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上,李牧眯著眼睛坐在躺椅上,平緩呼吸著,享受著帝都的霧霾。邊上的小茶幾上放著茶具,有熱騰騰的茶。晚冬的暖陽穿過霧霾打在身上舒坦得很。


    安安坐在那裏給他慢慢的捏著腿,主要是受傷的那條腿,而不是第三條腿。


    此時已是半個月後。


    李牧康複的速度非常快,快得讓主治醫生驚訝這個人的身體難不成有自動修複功能。


    不但恢複得快,還恢複得非常好。


    別看表麵傷痕累累,裏麵的狀況卻是好得不得了。


    這樣發展下去,頂多再有一周,李牧就能出院。他的主治醫生說,以他的情況,出院回部隊了,照樣摸爬滾打。這對一個重傷員來說,簡直難得。


    此時,安安作為他的專職護士,每天都要給他的傷腿進行手法理療,通常會持續一個小時。


    “小安啊,有男朋友沒有啊,我給你介紹個?”李牧眯著眼睛,說。


    安安切了一聲說,“才不要呢,你介紹的肯定是你們部隊那些傻大個,我不喜歡傻大個。”


    李牧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說,“誰跟你說我部隊都是傻大個了,帥哥一抓一大把的,不信你去看看。”


    “我才不要去看。你們武警都是大流氓。我要找飛行員,開飛機的才帥。”安安說。


    李牧的臉一下就黑了武警還真是名聲在外啊。


    看見李牧臉色都變了,安安也不好往下說狠話了,她誠懇地說,“首長,我也不是說武警不好,隻是感覺武警的兵哥哥沒那種氣質。”


    她是合同製的醫護人員,享受與文職幹部同等的待遇,但是不屬於現役軍人。在總醫院這個地方工作,往來無白丁,總部大首長見得多了,不是什麽低階軍官都能唬到他的。


    “會不會聊天,去去去,一邊去。”李牧揮手趕蒼蠅似的。


    安安吐了吐舌頭走了。


    她當然知道李牧不是真的生氣。


    這人閑下來了,就開始胡思亂想。李牧現在想的就是,他那幾位老兄弟的個人問題。趙一雲,石磊,這倆至今還是單身。反倒是之前大家最不看好的林雨,找了個漂亮的帝都妹紙,還是當地的拆二代,躺著收租過得快活得無比。


    李牧就感歎,命運弄人,誰也無法看到未來的事情,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就比如他,從來沒有想過當武警。他甚至想到過會被調到第二炮兵部隊去,但絕對的從來沒有想過跨軍種到武警。


    這就是命。


    李牧的生活圈子太窄,女性朋友更是屈指可數,這一點絕對是馮玉葉最高興的一點,恨不得一個都沒有才好。


    他高中畢業就參軍,滿打滿算九年多的時間了,也就是說,參軍前的所有認識的女性朋友女同學,基本上已經煙消雲散,甚至他的初戀都徹底的成了記憶。這九年多的時間來,不是幹仗就是帶兵,腦子裏想的都是怎樣提高部隊戰鬥力怎麽完成每一項軍事任務。


    九年多的時間來,真正的休假,除了婚禮那段時間,一次都沒有。他已經忙到了連兒子女兒都不認他的地步了。


    想要給老哥幾個介紹對象,難於登天。


    眼下看來,隻有一個安安了。老熟人,而且是安然的親妹妹,知根知底,很好的選擇。


    李牧開始犯難是介紹給趙一雲還是石磊了,經過簡單的思考,他很容易就得出了答案。以他對安安的了解,石磊的外在工程顯然是不過關的。


    心裏暗暗記住找個機會牽個線把趙一雲和安安兩人整到一起,李牧就又閉幕眼神,同時享受帝都的霧霾了。


    在帝都的時間非常非常的少,吸收霧霾的機會不多,他是要好好的享受一下的。


    還沒能安靜多久,裏麵的固話響了。


    他起身,拖著勉強可以運動的左腿,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打電話。


    是林雨打來的電話。


    “班長,師裏來新裝備了。”林雨的語氣很興奮,說,“好家夥,100毫米突擊炮都有!帶勁兒得很啊!”


    李牧笑道,“那是迫榴炮,你什麽眼神,曲射火炮和直射火炮都分不清楚。”


    “迫榴炮?那更好!我還納悶呢,恐怖分子不能夠有坦克車吧,要突擊炮這玩意兒幹什麽。我還以為準備打老毛子收複唐努烏梁海地區呢!”林雨嘿嘿笑著,意氣風發的樣子。


    說得李牧都有些激動了。


    給他一個軍,他就真的能直接打到唐努烏梁海地區去,收複故土。


    “行了,別整這些沒用的。”李牧冷靜下來,“到了多少?步戰車到了嗎?”


