不要生氣。”


    宮夢冉頓生疑竇,這家夥又要說什麽,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不會是求婚吧!她的心一陣狂跳。


    趙傳奇把今天調查視頻的經過跟她講了,講到最後,是戚美珍指使的,目的就是報複你跟方惋情,最後他特別憤怒,痛心疾首的說了官副局長的表現,說完大罵一通。


    一陣口幹舌燥,他住了嘴,看宮夢冉時,她異常的平靜。


    宮夢冉心裏跟海潮拍岸一般,但是她從趙傳奇所說的官副局長的態度上領會到一些什麽,領會到的這些東西讓她放棄了原本有的一切憤怒。事情已經過去了,她不想再提,或許真的跟官副局長說的那樣,提出來幹什麽,讓受過傷的人再看一次傷疤,還是讓得意的人再得意一次。就算是領導懲罰了戚美珍,又能怎麽樣呢?得意的人不一樣一抓一大把嗎!


    看著趙傳奇錯愕的深情,宮夢冉深深的出了口氣,拿起趙傳奇的手放在臉上,輕輕的說:“你為了我去調查這個了,我沒猜錯的話你不是用的正當手段吧?”


    趙傳奇理會錯了她的意思,以為她認為他跟邵副處長一樣,是跟戚美珍從床上搞到的情報,他的汗毛立了起來:“我是抓到了那個上傳視頻的小子!”他急著要撇開跟戚美珍的關係,盡管他們就沒什麽關係。


    他誤會了,宮夢冉的意思是有沒有對人家嚴刑逼供,用拳腳打出來的。


    他一聽是這個意思才放下心,剛才都到嗓子眼。


    趙傳奇跟宮夢冉解釋:“根本沒動手,他自己就招了,當然旁邊有威懾的人!”


    宮夢冉握住他的手:“小壞蛋,這件事到此為止了好不好,以後不要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對你不好。”


    她也決定不追究,趙傳奇簡直要瘋了,你們都不追究我幹嘛多此一舉的去,還差點跟人打一架,我不是吃飽了撐的嘛!


    宮夢冉看出他心有不甘,解釋說:“小壞蛋,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其實就是領導下的一盤棋,我就是,還有你就是一粒棋子,該犧牲就犧牲了,也許領導是為了全局。你想過沒有,那種視頻領導會不知道是有人動了手腳的,肯定知道的。”


    趙傳奇打斷她:“那也不能以犧牲你的榮譽為代價呀!”


    宮夢冉輕鬆一笑:“傻瓜。我犧牲的不就是榮譽嗎,而你呢,你犧牲的是什麽,也許你的命運,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們要向明天展望,在今天努力,而不要斤斤計較昨天的雞毛蒜皮!其實在特衛局,有時候該忍的時候就得忍!”


    趙傳奇粗聲粗氣的說:“我忍不了了!”


    宮夢冉問:“你什麽意思?”


    趙傳奇心想,早晚得告訴她,還是宜早不宜晚的好,他說:“我要轉業,不幹了,轉業申請都打了!”


    他剛說完,被宮夢冉握著的手落到他的腿上。


    宮夢冉徹底呆住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終於忍不住滑到臉上。


    趙傳奇看在眼裏,心裏跟刀子紮一下,一陣絞痛,她這是為了我落眼淚,她這是不是傷心的眼淚啊!


    宮夢冉忽然站起身,往外邊跑去,趙傳奇手疾眼快死死抓住她的手,她使勁甩開,趙傳奇兩臂一撲,抱住她的腰,不讓她走。


    他以為宮夢冉對他徹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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