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見他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了幾分,而後猛地一擰,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那隻貓,一下子就斷了氣。


    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逝去,那種觸目驚心的感覺真的是讓人無言以對。


    我嚇得退後了一步,而雪姨眼底突然緊蹙了一下,我感覺到她身體晃了晃,差一點跌落下去。


    自從我認識她到現在,這隻波斯貓一直都是雪姨的最愛。她應該沒料到,自己的最愛,死的這麽慘。


    沈翔臣似乎很享受看到雪姨眼裏流露出的心疼,“還給你!”


    他像個淘氣的孩子,突然將那隻已經死去的貓扔給了雪姨。


    然後,一個人又回到原來的位置,“小氣鬼!”


    他發出這樣一聲,屋子裏很安靜。


    雪姨眼底的淚水一直都在打轉,但是她一直強忍著。她深呼吸一口氣,隻是將那隻貓抱的很緊了幾分,“老沈,那你先休息,過幾天我們再來看你。”


    沈翔臣沒有做聲,雪姨和我從房間裏出來。


    房門關閉,雪姨身子不穩,一下子跌落在地上,我趕緊攙住她,我說,“雪姨,你沒事吧?”


    她微微的搖了搖頭,麵如土色,但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她強力撐著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一瘸一拐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她就抱著那隻死去的波斯貓,我陪著她走出那棟樓,雪姨將那隻貓一直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直到貓的身體開始變得僵硬。


    “秦桑,他是個變態!”


    雪姨喃喃自語,她受了莫大的打擊。


    但是我知道,她和沈翔臣關係非同一般,隻是她沒有想到,這個人現在對她也是如此。


    雪姨要給那隻波斯貓找個安身之處,我沒有別的事情,便要陪著她一起。她將那隻貓埋在一棵大樹下,神情落寞。


    “有煙嗎?”


    她在台階上坐下來,看著我問道。


    我從包裏掏出一盒煙遞給她,她點燃了一支,不說話,一連吐了好幾個眼圈。


    我鮮少看到雪姨露出這樣的神情,她很是落寞,眼底藏不住的傷心,我問,“雪姨,這個沈翔臣到底什麽來頭?”


    我輕輕地問,她就一直盯著遠處,抽完了一支,撚滅又開始第二支,“他年輕的時候是個角色,但很花心,是這個圈子裏的大佬。可能是造孽太多了,所以得了個不知名的絕症,就算是到了死,他還是個變態。”


    雪姨默默的說道,我不太懂,畢竟這是上一輩的事情了。


    “都怪那個賤人!”


    雪姨的嘴裏突然冒出這句話來,我很吃驚,“誰?”


    我問,但是雪姨沒有說出口,過了好久,她突然看向我說道,“桑桑,記住,永遠不要對男人動心,你要相信,男人不會隻愛你一個。女人啊,一定要有點手段。”


    這是雪姨告誡我的,但我那時候完全沒有聽懂。


    我和雪姨一起回去,她的精神一直不怎麽好,我知道她是失去了自己的最愛而感到傷心。


    但我沒想到,我回去的時候遇到了徐景蘭。


    是在快要到徐家大宅的時候,徐景蘭在路口攔住的我。


    見到她,我便沒有好臉色,我想要離開,她擋在我身前,“秦桑,你給我帶個話,我要見徐炳天!”


    她直接衝我說道,看來她消息很靈通,知道我此時已經今非昔比了。


    我看著她,那段時間,徐景蘭應該過得不算好才是,可是她臉上並未看到窘迫。她該知道張德文死的事情吧?


    我冷笑了一聲,“你去見就是了。”


    我別過她要走,她不肯讓開,“他躲著我不見是不是?我可是他親妹妹,他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她似乎不甘心,很大聲的質問。


    我想起她之前強加給我的那些傷害,突然想要好好戲耍她一番,我看向她,臉上露出邪魅的笑,我說,“你還記得這個呀,我以為你已經忘了呢?不過,徐景蘭,就算是親妹妹又怎樣?你一門心思想要害徐家,現在你已經是喪家之犬了。”


    我以為奚落可以有效果,但是她並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是他親妹妹,我才是他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他憑什麽要把我趕出去?我隻是想要得到我應得的,他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她很不甘心,而我已經沒有耐心繼續聽她說了。


    我衝他吼道,“徐景蘭,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就是報應!”


