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上次見到的時候沒什麽變化,眼神還是那麽的冷峻,隻是身邊的女人又換了一茬兒。那挽著他胳膊的女人,端著香檳杯,笑得可真是開心啊。


    櫻桃收了錢,目光也瞥見了薛子豪,她立刻巧笑嫣然的就朝他走了過去,“豪哥,好久不見啊!”


    她說著往薛子豪的身邊湊了湊,目光卻不忘將他臂彎上的女人打量了個仔細。他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一個字。


    我麵上始終保持著平靜,隻是心底仍舊起了波瀾。我不願再多呆片刻,我穿上裙子就往外走,櫻桃不一會兒就跟了出來。


    “秦桑!”


    她叫了我一聲,與我保持著一段距離,她那雙狡詐的眼睛一直看著我,我不做聲,也那麽看著她。我知道她一定有很多話想跟我說。


    她聳了聳肩膀,將那些錢塞給我,“這些……是你的。”


    她說的很輕,剛才我算是得罪了她的雇主,即便是一次性交易,那筆錢應該也是不小數目。


    我微微的笑了笑,又推給了她,“那些……是你的。”


    說完,我邁開腳就走,膝蓋上的傷口不住的往外滲血,可我拚命忍著。


    這一局我賭的便是櫻桃對我的信任,至於贏來的錢,那都是額外的驚喜。


    櫻桃小跑著追上我,“桑桑,一起喝個酒吧!”


    她臉上的傲慢少了幾分,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在路邊攔了車,“走吧,我有個清淨的去處。”


    我沒有拒絕,跟著她上了車,一路上兩個人都不說話。她說的那個地方,是日式的隔間,顯然她是那裏的老顧客,領著我就直接朝包間走去。


    我剛坐下,她衝侍應生招手,“去把藥箱拿過來。”


    門關上,她朝我走過來,蹲下身子看著我的膝蓋,然後掏出煙盒遞給我,“要抽一支嗎?”


    我點了點頭,兩個女人就那麽坐著,各自點燃了一支煙吸著,她不說話,我一直都不開口。


    後來,她長舒了一口氣,“秦桑,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她不看我,隻是盯著黑乎乎的窗口,“今天的事情,我是在試探你。不過我他媽沒想到自己在陰溝裏翻了船。”


    她苦笑了一聲,侍應生拿著藥箱過來,我本來要自己處理傷口,她堅持要幫我,我便妥協了。


    “入行五年,什麽樣的男人我都見過,你知道嗎?從來沒哪個男人對我說過對不起。他們喜歡我的時候,我就是個寶貝,要是不喜歡我,想怎樣蹂躪就怎樣蹂躪我。桑桑,這一行來錢快是真的,可真他媽沒有尊嚴也是真的啊!”


    她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著,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我覺得她看著挺可憐的。


    膝蓋上的傷口很痛,我蹙著眉頭忍著那份痛。她又替我包上紗布,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放心吧,你這個姐妹我認定了,以後有我櫻桃一口湯喝,我也不會讓你餓著。”


    我便笑了,我說,“櫻桃,這話我會一直記得的。”


    她不知道我為了博得她的信任,可是連命都豁出去了。


    我們都喝了一點酒,櫻桃心情很好,跟我講了不少圈子裏的事兒。比如哪個女人榜上金主兒被拋棄了,哪個女人因為得罪了金主兒被喂了狗,哪個女人貪心有了二心被金主挖了眼睛……她喝的有點多,伸手指著我說道,“桑桑,千萬不要對金主動心,愛情這東西都是虛的,隻有錢,錢才是咱們最親的親人!”


    她喝多了,趴在那裏邊哭邊唱,我端著酒杯,卻覺得自己格外的清醒。


    後來她又跟我提到了薛子豪,一個人笑得像個傻子,“你知道嗎?有個客人叫徐子豪的,聽說非常有錢,還是個金龜婿,圈裏的好多女人都想爬上他的床啊,可是啊,那人估計是個gay,他從不讓女人上他的床……”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不想聽到關於他的任何傳聞,我說,“櫻桃,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可是櫻桃不想走,她拽住我的胳膊,“桑桑,你是不是喜歡那個什麽子豪的?我告訴你啊,千萬不要喜歡男人,尤其是他那樣的男人。他們跟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玩玩可以,千萬不要當真!”


    我的心忍不住一陣抽搐,這事兒我早該明白的,隻是我曾經沒有自知之明。


    我不想回答櫻桃的問題,也不希望自己有絲毫的瞎想。我扶著她往外走,忍著腿上的痛,櫻桃勾著我的脖子,“桑桑,你喜歡過男人嗎?”


    我避開她的眼睛,但是她像個任性的孩子,就是不肯罷休。我攔了車要帶她離開,她堵住車門不上車,“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走!”


    我拿喝醉的女人沒辦法,於是就唬她,我說,“我這樣的女人怎麽配男人喜歡呢?就算是喜歡,也是我一廂情願自不量力。”


    她就笑了,跑過來抱著我,“沒事的,我們這麽努力的生活,桑桑,我們好好愛自己就是了!等我們有了足夠的錢,我們一起玩男人去!”


    回去的路上,櫻桃變得很安靜,她不再折騰,睡得像個孩子。


    我將她送回住處,這麽光鮮的女人,住的卻是破舊的小房子,屋子裏淩亂不堪,煙頭酒瓶散亂一地。


    我也是疲憊不堪,想要坐在沙發上歇一會兒,我點燃了她扔在茶幾上的煙,一支接一支的吸著,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都是櫻桃說的那些話。


    他不斷地換著女人,卻為什麽不允許那些女人上床?是為了孟清歡嗎?還是……


    後來,我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秦桑,你怎麽可以這麽賤,他已經徹底不愛你了,你為什麽還要有多餘的瞎想?


    可人就是這樣啊,總是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會是別人生命裏的例外,可如果例外真的存在,他為何要對我冷眼旁觀?


    我在屋子裏一直坐到天亮,櫻桃睡得昏天暗地,我起身朝門口走準備離開,可是眼睛卻不經意瞟見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那個鴨舌帽,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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