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一家人在吃晚飯。


    “媽咪,明天是周末,”沈小千對媽咪說。


    “是啊,你可以不用去學校了,”沈凝萱邊吃飯邊說。


    “媽咪,我們明天有什麽活動嗎?”沈小千問,美好的周末,自己怎麽這麽白白浪費掉呢?一定要幹些有意義的事情來。


    沈凝萱思考了一下,突然對楚皓軒說,“要不和我姐一起吃個飯吧,叫上許銘。”


    沈凝萱的話,讓楚皓軒手裏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楚皓軒看著沈凝萱,有點驚訝,她怎麽會想起和許銘一起吃飯?


    沈小千也注意到了爸比的臉色,目光看向媽咪。


    “怎麽啦?”沈凝萱問楚皓軒,他的表情,讓自己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一樣。


    “沒有,就是沒想到你突然會有這樣的想法,”楚皓軒說,隨後低下頭。


    沈凝萱知道楚皓軒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全部的事情,他這樣的反應,很正常。


    “老公,隻是請我姐吃一個飯而已,沒有什麽的,”沈凝萱連忙解釋道,隨後繼續說,“你也知道我前段時間在許銘那裏住過,我姐也一直被許銘照顧,所以就想叫他們一起吃飯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


    “恩,”楚皓軒聽著沈凝萱的解釋,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自己心裏根本不恨許銘,隻是不知道許銘願意和自己吃飯嗎?


    “那我就給我姐打電話了哦,我們明天約在飯店裏吧,”沈凝萱心裏也清楚,自己一家人和許銘一起吃飯,還不知道許銘會不會來,如果邀請他來家裏,怕他直接拒絕,那就約在飯店吧,這樣的話,也許許銘願意來的可能性會大些。


    “恩,怎麽都行,”楚皓軒說,對於這件事,自己沒有任何意見。


    沈小千看見爸比的情緒有些低落,急忙笑著對媽咪說,“媽咪,那就請姨媽和許銘叔叔吧,我也好久沒有見到姨媽了,想和她一起吃飯呢。”


    聽著兒子的話,沈凝萱笑著對兒子說道,“千千,你真不愧是媽咪的好兒子,想法都和媽咪一樣。”


    “那是,”沈小千笑著說,心裏卻多少猜出了媽咪的用意,她應該是想讓爸比和許銘叔叔見麵吧?


    沈凝萱看向楚皓軒,並沒有說話,心裏卻默默地念道,老公,我不想看到你們兄弟倆關係這麽僵硬,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們兄弟倆能夠和睦相處。


    吃完飯,沈凝萱坐在客廳裏給沈玉瑾打電話。


    “凝萱,怎麽現在打電話了?”沈玉瑾接通電話,有些驚訝,這個時間,沈凝萱怎麽給自己打電話了?


    “姐,你明天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和許銘吃個飯,那段時間住在你們那裏,麻煩你們了,”沈凝萱語氣很溫和,臉上帶著微笑,手緊緊地握著手機。


    “凝萱,幹嘛這麽見外呢?不用請我們吃飯的,”沈玉瑾說。


    “不行,姐,我已經給皓軒和千千都說了,他們都同意和你們吃飯了,”沈凝萱急忙說道,“而且千千還說好久沒有見到你了,很想你。”


    “是嗎?千千真這麽說?”沈玉瑾的語氣一下高漲起來,聽到沈小千的消息,心裏的情緒變化很大。


    “是啊,不信等你明天見到千千了,你親口問他,”沈凝萱笑著說,隨後還不忘自己的目的,繼續說道,“姐,你就答應我吧。”


    “好,看在千千的麵子上,我同意了,明天一定要給千千穿得帥氣點,帶他來吃飯,”沈玉瑾說。


    “好的,知道了,”沈凝萱笑著說,“對了,姐,你順便告訴許銘一聲吧。”


    “許銘不在家,”沈玉瑾立馬說道,隨後想了一下,對著電話說,“要不你給許銘打個電話問問,你如果親口跟他說的話,說不定他會去的。”


