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路上,楚天編輯一條短信發了出去,秋汐安靜的跟在後麵,都看在了眼裏。


    “少帥,為什麽剛才不帶著他離開呢?”那是一條讓相關人員幫助老人獲得他應該有的福利的短信,但是秋汐好奇,楚天為什麽當時不在那裏,就帶著老人離開,而是要等到離開之後,才發出這樣的短信?


    楚天收起了手機,淡淡的回道:“因為,他是一個老兵,他連一千多塊錢都隻要五十,又怎麽可能接受我看見之後的幫助?他隻會覺得那是我的憐憫,他是一個有尊嚴和傲骨的老兵,我不能羞辱他。”


    秋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但對於楚天的印象,又多了一點深沉次的了解。


    楚天安靜的坐在輪椅上,神色掠過淡淡的無奈。


    華國還有無數這樣的老兵,遭遇著相似或者其餘的艱難,這是國家體製之下的悲哀,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自古有之。


    權貴坐天下,大多數人都忘記了曾經打天下的人,頗有點兔死狗烹的感覺,老兵是一種榮耀,但是在現在的體製下,也是一種悲哀。


    楚天知道自己現在還難以打破這種根深蒂固的體製,無法讓所有的老兵得到他們應該享受的福利,隻能是見到就幫助一下,聖人尚且有做不到的事情,大佬們也有他們的無奈,更何況現在還沒有手掌天下的他?


    不過楚天相信,這樣的情況再過二十年就不會存在。


    華國的新興一代就是希望,看習永強葉天興軍刀他們,就知道他們對於如今的體製也是深惡痛絕的,隻是奈何難以輕易的打破。


    但楚天堅信,再過二十年,華國就會是新的華國,朝氣蓬勃的華國,再也不會出現權貴就是天,貧民就是賤的情形。


    路邊,楚天已經和秋汐離去,老人依舊坐在那裏,駐足觀看的人少卻了開始的新鮮感也都在慢慢的散去。


    老人輕輕的咳嗽一聲,用手捂住嘴放下,見到絲絲的血跡。


    眼神平和,似乎沒有多麽了不起。


    因為多年來都沒有醫療保障的原因,加上戰爭年代留下的後遺症,老人的身體已經一天不如一天,雖然沒有去過醫院檢查,但他多少知道,自己已經得了癌症,也許還是晚期。


    摸著旁邊老狗的頭,老人露出淡淡的笑容:“老夥伴,也許我陪不了你多長時間了,希望哪天我走之後,能有個好心人,繼續的收養你,不要流浪,跟著我,你受累了。”


    老狗似乎聽得懂老人的話,身子靠近在那裏磨蹭著老人,畫麵和諧。


    老人輕輕一笑,拍拍老狗把楚天給的五十元錢放進了口袋:“可以帶你去吃點東西了,昨天就沒有東西吃,今天可以吃飽肚子,也許又要等兩天才能有東西吃了。”


    也不知道是自嘲還是悲哀,老人顫顫巍巍的蹲著收拾地上的東西放進了一個包袱之內,他要的隻是一頓溫飽,現在已經得到五十元錢,他不會繼續的呆下去。


    收拾好了東西,把包袱背在身上,準備去吃點東西,一個老人一條老狗,展現著夕陽沒落的悲涼。


    正準備離去,忽然前麵停下來三台黑色的轎車,車門齊齊的打開,從上麵下來十個黑裝漢子,戴著墨鏡,周圍的路人都嚇的遠遠避開。


    中間的那台車裏,也走下來一個西裝革履,身軀筆直的年輕人,笑容帶著一點陰冷,眼神倨傲。


    見到因為他們停車駐足在那裏的老人和老狗,年輕人走了過去,從身上掏出來一張照片:“你好,我叫何子謙,你認識這個人吧?”


    顯然,此人就是當初讓夜月殺楚天的何子謙,何家目前重點培養的繼承人。


    老人眯起了渾濁的雙眼,看著何子謙舉起來的那張照片,一張黑白照片,上麵是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何榮華?”


    何子謙露出了旺盛的笑容:“很好,你認識我爺爺,那麽看來,你就是王二狗了,不對,你後來叫王西山!”


    王西山看了何子謙一眼:“你就是那個小人的孫子?”