    “到了到了!全都到位了!這效率杠杠的!一個團的步戰車,一個團的輪式火炮,就差坦克了!”林雨道。


    李牧頓時笑道,“想什麽呢,坦克就別想了,有了這些,咱們第三師已經是名副其實的重型武警機動師了。”


    “嘿嘿,我是太激動了。班長你是不知道,我以為過來武警這邊,就隻能和槍械打交道了,沒想到還有這麽些個重裝備,杠杠的!”林雨道。


    李牧說,“重頭戲還在後頭!上麵已經同意在我師編製內組建陸航團了。”


    “真的?”


    “這事能開玩笑嗎?”


    “太好了!”


    林雨緩和了一下子,說,“班長,新裝備來了,我就不過去看你了。我讓我老婆代表一下子,去看看你。”


    “行了行了,把改裝工作做好就是對我最好的關心。”李牧說。


    林雨說道,“那不行。我家裏那位一直說去看你。就這樣,回頭我把地址給她,你讓老王接下她,不然她進不去。”


    “好吧。”


    掛了電話,李牧好半天才想起來,林雨的女朋友叫王蓉。他們相識一年多,確定了關係,但還沒結婚,不過林雨早就老婆老婆的叫,早就視為終生伴侶了。


    見一見也好,李牧也還沒見過“林雨的戰果”。


    作為警衛參謀兼機要秘書兼專職駕駛員,王國慶是隨同李牧過來了的,所有要見李牧的人,都必須過他那一關,哪怕是大首長。


    李牧就把王國慶喊來,把王蓉要來探望的事情說了,讓王國慶下午的時候出去接一下。他所在的區域是不對外開放的,外麵有荷槍實彈的警衛,而且不是武警警衛,是正兒八經的某衛戍師派出來的警衛。


    按時用了餐,按時午休,按時起床,就在室內原地做了一些簡單的體能恢複性訓練,王國慶就把人帶進來了。


    “大哥。”王蓉把禮品放下來,打招呼。


    王國慶出去,拉上門。


    李牧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笑著伸出手,“你好,你是王蓉?”


    “是我,大哥。”王蓉落落大方地和李牧握手。


    “坐。”


    李牧把她請著在客廳那裏坐下來,嗬嗬笑著,掃眼之間就打量了一遍。


    這是個非常會穿著的女人,非常會打扮,化妝的技術看樣子也很厲害,也是個挺漂亮的女人,身材高挑,笑容很好看。


    但在李牧的火眼金睛之下,他一眼就看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來。尖下巴,有些漂浮的目光,媚眼之間蘊含著的不安分,李牧都輕而易舉地看出來了。


    戰場是最沒有人性的地方,在那個地方存活過的人都深刻的明白,人性是沒有任何的底線可言,而能夠從那個地方活著下來的人,都深切的明白,去到最盡頭,沒有什麽比生死更難以看透的。


    王蓉給李牧的第一印象就不踏實,一種直覺,強烈的直覺。有些人你可能很難形容他是什麽樣的人,但是他會給你一種非常安靜安分守己的感覺,一些人哪怕外在表現得很安靜很安分守己,你也一定能夠感覺到他裏麵蘊含著的不安分的因子。


    隻是,因為是兄弟看上的女人,李牧沒有想太多。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各有各的標準和喜好。


    “大哥,經常聽林雨提起你,我跟林雨說,很想到部隊去見見您,他就是不答應,說部隊忙,沒空。大哥,聞名不如見麵,您本人比我想象中的年輕多了。”王蓉說。


    李牧笑著擺了擺手,“部隊確實忙。不過啊,再忙也是有時間的。你可以去看看林雨嘛。平時他是三句話離不開你。”


    “是嗎,這個他倒是沒說過,他在幹什麽我也不知道,從來不跟我說。”王蓉說。


    兩人沒營沒養的說了一陣子話,安安進來,說要進行理療了,王蓉就告辭走人。


    這會兒,王國慶走進來,附在李牧耳邊說了些什麽。李牧微微一愣,隨即低聲說,“你去看看。”


    “是。”


    王國慶二話不說就出去了。


    安安好奇地說,“怎麽了,神神秘秘的。”


    李牧神秘兮兮地說,“軍事機密。”


    “切。”


    整個下午李牧都有些心神不寧的,連安安都看出來了。但是李牧不說,她就是問一萬遍,也得不到答案。此時,在李牧的鼻子裏,帝都的霧霾不好吸了,反而有些厭惡的感覺。


    他會聯想到很多東西,類似的現象,絕對不會單單的出現在林雨的身上。整個社會的價值觀已經發生了重大的改變,而現役軍人因為其特殊性,在最重要的方麵無法像普通人那樣做得很到位。


