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力道一點點加大,我此時的脾氣,就如同爆仗一樣,隻需要一點星星之火就可以點燃。


    我想要掰開薛子豪的大手,但是他就是不鬆開。


    我怒了,伸手就想要打他的耳光,我低聲怒吼,“薛子豪,我的事兒不要你管。”


    我拚命的想要出人頭地,想要自己站起來,其中經曆的艱辛,隻有我自己才清楚。


    我以為我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就能夠得到我想要的尊重、金錢、地位,我可以不再忍受任何人的白眼、壓迫,我可以成為一個獨立而強大的人。


    那一刻,我心底滿滿都是怒氣。


    “我當然不會管,秦桑,你天生就是個賤人胚子,陪男人吃飯睡覺,你是為了錢什麽事都可以做出來,你還差一點生了個野種……”


    野種這兩個字眼出現在我耳畔的時候,我真的是喪失了理智。


    我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幾分,“那也是你的野種……”


    這個埋藏在我心底的秘密,我一不留神就說出了口。


    空氣好似突然凝固了一般,我不再說話,隻是想要掙脫他。可是薛子豪手上的力道卻加緊了幾分。


    “你說什麽?”


    他低低的問,眉頭蹙的更緊。


    我不是一直都在等待著他問起嗎?


    可為什麽他真的問起的時候,我卻連回答的勇氣都沒有。


    心底的痛越加的強烈,但是說出的話卻越是冷冽。


    “嗬,你想要我說什麽?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怎麽?徐總,現在開不起玩笑了?”


    我本能的想要遮掩,但這樣欲蓋彌彰的話,明顯是遮掩不過去的。


    薛子豪是聰明人,他知道我不會輕易的撒謊,他鉗住我的下巴,逼迫著我對視他的目光。


    以前他就知道,我撒謊的時候不敢看他的眼睛。


    可他忘了,我不再是以前的秦桑。


    我對上他的眼睛,滿滿都是嘲諷,“別做夢了,我不會懷你的孩子。”


    我極力掩飾,這樣的撒謊,應該是可以讓他死心。


    他突然生了很大的氣,一把將我推開,“秦桑,你他媽真是惡心到極致!”


    他衝我罵道,然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應該覺得心裏好受一些。可不止為何,我突然抑製不住的想要哭。


    我趕緊拉開身後的門,將自己埋在水槽裏,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藏住自己的內心。隻要沒人看到我臉上的淚水,就不會有人察覺到我心頭的傷痕。


    可,我還是抑製不住的哭泣,仿佛隻有哭泣才能夠平複我的內心。


    是抬起的那一刹那,才發現身後站著的薛子豪。


    他鐵青著一張臉,薄涼的嘴唇一如我嘴唇見到他一樣,抿成了一道彎彎的弧線。


    氣氛陡然變得更為尷尬。


    我起身,胡亂擦幹臉想要離開,他突然伸出胳膊擋住我的去路。


    “徐總,這是女洗手間!”


    我沒有看他的眼睛,我怕對視會泄露我的心思。


    我想要走,他不做聲,但就是不肯妥協。


    “徐總,我該出去了!”


    我又再次說了一聲,這一次,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我。


    他抱住了我,我的身體不由得僵硬了幾分。


    那種久違的溫暖撲麵而來,可我又理性的知道,我絕對不能沉溺。


    我掙紮了好幾下,他就是不肯鬆開,“秦桑,那個孩子是我的,對不對?”他突然開口問道,聲音不再是從前的堅硬。


    我直直的立在那裏,心裏那道口子撕拉一聲被他扯開了。此刻汩汩的流血,可麵上,我還是要裝出一副冷漠和逞強的樣子。


    “嗬,你想多了。”


    我忘了,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他,最了解他的人也是我。我們再怎麽口是心非,再如何跨越不了五年的別離,額還是會銘記太多前塵過往。


    “那個孩子怎麽沒的?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他不再聽我的謊言,而是繞過這些,壓抑著憤怒和心痛,就那麽死死的盯著我。


    我不該哭的,可剛剛幹涸的淚水又再次泛濫起來。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不想要了就打掉,跟你有什麽關係?”


    我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來,薛子豪一個耳光直接就落在我的臉上,他暴跳如雷,“為什麽要撒謊?為什麽要墮落?為什麽要這麽作踐自己?”


    他一連問了好多個為什麽,可我一個都不想回答。


    我隻是盯著眼前的地麵,想著要怎樣體麵的離開。


    “那既然是我的孩子,你有什麽權利對我隱瞞?秦桑,你還是這麽自以為是,你真是可惡到極致了。”


    他心底積攢了太多的怨氣,隻有傾瀉出來才能夠找到暫時的平衡。


    我努力擠出一抹笑來,我說,“薛子豪,你也還是這麽自以為是。我承認過那個孩子是你的嗎?”


    我說完,從他眼前瀟灑的離開。


    這份倔強要付出的代價,我比任何人都要知曉。


    我從裏麵出來的時候,徐炳天剛剛去了另一頭,我照常出現在台灣男人的身邊,他微微蹙著眉頭望了我一眼,眼神裏有一閃而過的責怪。


    我如來的時候一樣,挽住他的胳膊,臉上再次掛起標準而溫婉的笑容。


    薛子豪已經走向了徐炳天,即便是隔了人群中的那麽多人,我還是可以一眼就看到他俊朗的容顏。


    他的目光裏一定摻雜了太多的東西吧,我看得懂,但又不願意懂。


    我隨著那男人從酒店裏出來,他的助理過來詢問我是否願意去酒店留宿,價格好商量,比出場小費高五倍,而且是不經過雪姨之手。


    這對於我來說絕對是莫大的運氣,若是換做其他的女人,也該知足吧。


    台灣男人已經離開,我一直以為他對我漠然,沒想到會有這樣的青睞。我搖了搖頭,謝絕了這番好意。


    自然是沒有勉強,這是真正高層名流才有的氣度,凡事明碼標價兩廂情願,少了一些人性對峙時不得不麵對的肮髒和齷齪。


    我從酒店往外走,神情漠然,腦子裏並未多想任何情愫,卻不想在酒店大廳撞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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