    何子謙眯起眼睛,忍住在大街上一巴掌扇倒老人的衝動,冷漠開口:“我爺爺是不是小人輪不到你來說,倒是你把他捅給了當初視察軍隊的鄧老,對此我很不開心,因為這件事情讓我們這一支在家族之中蒙受恥辱。”


    “忘記說了,我除了是他的孫子,我還是奧門何家何賭王的侄孫子,他是我爺爺的親弟弟。”


    王西山撫弄一下老狗的腦袋,示意它不要狂躁,搖搖頭:“他當初為了私利,借助十年歲月冤枉了許多無辜之人,後期我捅出他沒有什麽不對,總是要為死去的人,做點事情的。”


    還恍然的點點頭:“我就說當初他怎麽不被槍斃掉,原來是何賭王的親哥哥,原來如此!”


    “少廢話!”何子謙看似斯文的臉上浮現猙獰:“因為你的事情,在奧門回歸之前,我爺爺被我二爺爺丟出了國,以免家族蒙羞,出國的第二年他就鬱鬱而終,臨死之前念念不忘你這個王大連長!”


    “跟我走一趟吧,媒體我都已經安排好,澄清你當初是因為嫉妒我爺爺惡意的舉報,還他清白。”


    王西山堅定的搖搖頭:“他是一個小人,沒有清白可言。”


    何子謙冷著臉,拳頭微微的握緊,他自然不是什麽為了爺爺清白找一個可能死去的人作證,原因是和榮光有意培養他成為何家的繼承人。


    但是何家一些其餘的支頭都說他爺爺當初被鄧老撂掉了位置,如果他何子謙上位的話,難免觸怒一些擁護鄧老的人打壓何家。


    所以何子謙惱怒何家其餘人的陰險心思,也派出人來找當年舉報他爺爺的人,本沒有抱太多的希望,那麽多年過去,人興許都死了。


    但是前兩天收到消息,有人發現在紫荊花街頭有一個老人沿街乞討,紙上寫著王西山的名字,上麵寫的東西也和何子謙讓調查尋找的人差不多,所以何子謙來了,為的就是讓王西山在媒體上說他當年是嫉妒冤枉他爺爺。


    這樣就可以堵住何家人的嘴,他以後上位就阻力少很多。


    所以此刻王西山直接的拒絕,何子謙神情陰霾難看,想要叫人直接把王西山給抓走,但現在是在大街上,不方便下手,他也還需要去處理一件事情。


    收起了照片指指王西山:“本少爺還要處理一點事情,還會在紫荊花呆上幾天,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你都快要死的人,不妨做點善事,我還能給十萬八萬過完剩下的日子,所以你認真考慮,也別想著跑路,我不會讓你跑掉的。”


    丟下一句狠話,何子謙翻身坐上車去,王西山望著遠去的三台車,蹲下抱著老狗搖晃一下:“過去四五十年的老恩怨了,人生真難!”


    遠去的車裏,uu看書.uukansh 何子謙不擔心王西山跑掉,問道:“金小姐來了嗎?”


    “來了!”開車的何家保鏢點點頭回道:“接到你的邀請,金小姐恰好有假期,所以已經過來,安排在楓葉國際酒店,不過她要去見朋友說,隻是何少你怎麽了,難道對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有興趣?”


    何子謙鄙夷一笑:“十七歲小丫頭怎麽了?我不也才二十四而已?而且你看她十七歲,你能找出幾個人比她更優秀的?而且不要忘記她的身份,哪怕落魄了還是公主般的人物,我要是娶了她,坐穩何家繼承人的位置,更是沒有絲毫難度。”


    何家保鏢訕訕一笑,想起那道靚麗的身影,微微點頭:“的確,讓人看見就有興趣。”


    “你想什麽呢?那是我未來的妻子!”何子謙聞言一巴掌甩在何家保鏢的頭上罵道一句,才問道:“夜月那邊有消息了嗎?他們到底殺了那個當初對我下手的小子沒?”


    何家保鏢吃痛,但不敢發怒,回道:“夜月在寶島的據點被拔掉了,不過應該是沒有殺死那個小子,如果殺死的話,他們早就聯係我們要尾款了。”


    何子謙冷著臉,想起當初在寶島揍了他的那個人,看著手機裏調取酒店監控的照片:“無能的夜月,給我重新聯係一些殺手,隻要能殺了這個小子我就給五百萬!”


    “本少,不是誰都可以虐的,我一直很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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