    沈玉瑾知道許銘恨楚皓軒,這個飯局,如果許銘去,那他肯定會碰見楚皓軒,兩人相遇的場麵,自己猜測不出來會是什麽樣,不過如果沈凝萱親口對許銘說的話,說不定許銘會同意去的,許銘每次在沈凝萱麵前,都會破例幹一些事情。


    “哦,行,我知道了,我一會給他打電話,”沈凝萱說。


    “恩,好的,”沈玉瑾說。


    “那姐,你早點休息,明天我會把時間和地點發到你手機上,你記得一定要來哦,”沈凝萱高興地說。


    “恩,會的,那你也早點休息,替我給千千說聲晚安,”沈玉瑾在掛電話前,還惦記著沈小千。


    “恩,晚安,姐。”


    掛斷電話,楚皓軒和沈小千坐在客廳裏打遊戲,沈小千看見媽咪掛斷電話,一邊玩著遊戲,一邊問道,“媽咪,姨媽怎麽說的?”


    “你姨媽說她明天會準時到,不過,”沈凝萱停頓了一下,看著兒子說道,“你姨媽讓你早點休息,還給你說晚安。”


    “奧,這樣啊,”沈小千思考了一下,將遊戲按了一個暫停,對著身邊的爸比說道,“不過爸比,明天是周末,我今晚應該可以多玩一會吧?”


    “我沒權力發言,你問你媽咪吧?”楚皓軒說,自己一向是不做主的,兒子的事情,都由沈凝萱來做主,自己隻是陪兒子玩玩遊戲。


    “媽咪,我想多玩一會,”沈小千裝出一副孤獨的樣子,看著媽咪,想用自己可愛的眼神來吸引媽咪,然後希望媽咪允許自己再玩半個小時遊戲。


    “千千,上樓練習一小時的鋼琴吧,最近你許老師沒有來上課,你可不能不預習之前學的知識哦,下周一開始,又要上鋼琴課了,上去練習一下吧,明天媽咪允許你休息一天,”沈凝萱耐心地說道,語氣很溫和,並沒有給兒子施加太大的壓力,也有一種能說服兒子的感覺。


    “好吧,我現在就去,”沈小千說完,放下手裏的遊戲鼠標,站起來,走上樓去。


    楚皓軒隨後關掉遊戲,調換成電視劇的頻道,然後坐在沈凝萱身邊。


    沈凝萱很自然地依偎在楚皓軒懷裏,“我姐說許銘不在家裏,我給許銘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哪。”


    楚皓軒點點頭,沒有什麽意見。


    沈凝萱撥通了許銘的電話。


    “喂,”許銘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在哪?”沈凝萱隱隱約約聽到有音樂的聲音。


    隨後,沈凝萱感覺到了音樂聲逐漸變小。


    “有事嗎?”許銘並沒有回答沈凝萱的話,問道。


    “哦,那個,你明天有時間嗎?我和皓軒想請你和我姐一起吃個飯,”沈凝萱說,語氣盡量壓低,沈凝萱心裏總覺得許銘的情緒不太好。


    “嗬嗬,沈凝萱,你想幹什麽?”許銘突然問道。


    沈凝萱被許銘的話問得呆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


    等待了一會,沈凝萱對著電話說道,“許銘,我什麽都不想幹,隻因為你曾經幫助過我,我想感謝你一下而已,你沒有必要對我這麽冷淡,我知道,你並不是一個冷淡的人,你和我老公一樣,你們都有溫柔的一麵,所以許銘,在我麵前,不需要偽裝你自己。”


    “沈凝萱,你別太自以為是了,”許銘突然衝動地對著電話喊道,聲音幾乎是喊出來的,身邊隱隱約約的音樂聲依然存在。


    “許銘,我可能打的這個電話不是時候吧,要不我明天再給你打電話,”沈凝萱說,她能聽得出許銘的聲音不對勁,而且許銘身邊的吵鬧聲,自己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不是在酒吧就是在ktv,也許現在這個時間,真不是告訴許銘那件事的時候。


    正當沈凝萱要掛斷電話的時候,沈凝萱突然聽到了許銘的聲音。


    “明天什麽時候?”許銘突然問道。


    沈凝萱愣了一下,隨後立馬說道,“明天下午,六點,地址我短信發給你。”


    沈凝萱還想聽到許銘的回答,卻聽見電話裏的忙音,許銘已經掛斷電話了。


    楚皓軒呆在沈凝萱身邊,剛才所有的話,自己全部聽見了。


    沈凝萱將手機放在旁邊,縮在楚皓軒的懷裏,說道,“老公,你說,許銘明天會來吧?”


