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壞了,那隻手抑製不住的開始哆嗦。


    是我爸出了什麽事嗎?我記得我離開的時候他還留在甄明城的私人醫院裏。站在門口的那一會兒,我心裏真的是亂成了一團麻。


    我急促的打開房門,屋子裏沒有燈,我慌裏慌張的在牆壁上尋找開關的位置,半響卻沒有摸到地方。


    “桑桑……”


    黑暗裏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很低沉,很虛弱。我嚇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手指終於摸到了開關,當屋子裏的燈光亮起來的時候,我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來了。


    甄明城就靠在沙發的位置,捂著胸口一臉慘白,他的身上、手上,全是殷紅的血。


    “甄先生,您這是怎麽呢?”


    我丟下了手裏的小包跑過去,我蹲在他的身邊想要檢查一下傷口,我不知道自己這一刻可以為他做什麽。


    我著急的想要找手機撥打120,他卻阻止了我,“我沒事,就是有點累。在你這裏休息一下。你放心,他們找不到這裏來的。”


    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突然覺得鼻子酸澀到極致。每一次當我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是他出現替我化險為夷。


    可是現在,看到他傷成這樣,我卻什麽都不能做。


    “去把燈關掉,再過幾個小時會有人過來接我。”


    他又衝我說道,我聽話的趕緊起身靜房間裏的燈關了。我守在他的身邊,他呼吸有點重,我摸了摸他的額頭,體溫也有些燙。


    我很想問他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裏,可是我忍住了。


    我說,“甄先生,你想喝水嗎?我幫你倒杯水吧!”


    他在黑暗中搖了搖頭,叫了我一聲,“桑桑。”他好像真的很累一樣,說一句話都要歇好一會兒,“你過來。”


    我便靠近了他,他拉著我的胳膊,示意我在沙發上坐下來。那麽大的一個男人,像個孩子一樣蜷縮起來,將腦袋搭在我的腿上。


    我的眼淚就流下來了,我怕他發現,趕緊伸手都擦掉了。


    “別哭,我說了我沒事。這點傷算不得什麽。隻要命還在,一切都還在。”


    他像是對我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說的。


    “是仇家幹的嗎?”


    我知道自己不可以過問他的事情,但是那會兒,我真的是好奇啊。我問了之後,甄明城沒有立刻回答我。


    我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他又開了口,“這些你不知道為好,我們這種人,在刀尖上活命的,指不定哪天就死了。”


    我突然忍不住就哭出了聲,我抱著他的腦袋哭的稀裏嘩啦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那麽的傷心。


    我說,“甄先生,你答應過我會保護我的,你要是死了,我怎麽辦?”


    女人終究是矯情的動物,我平日裏那麽理性,可是在這一刻還是脆弱了。


    我說完,甄明城拍了拍我的手背,卻是重重的歎息了一聲,“放心吧,我沒那麽容易死。隻要我活著,我肯定會護你周全,我要是死了,我的兄弟們也會這麽做。”


    他說了這麽多話,算是真的累了。


    然後又衝我說道,“我睡一會兒,淩晨五點會有人過來接我,你記得叫醒我。”


    我答應了他,他便沉沉的睡去了。


    他睡著了,我卻怎麽都睡不著了。


    我就一直抱著甄明城的腦袋,他像個孩子一樣睡得很沉,隻是隔一會兒身體就會不自覺地抽搐一下,我很擔心,但都隻能壓抑在心底。


    到了五點,窗外響起了一聲響亮的口哨聲,我那時候快要睡著了,一下子驚醒了。甄明城也是,他扭頭動了一下,掙紮著就要起身。


    “甄先生,我扶你下去吧。”


    他依舊不讓開燈,隻是就著手機的光亮穿戴整齊,一直板著一張臉,但沒先前看著那麽虛弱了。


    “你不要出去,就當我沒有來過。”


    他的聲音很冷淡。說完,將隨身的東西都裝好,然後捂著傷口朝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他又頓住了,“這段時間我沒工夫照顧你,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會讓人保護你的。”


    我點了點頭,目送著他從門口消失。


    他走了之後,我趕緊找來毛巾將門把上的血跡都擦幹淨了,又光著腳丫子跑到陽台上眼巴巴的盯著外麵。


    筒子樓的小院裏站著兩個人,都是戴著大寬簷帽,一身黑衣,和夜色匹配。甄明城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好似很艱難。


    我就那麽一直看著他,那兩個人過來扶住他,三個人都是腳步匆匆,迅速的朝院門口停靠的車子走去。


    一切都像是電影裏一般,他徹底離開之後,我打開了房間的燈,一個人坐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打開電視的時候我才知道,就在昨天半夜,金城一號夜總會的後巷裏發生了械鬥,據說血流成河,推測傷亡慘重,可奇怪的是,警察趕到的時候,現場的人都散了。


    我盯著電視畫麵,心已經揪到了一處。各級官員都表示對這件事高度重視,一定要清除影響市民安全的隱患。


    我著急的撥打著甄明城的電話,可是不知道為何,他的手機一直提醒著關機。


    他到底怎麽樣呢?我心底各種不安,卻隻能沉浸在一個人的抓狂情緒裏。


    傍晚的時候,雪姨打了電話給我,說有事讓我馬上過去。


    我心亂如麻的出現在她的麵前,她看了我一眼,臉就拉下來了,“秦桑,你這幅不修邊幅的樣子,哪個男人會喜歡啊?咱們這裏做的是伴遊,陪伴官員和富商的文雅圈子,你怎麽把自己弄得像是街頭站街的媽媽桑了?”


    她說完人群裏有人開始竊竊私語的笑,我已經兩天沒洗臉了,蓬頭垢麵的樣子著實看著十分的狼狽。


    我沒頂嘴,雪姨的心情似乎不算好,她掃視了一眼所有的姑娘,這才開腔,“昨晚發生的事兒你們都知道了吧?這幾天都收斂一點,上麵派人來查,咱們可不能露了麵,有涉及到各自金主的,長了嘴別到處亂說,否則吃不了兜著走,別怪我雪姨沒提醒你。”


    所以,昨晚的事兒很多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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