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流盡而死,人會如何?


    會很痛苦!


    尤其是對不想死的人來說。


    因為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而她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全身發寒,刻骨銘心的寒;全身無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無力……帶著萬般無奈與不舍,少女最終無力的合上眼。


    而此時,鮮血已將大殿染紅,襯得少女單薄的身子更加瘦小。


    顧千城就這麽看著,站在那裏一直看著,看著少女一點點咽氣,沒有一絲動容。


    “你……是個可怕的女人。”聖後看著顧千城,眼神閃著不明的光芒。


    最可怕的不是殺人,而是冷眼看著對方死在自己麵前,而無動於衷。


    顧千城和她是一樣的人,自私、冷漠!


    “可怕的不是我而是你,是你們把我逼到這個地步。為母則強……所以,聖後,你別再打我兒子的主意。不然,就是我死了,也要從地獄裏爬出來。”殺人不過頭點地,就算害怕也是一瞬間的事,不會給人留下刻骨銘心的記憶。


    她當眾讓少女慢慢死去,又用罌粟果引秋離上癮,不過是想讓長生門的人看清楚,得罪她可以,千萬別把主意打到她兒子頭上,不然就不是死那麽簡單。


    “從地獄裏爬出嗎?不……我等著你從活火山裏爬出來。”帶著火焰果爬出來,她才好拿顧千城煉丹。


    她倒要看看,被她煉成丹藥的顧千城,如何從地獄裏爬出來,找她複仇。


    “我會的!”為了她的孩子,她也會活著從活火山裏出來,不管裏麵有沒有火焰果。


    “我等你的好消息。”聖後起身,送客。


    顧千城也不多言,上前一步,告辭離去,從頭到尾都不曾多看地上的少女一眼。


    與聖後說好後,顧千城花了一天時間做準備,便帶上聖後為她安排人,踏上了去活火山的船。


    長生門不中愧為是海上的無冕之王,他們的戰船比之大秦水師所用的戰船,強出不止一星半點。


    “真要打起來,鳳於謙真不一定能贏,幸虧……幸虧聖後投鼠忌器,沒有動真格。”顧千城無比慶幸,那一晚長生門並沒有動真刀真槍,不然這些戰船一出,鳳於謙帶來的水師,恐怕全部會葬身大海。


    長生門的人見顧千城打量著船身,驕傲的道:“夫人放心,我們長生門的戰船最是堅固無比,哪怕是撞上冰山、礁石,船也不會沉。”


    怕顧千城不相信,又補了一句,“夫人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活火山我們去過不止一次,路熟的很,途中絕不會出意外。”


    “我很放心。”顧千城收回眼神,淡淡一笑。


    聖後為了讓她去拿火焰果,連炸藥轟島都不動真格,怎麽可能會讓她在路上遇到危險。


    “夫人放心就好,船上風大,還請夫人回船艙休息。”隨行的人並不放心顧千城獨自行動。


    他們倒不怕顧千城學到什麽,一個女人,他們還不放在眼裏,他們擔心顧千城中途逃跑。


    顧千城的兒子已平安離開,長生門沒有任何把柄可以控製顧千城,要是顧千城發狠,中途跳海離去,他們就是哭都哭不出來。


    這一路,他們必須將人看好,不得有半點差池。


    顧千城深知長生門的人心中所想,她無意半途逃走,也不想一路被人緊盯,便十分配合的應下,回船艙休息。


    海上的行程是枯燥的,上一次從江南到長生門,顧千城一路昏睡,並沒有體會到什麽叫睜開眼是這片海,閉上眼也是這片海的單調生活。


    可是,這一次她卻是真真實實的體會到,什麽叫重複的枯燥!


    每天都在重複昨天,而且還都是一些無意義的事,別的事什麽也做不了。


    看書,海上風大,長生門造船的本事再好,也無法和現代鋼鐵大船媲美。船再大再穩也會搖晃、顛簸,這種情況下看書,那就是不想要自己的眼睛。


    練武,同樣的理由。海上風大,在船艙隻能勉強站穩,根本不可能練功,除非自己想要摔死。


    思考退路?


    在沒有看到活火山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前,顧千城現在想什麽都是多餘的,她在船上唯一能做的,就是思念龍寶,然後在海麵平靜時,畫龍寶的畫像。


    顧千城有不錯的繪畫功底,但隻限於素描!


    好在顧千城時間多,在畫好上百張龍寶的素描畫像後,顧千城便試著給素描圖上色。隻是海上物質有限,顧千城根本沒有辦法把顏料收齊,就算偶爾能得到一些不錯的顏料,份量也十分有限,隻能省著一點用。


    如此一來,顧千城的畫藝反倒精進了不少,長生門的人見顧千城整日醉心畫畫,對她的看管也鬆懈了不少。


    顧千城隻當沒有發現,仍舊埋頭畫畫,隻是在無人的時候,偶爾會露出一抹笑,略帶狡黠與算計。


    顧千城在海上行了半個月,鳳於謙則帶著龍寶,在海上走了十七天。第十八天,鳳於謙在海上,遇到日夜兼程而來的秦寂言。


    鳳於謙遇到秦寂言十分激動,可激動之餘他也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


    秦寂言帶來的人不少,這麽多人怎麽就擠在一條船上?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鳳於謙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可秦寂言卻沒有回答,而是冷冷的道:“龍寶呢?”


    鳳於謙早已將長生島上發生的事,傳信給秦寂言,秦寂言在七天前,就知道顧千城把龍寶留下,獨自一人去找火焰果。


    收到這個消息後,秦寂言又一次下令加速,在前麵探路的船因速度太快,全部撞毀了,隻餘最小的一條船。


    鳳於謙此時問起,秦寂言怎麽可能回答?


    鳳於謙不知秦寂言所想,可他知道這個時候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忙收斂心神,回道:“回聖上的話,小皇子此時正在休息。海上風大,小皇子身子不弱,不能見風,還請聖上移步。”


    這也就是鳳於謙見到秦寂言,也不讓人把龍寶抱出來的原因。


    龍寶的身體太虛弱了,虛弱到一見風就會病倒的地步。在海上十八天,龍寶發了兩次燒,雖然是代燒,可卻把鳳於謙嚇壞了,生怕龍寶有個三長兩短。


    要知道,龍寶可是秦寂言唯一的子嗣,要是因他照顧不周而出事,整個鳳家也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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