    如果這就是報應,那命運之神對她真的是太仁慈了。


    她悵然的看了我好一會兒,突然笑得分外的得意,“報應?秦桑,你有什麽資格來跟我說這個字?你以為徐炳天讓你回徐家是為了你好嗎?他那麽自私的人,他隻會為自己著想的。”


    她笑得邪魅,我的心忍不住一緊,這一點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隻是強力的忽視著這一切的發生。


    “他就是個劊子手,他殺了張德文,他可真是狠心啊。當初徐氏創立的時候,要不是張德文,嗬,他能有今天?”


    我並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也不想與徐景蘭在這個問題上說下去。


    我要走,她衝著我的背影說道,“秦桑,你別忘了,得到自己不該得到的,就要付出代價。你也一樣。”


    我強任著沒有回頭,我回去的時候,謝叔就站在門口蹙著眉頭望著我,見到我,他點了點頭算是跟我打了招呼。


    “少奶奶,你別搭理她,她這是狗急跳牆了。”我“嗯”了一聲,可不知道為什麽,徐景蘭的話,讓我失眠了。


    一連好幾個晚上,我都夢到了徐景蘭,她猙獰的樣子可真是恐怖啊,也不知道為何,我夢到她的時候,總會夢到沈翔臣。


    我不知道這兩個人的關聯,隻是覺得這兩個人都異常的變態。


    薛子豪出差去國外了幾天,我偷懶,便沒有再去公司。


    那天早上我在房間裏看書,突然聽到外麵傳來傭人們的驚呼,我慌忙下樓,便看到謝叔口吐唾沫倒在地上。


    我和他感情不算深,但是在徐家的這段時間,謝叔對我照顧很多。


    我讓傭人們趕緊撥打120,他的情況似乎有些糟糕,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問傭人們,她們幾個也隻是不住地搖頭。


    人很快就送到了醫院,是食物中毒。


    謝叔沒有家屬,一直常住徐家。


    我原本想要告知徐炳天的,但是事發突然,想了想,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很晚的時候,我給薛子豪發了消息,他沒有回複,想必應該是忙自己的事情。


    對於我跟他來說,謝叔不過是徐家的一份子,我們都是來自外界,不過是為了適應徐家的一切罷了。


    謝叔的情況不算秒,我有些不安,不知道如何是好。


    醫生問詢了很多事情,但我一件都答不上來。我不知道他服用了什麽,不知道他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我沒想到,薛子豪很晚的時候竟然趕了回來。


    “怎麽回事?”


    他到了醫院,眉頭蹙著,嫣然一個當家的。


    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食物中毒,現在情況不妙,還沒有脫離危險。”


    我說完,薛子豪半響都沒有做聲,隔了好一會他問道,“傭人那邊都問過了嗎?”


    我點了點頭,“都問過了,沒有什麽異常。”


    那時候謝叔還在重症監護室裏,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你在這裏先看著,我回去一趟。”


    他的眉頭一直都沒有鬆開,我感覺到氣氛的嚴重性,我說,“我想跟你一起回去看看,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爸那邊我還沒有通知他。”


    薛子豪點了點頭,我隨著他一起回到徐家。


    因為謝叔的事情,整棟大宅裏氣氛都怪異的厲害,傭人們聚在一起說個不停,見我和薛子豪一同出現,立刻就散開了。


    “讓她們先去後院。”薛子豪衝我說道,我點了點頭,立刻懂了她的意思。我找了個借口,讓傭人們都去了後院。


    房間裏,薛子豪仔細的檢查著,不知道為啥,我的心一直很緊張。


    我很害怕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故意,幾個傭人似乎都很驚恐,不時的拿眼睛瞟向我。


    我那時候也少了一點恐懼,“說吧,老實交代了,這件事就過去了,我會從寬處理。要是被我查出來是怎麽回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的目光掃視了她們一眼,她們斷然不會想到我這個平日裏看上去溫和的女人也會有凶狠的一麵。


    但是,她們雖然表現出害怕,卻並不會輕易的妥協。


    薛子豪那邊沒有任何的突破,我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可能引發危險。


    就在我覺得有些焦頭爛額的時候,薛子豪從裏屋出來了,他手裏捏著一張紙片,目光如炬的在每個人的臉上掃視。


    “這是什麽?”


    他輕聲的問,我已經知曉這便是關鍵所在了。


    我進屋拿出菜刀,當著那些人的麵一刀直接砍在桌上,“要是我被查出來,那砍下去的就是你的手了!”


    這幅陣勢,我知道具有足夠的威懾力。


    所有人都震驚了,她們詫異的看著我,我一眼掃過去,就發現了一雙驚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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