    “不知道,隨意吧,如果他想來,他就會來的,他不想來,你再強求也沒有用,”楚皓軒說,將沈凝萱緊緊地抱住。


    “恩,總感覺他今天晚上心情不是很好,應該是在外麵玩吧,”沈凝萱心裏又想起剛才從電話裏傳來的吵鬧聲。


    楚皓軒也不想說太多,畢竟許銘的事情,自己不想去過問。


    “好了,別想這麽多了,我們上樓去睡覺吧,”楚皓軒說,自己不願意看到這個女人擔憂的樣子,自己要讓她快樂地生活。


    “恩。”


    在ktv的包間裏,許銘坐在沙發上喝著悶酒,身邊幾個女人穿著暴露的衣服,依偎在許銘身邊,想靠近許銘,動作卻不敢太放肆,怕惹怒許銘,她們知道,許銘今天晚上的心情不好。


    許銘突然認真地盯著一個消瘦的女人,她的濃妝,已經看不清她本質的麵孔,在昏暗的燈光下,自己仿佛隱隱約約看到了沈凝萱,沈凝萱那張臉。


    “你留下,其他人,出去,”許銘突然說道。


    聽見許銘的話,其他的女人也不敢反抗,隻是無奈地看了許銘一眼,將所有得仇恨目光對準那個被留下的女人,她今晚是個寵兒,居然被許銘留下來了,如果今晚幹得漂亮,懷上許銘的孩子話,那她這一輩子就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怎麽會是你呢?”


    “就是的,許總怎麽能看上你呢。”


    幾個女人一邊離開,嘴裏還不停地抱怨道。


    被留下的女人一句話也不說,裝出一副清純的樣子,看著許銘。


    許銘搖了搖頭,讓自己的意識盡量保持清醒,認真一看,她根本不是沈凝萱,她隻是和沈凝萱一樣的消瘦,瘦得讓人心疼。


    許銘目光轉移向一邊,端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許總,怎麽了?心情不好嗎?”身邊的女人關心地問道。


    這時,包間裏的音樂已經慢慢停止了,許銘可以清晰地聽到那個女人說的話。


    “你叫什麽?”許銘突然問道。


    “我叫夏雨,夏天的夏,雨傘的雨,”夏雨說道,目光認真地看著許銘,他得輪廓,很深,很好看,而且雙眸裏,充滿著感情,不知道是憂愁,還是埋藏在心底的愛,他的表情,看起來很複雜,他的心裏,一定有事吧?


    “嗬嗬,夏雨,”許銘輕笑了一聲。


    “恩,我媽說,我當時出生的時候,正在下雨,我爸爸又姓夏,所以叫我夏雨,”夏雨很認真地解釋道。


    “你說,如果我爸爸在身邊,我媽媽不會離開我,我是不是也是一個幸福的孩子?”許銘突然說道,眼底流露出一絲悲傷。


    夏雨看著許銘的情緒,有些不敢說話。


    “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爸爸,隻看過照片,我媽媽在我還不懂事的時候,就離開了我,所以,我隻有堅強,我隻有靠自己一個人努力,才能在這個世界上生存,”許銘說著自己的心裏話,這些話,自己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可是今天,自己就是想說出來,一直藏在心裏,自己覺得很難受。


    夏雨沒有說話,繼續聽著。


    “我為了生活,我不得不使用一些手段去做一些事情,我明知道我爸爸有他自己的家庭,我還是跑去破壞了他們,因為我也想得到我爸爸,我想讓爸爸牽著我的手玩,可是現實和我想象的太不一樣了,”許銘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


