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薑天天又連續打來了電話,我幹脆置之不理,鈴聲響了一路。快到團部的時候,我翻開手機一看,竟然足足有十幾個未接電話。


    有一絲欣慰,有一絲遺憾。欣慰的是,我今晚保護了楊麗娜沒受到兩個惡搞女孩的侵害;遺憾的是,原本在我心中印象還算可以的薑天天,此時此刻,變得那麽蠻不講理、無理取鬧。回想著與薑天天的諸多糾葛,心裏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兒。


    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我萬萬沒有想到,天天笑嗬嗬的周韻,竟然能做出此等舉動來。更不會想到,薑天天竟也充當了周韻的幫凶。如果說她們是互幫互助,那是高抬,倒不如說是狼狽為奸更恰當一些。隻可惜,那邊的薑副團長和周副團長明爭暗鬥的不可開交,周副團長大有不將薑副團長趕出特衛團誓不罷休的勢頭,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孤立和排擠薑天天的父親;可這邊,兩個對立副團長的女兒,卻像是親姐妹一樣,同穿一條褲子,同做卑鄙小人。


    團部門口,我付了車錢下了出租車。


    一抬頭卻猛然間發現,警衛值班室門口,佇立著一個筆挺的身影。


    她的頭發隨風輕拂,身子一動不動。高挑的身材和曼妙的身姿,讓我不敢相信剛才她的所作所為。


    她抱著胳膊,氣勢洶洶地等待著我的到來。


    我遲疑了一下,有些猶豫。但馬上便邁開了腳步,迎上前去。


    薑天天發現了我的到來,竟也快步奔走,轉眼之間到了我的跟前。


    我發現,她眼中的淚水竟然還未幹,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我心裏冷哼了一聲,心想你還委屈?你能和周韻狼狽為奸暗害楊麗娜,實在是天理難容!你委屈個屁?


    誰想薑天天猛地靠我更近,兩手像是風車一樣在我胸膛上抽打著:烤地瓜你個大壞蛋,竟然幫著楊麗娜欺負我!還不接,不接我電話………


    我沒有反抗,直到她累了,停了下來。


    薑天天微微地喘著粗氣,大聲衝我嗬斥道:說,為什麽,為什麽幫楊麗娜,不幫我!誰近誰遠你還分不清嗎?


    我道:我隻幫正義。


    我想走,薑天天卻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我扭頭怨責:放開!


    薑天天手上加力,徑直將我拉出幾十米遠,直到遠離開團部大門值班室的視野範圍,才停了下來,氣喘籲籲鬆開我的手,淚眼婆娑地望著我:今天你必須要跟我講講清楚,否則你休想回去!


    我掏出一支煙點燃,讓煙氣順著薑天天麵前上漾。薑天天伸手一劃:嗆!


    我道:煙都鄙視你!薑天天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徹底損壞。從今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幹!你也可以把我今天煽你耳光的事情告訴你爸,我李正死豬不怕開水燙,無所謂!以後你也不要整天在我麵前顯擺你的新圖片新手機桌麵,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煩人?


    薑天天哭的更凶:你混蛋李正!你憑什麽這麽說我?你打我,還罵我。你知不知道,我從小到大,連父母都從來沒有打過我一下。你卻-----


    我冷哼道:你如果不是副團長的女兒,早就被人打了多少次了!作為薑副團長的家眷,親屬,你不應該以此為資本,胡作非為!你應該替你爸增加一些好口碑,而不是----而不是整天在外麵惹事!


    薑天天憤憤地道:用你管!楊麗娜她就應該這樣!第三者插足,難道不應該受到懲罰嗎?


    我反問:誰告訴是楊麗娜第三者插足?周韻是吧?


    薑天天振振有詞地道:是她!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不能看著她天天傷心。楊麗娜不仗義,我們教訓她一下有什麽不對?本以為你會幫我們,本以為你挺正義,誰知道你也是個縱容犯!縱容第三者插足,縱容不良------


    我打斷她的話:周韻是你最好的姐妹,她說的話你就信,對嗎?


    薑天天道:她從來沒騙過我!而且她也不可能騙我!為她出氣,是我的責任。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你可真有責任感!我告訴你薑天天,楊麗娜對呂向軍根本沒有----沒有那種想法!是呂向軍一直在自作多情,苦苦地纏著楊麗娜。這件事我可以證明!還有,你把周韻當成是最好的朋友,你知不知道-----


    一時激動之下,我差點兒將周父和薑父之間的事情抖摟出來。


    薑天天狠狠地一跺腳:你撒謊你撒謊!周韻不可能騙我,不可能騙我!


    我不耐煩地道:愛信不信!


    轉身想走,薑天天再次拉住我。


    我憤憤地盯著她:你煩不煩?


    薑天天道:你嫌我煩是不是?你很討厭我?


    我激動地道:不錯。就憑這一件事,你就討厭的很。


    薑天天又問:你為什麽這麽護著楊麗娜?


    我道:為了正義。拜拜了您哪。


    我又要走,薑天天張開雙臂攔住我:等等。


    我問:還有什麽事?


