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易逝,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便來到了中秋。


    中秋節,又稱仲秋節、祭月節、月夕、秋節、月娘節、團圓節等等,與春節、清明、端午並稱為神州的四大傳統節日。


    中秋節源自於天象崇拜,由上古時代秋夕祭月演變而來,於漢代普及,定型於唐初,盛行於宋以後。


    最初“祭月節”的節期是在幹支曆二十四節氣的“秋分”這天,後來才調至夏曆八月十五日。


    中秋節自古便有祭月、賞月、吃月餅、看花燈、賞桂花、飲桂花酒等等習俗。


    由於神州比較大,所以不同地區過中秋的風俗習慣可能都不盡相同,不過似乎都有賞月、吃月餅的習俗。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中秋代表著團圓的日子,然而,對於沒有家人的人來說,每到中秋,他們心中的滋味可能都不太好受。


    人的悲喜並不相通,那是何種滋味,或許隻有他們自己懂。


    例如……貝拉。


    貝拉沒有家人,無父無母,硬要給她找家人的話,也許梧桐和櫻能勉強算成她的家人。


    因為隻有櫻和梧桐了解她全部的“過往”、經曆。


    因此,貝拉本打算今天去梧桐家過節的。


    可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西琳對她和姬子母女的邀請,讓貝拉產生了猶豫,思慮再三,她最終選擇了接受邀請。


    昨風一吹無人會,今夜清光似往年。


    晚間,太虛山下起了小雨,還沒下夠5分鍾,就被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大佬把厚厚的雲層破開了。


    撥開雲霧見月明。


    今晚西琳家十分熱鬧,西琳媽做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也沒人賞月。


    客廳的電視中播放著無人看的喜劇電影,西琳邊吃邊“侃大山”。


    貝拉默默地品嚐著桂花酒,吃著水果,基本不怎麽插話,不過她還挺喜歡此刻的氛圍的,有時,她會覺得,如果姬子家和西琳家成為了一家人,可能會很幸福美滿。


    當然,她沒有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西琳和姬子的年齡還小,或許不會感覺什麽,但是兩位媽媽可能會感到很尷尬。


    “貝拉、貝拉。”西琳用筷子輕輕地敲了敲桌子,她的聲音打斷了貝拉的思緒。


    “嗯?”


    “你能讓我體驗一下你經曆的那個幻境嗎?”


    “不能。”貝拉很果斷的回絕道。


    她曾經經曆的那場“虛幻”還在她的手中,貝拉沒有把那根羽毛還給天庭,也沒人管她要。


    或許是因為,那是她的“人生”。


    虛假的人生,除了櫻、梧桐和她自己以外,沒有人知道詳情的人生。


    “別這麽小氣嘛!我也想體驗一下你所經曆的過去。”


    “你是想提高學習成績吧?”貝拉無情的戳穿了西琳的謊言。


    “咳!”


    西琳輕咳了一聲,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道:“都有都有。”


    偉大的河豚大人已經知道了姬子明年要提前考大學的計劃,她有點坐不住了,她想永遠和姬子一起上學、一起上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


    “不是我不讓你體驗,是你承受不了。”


    “我為什麽承受不了?”西琳很不服氣,她覺得自己不比貝拉差。


    “那個幻境的時光太久了,久到會對你的性格、思想,以及你身為人的本身,產生難以預料的影響。”貝拉平靜的解釋道,“你還是去體驗那些幾天、幾星期、幾個月的‘普通’幻境吧。”


    貝拉與西琳的情況是不一樣的,之前的貝拉本就是一張有著虛假且模糊記憶的“白紙”,幻境中那幾十年的經曆塑造了她的性格、三觀等等,塑造了她這個人。


    而西琳本就擁有十五年的真實“故事”,別人幾十年的經曆很容易改變、影響到她,更何況是那麽“刺激”的經曆。


    “我是不會被影響到的。”西琳拍了拍不大不小的胸脯,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認為二十年後的你是你嗎?”


    “是啊!我就是我,顏色不一樣的煙火,永遠都不會改變!”西琳自以為是道。


    “……”


    貝拉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自信。


    事實上,貝拉現在的某些行為習慣,跟幻境中的她都是一樣的。


    比如說前一陣子,貝拉在梧桐家看到愛莉西雅時,她下意識的跟愛莉打了一聲招呼,結果愛莉並不認識她,這讓回過味兒的貝拉覺得有一絲不自在,更是讓她難受了一下午,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不過愛莉不愧是愛莉,雖然不知道麵前的漂亮小姑娘為什麽會失落,但是她纏了貝拉好幾天,直到貝拉回去上學。


    愛莉西雅很樂意跟貝拉交朋友,誰讓貝拉長得好看呢。


    美麗、善良、活潑且表裏如一的女孩子實在是讓人討厭不起來,盡管愛莉西雅有點嘴碎、偶爾會招人煩,但是貝拉那幾天的心情確實不錯。


    再比如說,貝拉到現在為止還是會管梧桐叫“梧桐哥兒”,這也是她在幻境中的習慣。


    不過這點倒是沒什麽,雖然別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但是梧桐和櫻知道,貝拉那幾十年的經曆根本無法對兩個老怪物造成影響、衝擊。


    在別人的眼中,太虛幻境是虛假的,但對於貝拉而言,那就是她的經曆、她的過往、她的人生之一。


    也許,她之所以把人偶們塑造成記憶中的模樣、前文明的人,就是幻想著有一天,虛幻能變成真實。


    或者說,她想在虛幻中創造出真實。


    當然,貝拉的心中明白,這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使成功了,也隻是自欺欺人、聊以慰藉罷了。


