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通信員和文書上了果盤,呂向軍毫不客氣地吃了兩塊西瓜,然後拿著個大桃子啃了起來。我覺得他吃東西有點兒像老鼠,淒淒哢哢的撕咬聲,讓人覺得呂向軍上輩子肯定是個餓死鬼。在吃了一通水果之後,曹隊長宣布了二中隊的警衛隊隊員申報名單,並詳細地介紹了他們的個人情況,讓每名幹部站起來發了言。四位年輕幹部相繼發了言,我心裏也跟著發了炎,我心想二中隊最符合條件的,要屬我李正。但是曹隊長卻直接把我打入冷宮,根本沒有給我這次機會。就像當時考學一樣,曹隊長直接將我排除在外,不容我有半點兒的出路。


    呂向軍聽了四名年輕幹部的發言後,也跟著發了言。無外乎要大家一顆紅星兩手準備,成不驕敗不餒,正確對待這次警衛隊選拔。


    教導員興許並不是十分了解我和呂向軍之間的恩怨糾葛,在呂向軍發言的時候,他一直在暗暗地觀察我,似乎在醞釀著什麽。等到他發言完畢,教導員發言說:呂秘書,除了這四名幹部外,還有一名幹部,我們需要重點推薦一下。


    一聽這話,曹隊長的臉色馬上陰沉了下來,趕快補充道:教導員你說錯話了吧。不是除了這四名幹部之外,是在這四名幹部之中我們要重點推薦一名。那就是二區隊副區隊長肖海濱。肖海濱同誌是去年畢業的幹部,無論是從身高、長相還有能力上,都非常出色。而且肖海濱同誌還曾立過兩個三等功,是非常合適的人選。所以說,我們希望呂秘書能多多幫助,向局處領導重點推薦一下……


    曹隊長興許是猜到了教導員想要推薦誰,於是幹脆將計就計,把教導員的想法消滅在萌芽狀態。但教導員沒買曹隊長的賬,直接進行了反駁:肖區副的確表現不錯,但是我要重點推薦的人,不是他。


    曹隊長恨鐵不在鋼地望著教導員,眉頭緊皺。呂向軍笑問了一句:那是誰?是誰讓陳教導員如此青睞?


    教導員扭頭望了我一眼,然後伸出手掌指向我:我要重點推薦的這名幹部,是今年剛剛軍校畢業分下來的實習學員。他曾經在特衛局多個單位呆過,均表現良好。他有著相當突出的指揮才能。早在學兵隊的時候,他就擔任了指揮官,圓滿地組織實施了學兵隊結業的匯報表演,得到了局團領導的一致肯定。後來他進了團部,組建了示範分隊……然後又到局裏組建特勤分隊,他帶領特勤隊員們,成功地控製了多起惡性事件,為特衛局挽回了不可估量的損失和影響………這個人就是,就是一區副李正。


    這番話一出,曹隊長坐不住了,屁股在椅子上不停地揉搓,仿佛想拍案而起,反駁教導員的觀點。


    呂向軍衝教導員道:我們需要的,是一名特衛人才,而不是指揮人才。哪怕就像你所說,即使這個一區副是個優秀的指揮人才,但他在其它方麵過不過關?在這裏,我以一名共產黨員的身份,抱著對警衛事業負責任的態度,我覺得李正同誌還是有一定的欠缺,不太適合從事特種警衛工作。可能我說話比較直,當然,這隻是我的個人看法……


    呂向軍拋磚引玉地瞧了瞧曹隊長,曹隊長迅速接過話茬兒:嗬嗬,我也比較同意呂秘書的說法。這也正是我沒把李正同誌列入名單當中的重要原因。像教導員所說,李正同誌的確有很多的閱曆,身上也有一些閃光的方麵。但是李正身上存在的很多缺點,卻一直阻礙著他的進步和發展。我覺得呢,李正同誌今年,至少今年還達不到競入警衛隊的條件,所以我反對上報李正。


    經由曹隊長這麽一說,陸續又有幾個幹部隨之發表了看法。其中有一半以上幹部,與曹隊長和呂向軍觀點一致,認為我李正還不符合競爭警衛隊的條件。


    真他媽的蛇鼠一窩!由於呂向軍和曹隊長的表態,有至少一半左右的幹部都見風使舵,奏我一本,落井下石。唯獨隻有教導員和另外一個副區隊長,明確表態應該給我一次機會,競爭警衛隊預選名額。


    無奈之下,我試量了再三,站起來道:我希望領導能夠給我一次機會。我李正一定不辜負領導的期望!


