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的話毫不客氣,甚至沒有一絲對秦寂言的尊重。暗一雖然一再告訴自己,他們主子正拜托景炎找人,他絕不能與景炎動怒,可是……


    聽到景炎刻薄的言論,還有那不屑的眼神,暗一還是沒有忍住,拔劍指向景炎,“收回你的話!”


    他很生氣!


    景炎根本什麽都不懂,他有什麽資格說他們家主子的不是?


    景炎不過是他們家主子的手下敗將,有什麽資格說他們主子無能?


    這世間,能說他們家主子無能的,說他們主子不是的,能怪罪他們的主子,隻有顧千城一人。除了她,誰也沒有資格,說他們家主子不好。


    景炎最近習慣性吐槽秦寂言,哪怕當著秦寂言的麵,他也敢說這些話。他完全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因諷刺秦寂言幾句,惹來“殺身之禍”。


    看著指向自己心口的劍,景炎愣了半晌,突然笑了,“好久沒有人拿劍指著我了,你的膽子很大。”上一個,是秦寂言。


    “收回你的話。”暗一握劍的手很穩,這個時候也不例外。


    景炎聰耳未聞,似笑非笑的道:“你很忠心,我欣賞你的忠心,可惜你的忠心是對我的敵人,你說……我該怎麽處置你?”


    話裏話外都透著威脅,隱有殺氣流出。暗一卻是完全不理會,仍舊是冷冰冰的一句,“收回你的話!”


    “除了這句話,你還會說什麽?”他以前也和秦寂言的暗衛打過交道,可卻第一次發現,這人這麽好玩。


    居然不怕死的挑釁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收拾不了秦寂言,還收拾不了秦寂言的手下嗎?


    這人莫不是以為,他在秦寂言手上吃過虧,就連秦寂言的手下也不敢動了?


    “回信,主子在等你的回信。”這是暗一的任務,他要帶著景炎的回信回去。


    “在你拿劍指著我後,你還指望我回信,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景炎並不是借題發揮,他是真得不想給秦寂言回信。


    讓他去問倪月,長生門在哪?


    秦寂言這是要找人,還是故意挑撥他和倪月的關係?


    沒錯,倪月的忠心蠱是解了,可這並表示倪月會把長生門的事全部說出來。


    叫他去問?


    萬一倪月不肯說呢?


    他和倪月之間的兄妹情,還能繼續嗎?


    倪月說了,日後要是知道他把消息賣給了秦寂言,倪月會不會怪他?


    他答應了倪月,要和她一起忘記長生門的事。這個時候跑去找倪月,問長生門的線路,還把消息給他們的敵人,那和打自己的臉,有什麽區別?


    景炎說話時,臉上的笑容都收了起來,表情全所未有的認真。稍有一點眼色的人,都知道景炎這是認真的,再問他也不會說,可是暗一不。


    他雖不至於一根筋通到底,但他認定的事,秦寂言交待的事,就是撞得頭破血流,把命豁出去,他也要辦成。


    “主子的命令,你必須回信。要我把劍收回可以,為你之前的話給主子道歉,再把回信寫給我。”為人下屬,他要連主子的尊嚴都維護不了,他有什麽臉麵見自家主子。


    “你打不過我。”景炎並不怕暗一動手,暗一是他的對手。


    這一點暗一無比清楚,可他仍舊沒有退縮,“我打不過你,但我能打得過外麵的人。我打不過你,但我能不要命。”


    他能不要命,景炎卻不能。就算他打不過景炎又如何,景炎也無法從他手上,占到什麽便宜。


    “你到是和……咳咳,你還真是不要臉,拿命跟我拚,你配嗎?”想到暗一這怪脾氣,景炎生生把“和你家主子一樣不要臉”的話給咽了回來。


    算了,他就不刺激,這個為護主而發瘋的男人。


    暗一沒有回答景炎的話,劍也不曾收回,隻是繼續重複,“回信!”


    “我回了又如何,你們家主子要的長生門的路線,我要是現在回給他,就隻能回不知道三個字,你要嗎?”比起無賴,景炎也不比誰弱。


    見暗一因他的話動搖,景炎又道:“想要長生門的路線,先把劍收回去,再跪下給我請罪。”


    “收回劍可以,認罪不行,我沒有錯。”他沒有錯就不能認錯,認了錯就等於他認可景炎罵主子的話。


    “不認錯,就別想要長生門的路線圖。”景炎一臉無恥的道。


    暗一再次掙紮了起來,沉默片刻,抬頭看著景炎,“我要認錯,你會把長生門的路線圖給我?”


    “當然……”像是調人胃口一樣,景炎說了這兩個字後,等了許久才道::“不可能!給我認個錯、請個罪,就想從我手中拿到長生門的路線圖?你以為你是你們家主子。”要是秦寂言跪在他麵前認個錯,他也許會考慮。


    “要怎麽做,你才會把路線圖給我?”暗一眉頭緊皺,顯然是不知如何是好。


    在景炎麵前,他的腦子不夠用。


    “想要長生門的路線圖?可以,讓秦寂言親自來找我。”景炎完全不想找倪月尋問長生門的路線圖,這不過是他的推脫之詞。


    他不認為,正忙著在江南尋顧千城的秦寂言,能抽出時間來找他。


    暗一是個死心眼的,聽到景炎的話,二話不說就叫景炎把這句話寫進信裏。不寫?他就纏到景炎寫為止。


    動手?


    他不和景炎動手,景炎有動手的跡象,他就往外跑。


    他不是景炎的動手,可景炎的手下也不是他的對手。隻要他願意,他可以把景炎的手下殺光。


    沒辦法,遇到景炎這樣的人,就是聖人也要發瘋。為了讓景炎妥協,暗一隻能用這種無賴的手段。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景炎被暗一的無賴氣笑了。


    秦寂言有這樣的屬下,真得不會被他氣死?


    景炎氣得牙癢癢,與暗一磨了一天。被暗一纏得什麽事也幹不了,最後終是妥協,親筆寫了一封信丟給暗一,“滾!”


    反正沒有這封信,暗一把他的話轉告給秦寂言,秦寂言也一樣會來。不過是多寫幾個字罷了,他忍了。


    “景炎公子,你辱罵主子的事我記下了,這筆賬改日再來討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暗一,拿著信走了,卻留下一句還要再來的話。


    景炎差點沒被他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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