    薑天天輕泯了一下嘴唇,半天才開口道:你看看我的臉。


    我敷衍地瞧了一下:你的臉怎麽了?你都不要臉了!


    薑天天氣急敗壞地伸手要打我,我抬臂抓住她的手腕,直至她掙紮到無力,才放開了她。


    彼此沉默了片刻,我正要離開,薑天天卻突然變得真誠起來,臉上甚至還擠出來一絲笑意:烤地瓜,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而讓我們變成仇人,更不想讓你因為這件事瞧不起我。我們坐下來,把這件事,這件事好好捋一捋怎麽樣?


    我反問:有這個必要嗎薑大小姐?


    薑天天深深地點了點頭:當然有!本姑娘得為自己臉上這幾巴掌,討回公道。


    我冷笑:你還要討回公道?那楊麗娜的公道誰來還她?


    薑天天道: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還她公道。我薑天天也不是一個不通情理的人。


    確切地說,這一刻薑天天的臉色顯得相當真誠,以至於讓我感受到了她善良的本色。也許她的心地並不壞,隻不過是遭受了周韻的慫恿,才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從我內心而言,我也不願意相信薑天天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畢竟,她給我的初印象還不錯。我們之間,有過默契,也曾互相幫助,互相鼓勵。


    但我還是畫蛇添足地追問了一句:你怎麽還?


    薑天天道:怎麽還都行。如果……


    正說話間,卻見一輛本田雅閣晃晃悠悠地在馬路邊停下,緊接著,從車上下來一個人。人比車晃悠的幅度還要大,搖搖擺擺朝這邊走了過來。


    借助燈光一瞧,竟然是沈鑫。很顯然,他剛剛出去喝了酒,根據他身體的晃動指數推測,喝的著實不少。


    然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沈鑫就衝我飛來一腳,不偏不倚地踢中了我的胯部。


    我正要興師問罪,沈鑫卻大著舌頭罵了起來:幹什麽?小李子你混蛋!敢跟我搶女人,勾引我的女人?


    他語無倫次,竟然伸手想要去觸碰薑天天。


    薑天天一把拍開沈鑫的手:沈鑫你幹什麽!誰是你的女人?


    沈鑫伸手一根手指頭:你,你唄。就連老薑,不不不,你爸都說過了,我最適合做薑家的女婿。是不是,是不是說過?


    薑天天臉色緋紅:他跟你一樣,都是說醉話!


    我這一腳挨的冤枉,當然要上前去找沈鑫評理:你踢我一腳幹什麽?


    沈鑫後仰著打了一個酒嗝:踢你怎麽了,還揍你呢!小李子你牛逼什麽,老薑,不不,薑常務馬上就要出國了,你就是喪家之犬。你還給我牛逼什麽,信不信我廢----廢了你?


    我挺了挺胸膛:來呀,廢我!


    沈鑫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下巴,神氣地強調:我是領導!


    然後再指了指薑天天:她是,她是領導夫人!


    薑天天衝她罵道:你喝了多少馬尿啊?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還穿著軍裝出去酗酒!


    趁沈鑫不注意,我騰空飛起一腳踹過去,踹在沈鑫胸膛上。


    沈鑫不堪重擊,斜倒在地上,像豬一樣亂叫起來。


    薑天天歎了一口氣:看他這德行!你把他送回去,我在這兒等你!


    我拍了拍手,望著地上狼狽不堪的沈鑫:我不伺候。


    薑天天強調道:他喝多了,他畢竟是你的領導!


    我也強調道:我沒有這樣的領導!


    雖然這樣說,但我還是伸出一隻手將沈鑫拽了起來。沈鑫身子不穩,一下子趴到了我的肩膀上,哇哇地嘔吐了起來。


    我從沈鑫口袋裏摸出車鑰匙,然後下蹲,薑天天配合著將已經快要醉的不省人事的沈鑫弄到了我的背上。我心想真他媽的倒黴,沈鑫整天琢磨著找我麻煩,我卻還要給他賣力,真是晦氣!但是戰友畢竟是戰友,一個戰線上的兄弟,我若不管他,外麵這麽冷,他又喝的不知道了東西南北,不凍壞才怪。


    正要邁開步子送沈鑫回團部,又有兩輛車疾速地停在路邊,一輛本田,一輛尼桑。


    片刻工夫,從兩輛車上下來四個人,不由分說便跑過來將我們圍在中央。


    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趕快將沈鑫放下來。


    我衝這幾個不懷好意的男子追問:你們是幹什麽的?


    其中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男子揚頭指了指沈鑫:這個當兵的是你朋友?


    我點頭:是我領導。怎麽了?


    小胡子伸出一個巴掌:拿錢!


    我問:拿什麽錢?


    小胡子竟然帶出了口頭語:媽的吃飯喝酒沒給錢!你們當兵的怎麽就這麽操蛋?


    我心裏暗暗叫苦,敢情今天晚上是怎麽了,簡直是注定了不讓我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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