    曹隊長和呂向軍互視了一眼,呂向軍冷哼一聲,道:好。既然這樣,那咱們今天就給你一次機會。我們來一次民主表決,同意李正同誌競選的幹部,請舉手。


    教導員率先舉起手,引得幾位幹部跟著舉手。但呂向軍卻說道:我希望大家本著對警衛隊,對警衛事業負責的態度,來舉這個手。警衛工作不是兒戲。首先我表明自己的立場和觀點,我不同意李正同誌參與競選。我覺得,他還不太夠標準。


    呂向軍這一強調性表態,馬上有二三名幹部將舉起的手悄悄地放了下去。緊跟著曹隊長也重複性地表明了立場:我同意呂秘書的觀點,我對事不對人,覺得李正同誌還需要進一步鍛煉,學習,如果他能夠改正缺點,發揮特長,那麽我保證,明年或者後年,他會有機會參與警衛隊資格競選的。但是今年,我覺得他的綜合條件尚不成熟。


    曹隊長這一表態,又有兩名舉手的幹部,不動聲色地把手放下。


    這樣一來,真正舉手支持我李正的,就隻剩下教導員和二區隊副區隊長。但盡管如此,二區隊長卻一直給二區副施加壓力,遞眼色打暗號,讓他放棄對我的支持。


    這簡直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但同時也是一次不公平的鎮壓行動。整個會場,被呂向軍和曹隊長搞的烏煙瘴氣,他們左右著決定權,卻偏偏還打著民主的旗號,進行了一次舉手表決。表決就表決吧,二位主要領導帶頭表示反對,下麵的區隊幹部們,誰還敢頂風作浪支持我?


    見到這種結果,我幾次想站起來伸張正義,為自己爭取公平,但還是忍下了。


    兩個牽頭人,曹隊長和呂向軍,都視我為眼中釘。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哪來的民主,哪來的正義?


    而曹隊長仍舊發揮了他既想當婊子又要立牌坊的特長,在確定了四個預選名單之後,他還假惺惺地安慰起我來:李正同誌啊,要正確對待,正確對待。今年沒機會,明年後年,還有的是機會。隻要你好好表現,努力工作,一切皆有可能……


    去你他媽的,假慈悲!我禁不住咬緊牙關,站起來反問:曹隊長,您讓我好好表現,難道我表現的還不夠好嗎?我從學員隊下來,做了什麽壞事,讓我這麽不入您的法眼?


    教導員輕咳了一聲,示意讓我冷靜。但我實在冷靜不下來。曹隊長臉色一變,正要說話,呂向軍卻用那劍光閃閃的眼神刺了過來,然後扭頭衝曹隊長將了一軍:曹隊長,你們中隊的幹部,都這麽自由民主嗎?


    呂向軍表麵上是反問曹隊長,實際上卻在暗示我不尊重領導。曹隊長自然明白呂向軍的用意,與他唱起了雙簧:也不是,也不是。我們的幹部,都懂得尊幹愛兵,他隻是個別例子。剛才李正問到,做了什麽壞事不入我的法眼。我首先聲明,嗬嗬,我不是方丈,沒什麽法眼天目。我隻是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去培養和引導每一名年輕幹部。我管理中隊,管理幹部,一向是對事不對人。誰犯了錯,我肯定不饒,肯定是本著幫助關愛的態度,去指出去糾正。李區副你這麽一問,好像我這個一隊之長故意跟你過不去。那好,當著全體幹部的麵兒,我就說一說你身上存在的不足。不過你要知道,我對事不對人,我指出你的缺點和錯誤,目的是糾正你幫助你。你這名同誌的確有一定的能力,但是急功近利,工作中存在急躁情緒。部隊講的是共性,而不是個性。你這個人情緒化非常嚴重啊,是不是?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在一樓值班的時候,竟然違反警衛紀律,與無關人員閑聊。僅憑這一點,就能''叛你的死罪''。幸虧是呂秘書看到了,如果讓副局長看到,你知道後果會有多麽嚴重嗎?中隊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你卻沒有珍惜,反而是自毀形象。說實話,我們的警衛紀律還算是比較人性化,警衛隊麵臨的任務,是直接隨衛首長,如果讓你進警衛隊,那是不是要天天捅簍子,天天違反紀律?所以說,我代表中隊給你的建議是,修身養性,進一步加強紀律觀念,爭取明年……


    我將曹隊長八輩祖宗罵了個遍,明明是他公報私仇,卻還把自己襯托的如此高尚。


    但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我還有什麽爭辯的餘地?


    可我不甘心。眼見著夢想一步一步越來越接近,卻讓呂向軍和曹隊長給我葬送掉了,我心裏一千一萬個不服。


    我李正一直看不慣部隊的關係網和利益網,但是眼見著自己遭受層層壓迫,我又怎能逆來順受?呂向軍和曹隊長的左右夾擊,已經讓原本支持我的教導員激流勇退,而且再沒有任何幹部為我說情討公道。我已經被孤立。


    但實際上,盡管如此,事情還是出現了轉機。


    就在這次座談會接近尾聲,一切基本上都已經定型的情況下,通信員突然湊到曹隊長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


    曹隊長聽後,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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