    夏雨伸出手,纖細的手劃過許銘的臉龐,幫他擦去了淚水,原來,在王子的世界裏,也有悲傷的存在。


    “那時候,我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錢,它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並且能給予我,我想要的生活,”許銘說,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沒有焦距,顯得更加呆滯。


    “許總,現實確實和我們想的不一樣,”夏雨突然說道,看著許銘的情緒,自己也想到了什麽。


    接下來,許銘沉默了,換作夏雨講述。


    “你知道嗎?我原本可以生活在一個很美好的家庭裏,我家在農村,我爸媽都是務農的,每年靠著種地生活,平時在村附近的一個工廠裏打打工,我們家的生活一直過得不錯,”夏雨認真地說道,目光看著牆壁上的一圖案。


    “記得那天是大暴雨,我爸在工廠上夜班,淩晨四點才下班,下班後,其他同事都有傘,都撐著傘回家了,可是我爸沒有,我爸就站在廠子的門口等候,想等著雨小點再走,要不然冒著大雨回家,肯定會生病的。”


    許銘突然注意到了夏雨的眼神,她的眼神很真,雖然是濃妝豔抹的麵孔,但是唯獨那雙眼睛,自己可以看到她的真實。


    “直到快五點了,好不容易雨小了一點,那時的天已經慢慢亮起來了,我爸就高興地回家,”夏雨說著,語氣裏帶些感情,那是對父親的思念,“可是沒想到走在深淵邊,我爸因為走得太急,而且腳下是泥濘的道路,一個沒踩穩,就滑了一跤,隨後,整個人失去重心,掉進了深淵裏。”


    “那條路,是我們每次回家必須經過的路,平時我們總是小心翼翼地走,隻是那天,我爸太著急回家了,就”夏雨沒有再重複,她知道許銘已經懂了。


    隨後,夏雨沒有繼續講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許銘說,“失去我爸爸的那段傷痛,我到現在都忘不了,可是那又怎麽樣呢?抱怨又能這樣?活在那個痛苦裏又能怎麽樣?我自己的生活由我主宰,我應該有權選擇我的自由。”


    許銘看著夏雨,一句話也不說。


    夏雨突然充滿信心地說道,“你知道嗎?就在去年,我回了一趟村子,我將我這五年來存的二十萬給了我們村長,讓他修我們村的路,而且用土將講個深淵填埋起來,方便以後鄉親們走路,現在,我們村是柏油馬路,而且路上都有了路燈,我媽一個人在家裏,也受到了鄰居阿姨們的照顧。”


    夏雨突然喊著淚笑了一下,“那次回家,看見我媽的笑容,我也開心地笑了,我知道,自從我爸爸離開後,我媽就沒有笑過。”


    許銘一直不說話,這個女孩,自己不認識,她卻給自己講述了這麽多,一個女孩都可以做到這些,她可以堅強地活下去,即使失去了親人,她能想到的卻是彌補,完善家鄉的不足,而不是去仇恨任何一個地方或者一個人。


    夏雨的語氣突然暗淡了下來,“雖然這份工作不起眼,在別人眼裏也不是好工作,但是我覺得,隻要能掙錢,隻要能維持我和我媽的生活,這樣就夠了,陪酒也是一件不錯的工作。”


    “你年齡,應該很小?”許銘猜測著問。


    “恩,我21歲,”夏雨認真地點頭回答道。


    許銘慢慢站起來,覺得在這個女孩麵前,自己有些懦弱,有些愧疚,同樣是心裏有過痛苦的人,可她的做法和想法,完全和自己不同。


    “可以的話,還是別做這份工作了,憑你的智慧,可以找個好點的,”許銘說完,走出了包間。


    望著許銘的背影,夏雨沒有說話,隻是認真地看著他,他心裏的傷痛,一定不比自己的淺。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麵前,許銘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告訴自己,許銘,你該放棄了,為了那些抹不去的曾經,為了那麽特殊的一個人出現,為了她,你應該放下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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