    這是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


    因此才有法律明文規定的關於軍婚條文,以此來保障軍人婚姻的權益。需要法律明文規定,並且完全的向現役軍人傾斜的條文內容,已經強烈地說明這個問題是多麽的被受到重視。


    王國慶很晚才回來,他顧不上吃飯,來到病房裏向李牧報告。


    “他們離開醫院之後,去了一家美容會所,在裏麵待了兩個小時,然後在這家餐廳吃完飯。”王國慶就著手機拍攝的畫麵和小視頻,報告著,“大概一個半個小時,吃完飯後,他們到了工體的這家酒吧。我回來之前,他們還在喝。那個場所,我不太好進去。”


    李牧接過手機,一張張看,一個視頻一個視頻地看。


    很快,李牧以手加額,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王國慶搜集到的這些證據,已經充分的說明一件事王蓉和其他男人有說不清楚的曖昧關係,也許她和那個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現在李牧心裏沒有氣憤,有的隻是為難。他不關心王蓉是個什麽樣的人,也不關心她的死活,他隻關心林雨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受到什麽樣的打擊。作戰經驗的大頭兵們,尤其是林雨這樣的本身就單純木訥的人,在男女感情方麵本身就嚴重的缺乏經驗。


    上當受騙一點也不奇怪。


    然而,李牧能夠深刻的感覺到,林雨多麽的看重他和王蓉的這段感情。相對而言,幾個老兄弟中,職業素質方麵,林雨不是最出色的,但是,除了李牧之外,他是最先找到女朋友的,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唯一一件事情。


    更加重要的是,林雨已經早就著手考慮結婚的事情了,他的家裏,也都在期盼著。


    林雨家裏經濟條件不好,改善的始端是幾個老兄弟合夥,用代理人在李牧的老家搞了個企業,隨著這個企業的發展,老哥幾個家裏的經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再加上林雨現在的少校待遇,還有好幾個種特殊津貼,最後一次加薪後,他每個月到手的工資已經超過了貳萬元。


    應當說,現在的林雨,什麽都不缺,就缺個老婆。如今,老婆也有著落了,他已經認為自己的人生圓滿了。一旦這種板上釘釘的事情發生了不可你裝的改變,他受到的打擊,幾乎是致命的。


    更關鍵的是,這裏麵藏著的是,一個巨大的謊言。


    王國慶和林雨的接觸並不多,在這件事情上,他不好發表看法,但是王國慶畢竟是過來人,他的小孩和李牧的小孩一般大了。


    經過慎重的考慮,王國慶低聲說,“參座,我認為,做進一步的調查,多掌握些證據,確確鑿鑿的,全麵一些的。這樣可能對以為告知老林此事,有些幫助。而且,這也避免咱們的調查失實。畢竟,現在這些證據,還是有些不足的……”


    抓奸在床的道理。


    李牧最終做出了決定,“查,查到底,把王蓉的家庭關係社會關係社會履曆,等等等等,往上三代的查,重點查她的社會關係。從她出門到回家,這一個過程她都做了什麽見了什麽人,甚至吃飯吃的是什麽穿的衣服是什麽牌子的,價格,購買地點,等等等,事無巨細,給我查!”


    他發了狠了,就算林雨怪罪下來,他也要頂著壓力讓王蓉這個女人變成一個透明人。


    “公安局,國安局,通信公司,水電公司,所有發生關聯的部門,你都可以去用他們的資源來查,用秘密軍事任務的名義。明天直接去找反諜部門的劉衛紅主任,讓他給你開證件。”


    饒是知道李牧會非常看重老兄弟幾個的事情,王國慶此時也是很吃驚的。這等於是調動了所有的資源來調查一個普通人了。


    王國慶自然一點問題沒有,uu看書w.ukansu.om他說,“我明天一早就去落實。這邊我交代安安護士,讓她多點陪你。”


    “你就別管我了,把這個事情查清楚,一天查不清楚我一天睡不好。”李牧煩躁的擺手。


    “明白,那我先走了。”


    王國慶出去帶上門,找個地方匆匆吃了點東西,連夜開展工作。李牧這個狀態,讓他也是沒有耐性等到明天的了。


    沒有什麽軍事行動讓李牧這麽煩躁過,而這樣一件“小事”不但嚴重影響了李牧的情緒,還讓他大動肝火,不惜給人私自動用特權的口實,也要把事情查清楚。


    在李牧心裏,可能隻認一個淺顯的道理弟兄們在前線拚殺,他無法容忍女人在後方亂搞。


    注:發燒了,暈乎乎的,今天就二合一基礎更新了。“為什麽辣麽多”這位同誌成獵人新盟主了,樓的質量不太好,他還是上了盟,好同誌。我看了一下,辣麽多同誌是獵人的第二十九位盟主,杠杠的。盟主加更放在病好之後,認為不行的弟兄你來打我,我有醫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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