    貝拉知道,她的宮殿、隻不過是“舞台”、“劇場”,人偶們是“演員”,而她、是唯一的“觀眾”。


    若是算上梧桐的話,是唯二的觀眾。


    演員們會盡力去表演觀眾們喜歡看的東西,但演的就是演的,不是真實的。


    還好,她不是一個人,最起碼,梧桐和櫻是了解她的。


    貝拉有時認為自己應該去恨梧桐和櫻,因為是他們強行“塞”給了她一段虛假的人生。


    但是,她實在是恨不起來,不僅不恨、反而很感激,因為她珍惜那段不一樣的人生,她無法舍棄過往的經曆。那場虛幻的夢教會了她很多東西,讓她知道了什麽是人,如何做人,她為什麽要活著,她活著的意義。


    虛幻成就了真實的她,獨一無二的貝拉。


    她不再是一隻愚昧無知的審判級崩壞獸,也不是一名單純的律者,而是擁有自我意誌、自由且複雜的人。


    嗯……也不是那麽自由,她還欠了很多錢。


    “商量商量嘛!我的好貝拉。”西琳抓住了貝拉的手臂,晃了晃,撒嬌道,“沒事兒的,本律者大人可是很厲害的哦!不用擔心我。區區幻境而已,我和姬子又不是沒體驗過。這樣吧,我答應你,隻要今晚讓我體驗一下,明早醒來後,我就去看心理醫生。”


    中秋學校放三天假。


    貝拉抽出了胳膊,搖了搖頭:“那個幻境不是看心理醫生就能解決的,我說不行就不行。”


    “你怎麽……”


    “西琳!”西琳媽突然說道,“別不懂事!你都已經15歲了,怎麽還胡鬧呢?!你看看人家貝拉,才兩歲,比你懂事多了!”


    “哎……真是的。”西琳媽轉頭對姬子媽說道,“如果貝拉或姬子是我女兒多好。”


    “……”


    姬子媽一時間有些不確定,西琳媽是不是在暗示著什麽……


    嗯……大概是她想多了吧,西琳媽看起來挺正常的。


    她的愛好也挺正常的。


    “……”


    西琳鼓起了小臉,心中多少有些不服氣,她怎麽就不懂事了?怎麽就沒有姬子和貝拉懂事了?


    媽媽是不了解她倆,姬子有時也很幼稚,貝拉偶爾也很莽撞。


    西琳轉了轉金色的眼珠,故意提高了一點聲音,說道:“貝拉,我問你個事兒唄。”


    “說吧。”


    貝拉剝了一顆完整的火龍果,用刀切成了塊。


    她不喜歡吃月餅。


    “你那時候剛成為律者後,為什麽要剝奪我的律者核心,把我擄走呢?”


    西琳媽聞言一愣,轉頭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


    貝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為什麽?她怎麽知道為什麽?


    嗯……應該說她知道為什麽,但是她不能說。


    要不是為了完成“係統”交給她的任務,貝拉會那麽做嗎?


    不可能啊!


    她沒有動機、更沒有理由那麽做。


    貝拉也本不想那麽做,她又不傻,怎麽可能試圖與華為敵呢?


    說實話,她現在想起來都有點後怕,當初,她是得多傻、才會想辦法用武力戰勝華?


    貝拉已經看過無限組比賽的以前錄像了,華和她之間的差距……這麽說吧,她是不可能戰勝華的。


    那太虛劍神,跟不要錢似的“亂扔”,想想都嚇人。


    嗯……確實不要錢。


    貝拉如今對錢很敏感。


    “係統”也是,屑狐狸是有多不是人,才會用那種方法試探她的性格、試探她會怎麽做、試探她是否背叛了人類……以及,用她引出梅比烏斯。


    萬幸啊!幸虧凱文那天去月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屑狐狸提前安排的。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華能把她的骨灰揚嘍。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櫻的做法雖然欠妥,但是貝拉能夠理解。


    從太虛幻境醒來後的她、是敵是友都不能確定,如果貝拉站在櫻的位置,那麽她肯定也會用一些方法去試探,試探新生律者的思維、道德觀念和行為準則,試探新生的律者是否背叛了人類。


    嗯……不對,應該說是否背叛了崩壞。


    否則對於普通人而言,有可能就是災難、傷痛、家破人亡。


    貝拉經曆過前文明,知道前文明的律者是什麽樣的,有多“陰險”,所以她能夠理解櫻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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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理解歸理解,但是跟她對櫻感官的好壞又是兩碼事兒。


    貝拉不喜歡櫻。


    不喜歡前文明時的櫻,同樣不喜歡現在的櫻。


    前文明時的櫻是收割生命的“死神”,甚至殺死過梧桐,雖說那是梧桐的計劃,但是貝拉不知道,她被蒙在了鼓裏。


    在她的眼中,梧桐死了,曾經關照她的人死了,沒有死於戰場,沒有死於崩壞,卻死在了齷齪的壞人手中,凶手是逐火之蛾的高層,凶器是櫻。


    她隻想為梧桐報仇。


    即使到了後來,貝拉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櫻其實是梧桐的“刀”,可是,她對櫻感官不好的“種子”早已埋得太深、太久了,哪怕把“種子”挖了出來,也留下了一個“坑”。


    “貝拉你說話呀!那時候你為什麽傷害我?”西琳不依不饒道。


    貝拉回過了神,淡淡的說道:“那是我對你的考驗。”


    “考驗?什麽考驗?”


    “考驗你是否有資格當我的主人。”


    “……”


    西琳聽出來了,貝拉的意思是她沒資格。


    “那、那、那你為什麽又把我完好無損的送回來了?是害怕我了吧?!”


    “因為你沒通過考驗,脆弱得可憐,弱小到我不想傷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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