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推辭,雪姨把我罵了一通,“怎麽著?你這是想要讓我為難嗎?秦桑,方總那事兒還沒過去呢!現在有人給你臉,最好識趣點接著,別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才知道後悔。”


    雪姨說話難聽,但道理我懂。伴遊這一行高危,沒個靠山是很難在圈子裏立足的,何況我現在得罪了方誌軍。


    我答應了她,這一次她隻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在規定時間去那兒等就是了。


    海邊的度假莊園,我去的時候裏麵鬧的嗨翻了天,我報了身份,有人領著我朝裏走。順著樓梯去了二樓,一扇門內喧囂嘈雜。


    我伸手敲了門,沒人答應,我索性便推開了門。


    我怎麽都沒想到,點名要我來的人竟然是薛子豪。


    他靠在沙發中央,一群人圍繞著他,有人唱歌,有人猜拳,有人玩骰子,隻有他一臉高冷的靠在沙發上,端著酒杯斜睨著門口。


    他在等我,我一眼便看懂了。可我不想進去,我剛想要退出,身後來了人,一巴掌就把我推進來了。


    “喲!你的命可真是大啊!”


    櫻桃一身火紅色的深v群,露出傲人的事業線,她盯著我不住的打量,眼底是滿滿的不甘心。


    “罰酒咯!這麽晚才來,真把自己當角兒了吧?”


    櫻桃開了口,屋子裏其他的人跟著起哄,冷傲的薛子豪一言不發,算是默認了。


    我立在那裏沒有做聲,他直直的盯著我,“怎麽?沒人給你講規矩嗎?”他微微揚了揚下巴,分明就是要羞辱我的架勢。


    薛子豪發了話,櫻桃的膽子就囂張了起來,她起身親自給我倒了一大杯威士忌,我沒喝過那麽烈的酒,杵在那裏不肯動。


    “艸,架子可真是大啊!姐們兒來兩個,給她灌下去!”


    櫻桃話音剛落,立刻來了幾個人,摁著我就要給我灌酒。


    明知道這一劫躲不過,我也隻有迎難而上了。


    “我自己來!”


    我盯著薛子豪,一仰脖將杯子裏的威士忌全部倒入了喉嚨,辛辣的酒液一路向下,像是熊熊燃燒的火苗。


    可,他看都沒有看我一眼。靠在屬於他的位置上,仍舊一臉的冷漠。


    櫻桃立刻撒嬌一般如同貓咪蜷縮進他的懷裏,“豪哥,這女人可凶殘了,我聽說呀,那個方總就是被她廢了的……”


    她捂著嘴在薛子豪的耳旁小聲嘀咕著,一屋子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我讓櫻桃失去了搖錢樹,又沒如她願死在荒郊野外,她自然要用卑劣的手段報複我。


    我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了一聲,酒勁兒上來,我覺得腦袋有些昏。


    “來,我們玩個遊戲吧!”


    櫻桃的鬼點子多,她看出我泛濫的醉態,想著法子要讓我出醜。薛子豪的不反對,便是對她的各種縱容。


    “咱們來玩骰子,誰要是輸了就脫衣服,直到脫光為止!”


    她一叫囂,其他的人都跟著響應。那些人不傻,知道櫻桃是故意針對我,一個個都等著看好戲。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傻瓜一樣,落入身不由己的圈套裏。


    那時候我的意識還有點清醒,“不好意思,我玩不了!”我想要退出,可就在那時候,薛子豪卻開了口。


    “玩不了?”他斜睨著眼盯著我,臉上寫滿了不屑和鄙視。櫻桃立刻起身,一把摁住我的肩膀,我重心不穩,膝蓋重重磕在地上。


    “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豪哥讓你來是給你臉,你還真是不要臉啊!”她說著,順手甩了我兩個耳光,我被打的眼冒金星,毫無招架之力。


    薛子豪說過要報複我,我這算是自作自受咯?


    我冷冷的看著他,看著這個讓我覺得越來越陌生的男人,心底的苦澀肆無忌憚的泛濫,卻隻化作一灘汪洋埋葬了自己。


    “好,我玩!”


    我應了聲,他要如何做,我都奉陪到底。


    櫻桃一臉興奮,衝其他人不住的使眼色,那是一場為我私人訂製的鬧劇,隻為讓我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一圈下來,我如所有人期待的一樣輸的很慘,他們拍打著桌麵,叫囂著“脫!脫!脫!”我的意識漸漸的模糊,開始不受大腦控製。


    我盯著薛子豪,他的臉在我眼前一點一點的幻滅,這五年來壓抑在心底的委屈突然釋放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腦子裏是哪根筋出了問題,在那些人的期待中,我突然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抵住了櫻桃的喉嚨。


    屋子裏安靜極了!


    櫻桃嚇得失聲痛哭,刀刃抵住她的喉嚨,隨時都可以要了她的命。“別殺我……”她哭成了淚人,身體不住的發抖。


    我看著那些驚恐的臉,心底憤怒到了極致。


    可我一個字都不想說,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滑落。


    人被逼急了,真的是什麽事兒都可以做得出來的。我那時候就有一種殺人的衝動,我想要讓所有欺淩我的人都付出血的代價。


    “薛子豪,你欺我辱我,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我的視線漸漸的開始模糊,但是心卻始終都保持著清醒。


    他蹙著眉頭木然的看著我,“我的良心五年前就被狗吃了!”


    他說的擲地有聲,櫻桃開始求饒,“豪哥,救我……我不想死……”


    可是,薛子豪的目光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我真是小瞧你了,你除了貪錢之外,心狠手辣無惡不作!”


    內心深處最痛的地方,被他一次次的戳傷。


    辛辣的酒液在胃裏翻騰,我強忍著淚水,可還是控製不住。我以為我可以活得刀槍不入,可在他麵前,我輕易就潰不成軍。


    當嘔吐突然來臨時,我捂著嘴奪門而出。在洗手間裏,我抱著馬桶不停翻江倒海的嘔吐。如果可以,我真想把這五年的牽掛、隱忍、委屈、疼痛……一股腦兒吐的一幹二淨。


    我用盡心力想要深愛和保護的男人,他卻把我當做是畢生的仇人。


    嗬,秦桑,你真是活該啊!


    我吐的死去活來的時候,身後反鎖的房門突然被人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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