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驚心動魄的事情啊,那一刻,真的是嚇得麵如土色。


    我抓起小包,迅速的朝大門跑去,瘋狂的拽著門把手,可是那扇門卻怎麽都打不開。


    沈翔臣沒有靠近我,他還站在原地,隻是眯縫著眼睛打量著我。他穿著一身米色的休閑套裝,立在那裏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你果真怕死啊!”


    他像是求證了一個答案一樣,重重的歎息一聲,然後將手裏那隻死鳥丟進了垃圾桶,又用毛巾仔細的擦手。


    我回頭多看他一眼,就覺得心底的恐懼又多了一分。


    我急了,用手不停的拍打著房門,他坐在那裏,不再看向我。


    後來,我終於冷靜了下來。


    我說,“沈先生,您是不是想殺了我?”


    他抬起頭看向我,那雙眼睛裏藏了太多深沉的東西,“我為什麽要殺了你?”


    一時間,我無話可說。


    他慢條斯理的泡茶,給我倒好了一杯,示意我過去。


    我真的是大著膽子在他身旁坐下啊,那一刻,他身上傳遞出來的寧靜,一點點的打消了我心底的畏懼。


    “我找你來,是想跟你說說話。我要死了。”


    他突然衝我說出這句話,我一口茶沒有喝下去,差一點嗆著自己。


    氣氛變得異常的尷尬,我不知道如何接話,隻是默默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就安靜的坐在那裏,他不說話的時候,我也不開口。


    隻是,這樣的安靜讓人壓抑。


    “你做一行是因為缺錢?”


    他換了個話題,我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他了。


    他淡淡的笑了笑,起身回了臥室,再次出來的時候遞給我一張支票,“每周來三次,陪我說說話。這個數應該夠了吧?”


    那張支票我接過來,隻看到一後麵跟了一串零。我的眼神瞟的快,他給的不多,但是十萬也算是值了。


    “這是一個月的錢,反正我要死了,留這些也沒用。要是你能逗我笑,額外再加。”


    我拿捏不準,沈翔臣的這筆錢實在是太好賺了。


    我看向他,將支票擱在了桌麵上,我說,“沈先生,您隻是想找個人說話,哄您開心。這種人滿大街都有。”


    餘下的話,我沒有說透。


    但我相信,他猜得到。


    他長舒了一口氣,目光看向我就多了幾分玩味,“如果我說,我隻想跟你說話呢?”


    他臉上並無曖昧情緒,可我聽著卻是膽戰心驚。


    伴遊這一行水深,遇到的金主也各有千秋。


    我愛錢,但我更想活命。


    “為什麽?”


    我大著膽子直視著他的眼睛。


    他耷拉下眼瞼不去看我,卻是緊抿著嘴唇不再解釋,“沒有為什麽,你和她們不一樣。你也愛錢,但還留有底線。”


    這是當時沈翔臣給我的解釋,能夠得到這麽高的評價,我理應沾沾自喜的。是過了很久我才知道,這世上哪有什麽無緣無故的欣賞和懂得呀,有的不過是利用與貪心。


    可我當時啊,真的是被他這句話打動了。


    沈翔臣在我眼裏是個怪人,如果說最開始我對他是懼,那麽這一刻,我對他多了一絲憐。


    他的話很少,隻是不停的喝茶。像是心事重重一般,又像是心如止水一般。


    時間過得很慢,我嚐試著想要跟他說說話,可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麽話題來。後來,我索性就放棄了。


    隔了一會兒,他嚷著有些困,起身要去臥室休息,我便決定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他看著我說道,“秦小姐,別忘了,一周三次。我會在這裏等你,別讓我失望,否則——”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完,隻是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那一聲歎息,沉重的壓的人喘不過氣。


    從他的房間離開,我這才覺得空氣清新了幾分。


    我站在小區仰望天空的時候,一不留神就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三樓的窗簾並未拉上,一對激情四射的男女這會兒正忘我的糾纏。


    這樣的畫麵,我不該多看的,可就是這不經意的一瞥,卻讓我看到了徐景蘭的臉。


    嗬,她可真是陶醉啊,沉溺在偷情的快樂中無法自拔。


    那一刻,我不由得想起她強加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


    我默默的走到了樹蔭下,掏出手機拍下了這一幕。


    她大半個身子貼在落地窗玻璃上,白花花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我那時候滿腦子隻想揭穿她醜陋的麵目,一隻手不由得就撥通了張德文的電話。


    電話撥打了好一會兒,張德文才接通,“喂……”


    他喘著氣,我並未聽出其他的異樣,“裴麗公館,你過來一趟,我找你有事。”


    我說完迅速掛斷了電話,徐景蘭不知道,這會兒我的臉上全部被得意覆蓋住了。


    我給他發了短信,告訴他具體地址,然後找了個更加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不到二十分鍾,張德文就趕了過來,他撥打了好幾次我的電話都沒有撥通,樓上激情的畫麵已經告一段落,見到張德文急匆匆的進入單元門,我的心找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釋放感覺。


    我想象著那一扇房門打開,張德文親眼見到自己的妻子與另外一個男人苟且在一起,他的內心會掀起怎樣的巨浪呢?


    我想象著,徐景蘭沉浸在偷情的快樂中,卻被自己的丈夫抓住自己的不堪,她內心會不會也被慌亂和愧疚占據呢?


    我肆意的發揮著想象,可我忘了,徐景蘭和張德文原本就是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啊!


    十分鍾之後,張德文從裏麵急匆匆的出來,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腳下的步子也走得極快。


    不一會兒,徐景蘭扭著水蛇腰也從裏麵出來了,她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狼狽的影子,她一邊走路,一邊對著鏡子補妝。


    我以為我做的這一切天衣無縫,讓張德文抓住妻子的把柄,讓妻子在丈夫麵前難堪,這是一件充滿正義的事啊。


    我不甘心的時候,徐景蘭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她猛地轉身,目光就看向了我躲避的灌木叢。


    “秦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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