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裏的打鬥聲不小,很快就引起了官兵的注意,可他們卻沒有動。


    不是不動,而是不能動。他們此刻的任務是維護秩序,確保囚車不被人劫,別說封似錦此刻還沒有生命危險,就是有生命危險,他們也不能擅離職守,不分輕重的跑進去救人。


    要是因為他們的失職,致使囚車被劫,那麽不僅僅是他們,就是封似錦也吃不消。


    不過,他們不能衝進去幫忙,卻給不遠處的巡防衛發了信號。隻要封似錦一行人,能堅持一刻鍾,就會有救兵過來!


    這一點封似錦和總捕快也知道,也正是因為知道,封似錦才沒有讓總捕快,把埋伏在暗處的人叫出來。


    那些人的作用,和外麵的官差是一樣的,都是用來防備劫囚車的,不是用來保護他們的,輕易不能動用。


    同樣,狂生一行人也知道,最多一刻鍾就會有官差過來,這本就是他們事先打聽好的事。


    不過,他們並不擔心,他們相信有一刻鍾的時間,足夠他們把封似錦拿下。


    就算拿不下人也不要緊,他們還有第二套方案,足夠讓他們的計劃成功。


    “你們纏住那個老東西,我對付封似錦。”明顯狂生是領頭人,後來進來的人,都聽從他的指揮。


    封似錦看了對方一眼,腦子裏隱約閃過一個影子,可卻沒有抓住。


    “老東西?我哪裏老了?你有沒有眼睛?你會不會說話?你不是讀書人嗎?讀了那麽多書連話都不會說,你到底讀了些什麽書?要不懂你讓封大人好好教教你。”總捕快聽到狂生的稱呼,差點沒有氣得吐血。


    他不就是比封似錦大那麽幾歲嘛,至於說他是老東西嗎?


    圍攻總捕快的人愣了一下,手上的刀差點忘了砍下去。六扇門的捕快也被他們的頭搞得無語,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地。


    封似錦無力撫額,“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這都什麽時候了,總捕快居然計較這種小事。


    “哼……朝廷就是一群這樣的蠢貨在主事?我真為大秦的百姓悲哀。”狂生不忘繼續抹黑朝廷,抹黑秦寂言。


    “蠢貨?你說老子是蠢貨?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這個聰明人,能在老子手中占到多少便宜。”總捕快聽到狂生的話,不怒反笑,操刀就朝圍著他的人砍去,完全不管對方怎麽出招,隻一味的砍人,氣勢十足,把圍攻他的幾個大漢嚇得怔在原地。


    “好。”先聲奪人,以勢壓人。總捕快嘴雖欠了一些,可卻是一個好漢,而且有勇有謀,看著憨直實則內裏乾坤。


    封似錦忍不住,讚了一句。


    “封大人,你放心,這幾個小子絕對傷不了你。”總捕快得了封似錦的誇獎,氣勢更足,刀揮得更快了。


    封似錦含笑點頭,“我相信大人。”


    他的注意力,其實一直都不在酒樓裏,他關注的是越來越近的囚車。


    這幾個人確實很想抓他,可他更相信這些人是聲東擊西,是為劫囚車做準備。


    果然……當囚車出現在街頭,狂生突然大喊一聲,“弟兄們,為了主子,咱們拚了!”


    “為了弟子,拚了!”狂生的同夥,大聲喊道。


    拚了!


    拚命!


    狂生和他身後的人,不要命的撲向封似錦。


    是的,直到現在,他們的目標仍舊是封似錦。


    “保護公子。”麵對對方自殺式的進攻,封家暗部的人十分吃力,總捕快也很吃力,他是勇猛無敵,可對方也不差,甚至比他還要凶殘,因為對方不怕死,直接拿身體來擋他的刀。


    他隻有一把刀,隻能揮一次,可對方卻有數個人,一人用命拖住他的刀,另外的人就有機會了。


    “噗嗤……”總捕快的胳膊被砍傷了,而傷了他的人並沒有停留,而是突破他的防線,衝到封家暗部的麵前,試圖攻破他們的防線,攻到封似錦麵前。


    “快,保護封大人。”總捕快見狀,連忙對手底下的下令,可其他人都被狂生的同夥纏住了,哪裏能抽開身。


    “公子,你快走。”封家暗部怕這些人發狂,真得傷了封似錦,忙催促道。


    可封似錦卻不著急,看了一眼駛到眼前的囚車,封似錦搖了搖頭,“不要著急。”


    是的,不用著急。這些狂生在這裏圍攻他們,把巡羅的官差引來,吸引官兵的注意力,肯定是為了劫囚車。


    哪怕這些人表現得再像抓他,封似錦也不相信他們。


    “哼……封家的大公子,果然有膽,你就這麽肯定,我們拿不下你?”狂生見封似錦從容不迫,哪怕麵臨危險也不肯離開,就知他們的計劃被封似錦看穿了。


    可封似錦看穿了又如何,最後還是要按他們的計劃走。


    封似錦看了狂生一眼,卻是答非所問,“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你。”很眼熟,可他卻始終記不起這人是誰。


    按說,他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才是。


    “不,你沒有見過我。在今天之前,我不曾來過京城。”狂生似想到什麽,陰冷的笑了一聲。


    “是嗎?那我就見過你的兄長或者父輩。”封似錦皺眉深思,片刻後,封似錦眼前一亮,對總捕快道:“快,叫人來。把他拿下。”


    “啊?什麽?”總捕快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他麵前的敵人身上,並沒有聽到封似錦的話,可他沒有聽到,狂生卻聽到了,“封公子好眼力。”他就知道,他的計劃會成功。


    以身為餌,要是不成功,他就該自殺了。


    “我的眼力還不夠好,要是眼力夠好的話,我第一眼就能認出你。”封似錦語速極快,再次對總兵快道:“他是榮王的兒子,與榮王世子是兄弟,快拿下他。”榮王殺了所有的妻妾兒女,隻留下一個榮王世子,實則不是……


    榮王在外麵,還有一個兒子,就是眼前這人。


    榮王那人怎麽會死心,他把榮王世子留在明麵上,卻留下這麽一號人在暗處,做榮王世子的打手。


    有這麽一個人在,就能理解榮王世子人在皇陵,為什麽能搞出那麽多事來了。


    “什麽?榮王的兒子?他,他……”總捕快這次真被驚呆了。


    眼前這個口出惡言,對聖上不敬的人,居然是榮王的兒子?


    真要是榮王的兒子,他幹嗎來捉封似錦?幹嗎來救榮王世子?讓榮王世子死了,不是更好嗎?


    “快,讓你的人出來,把他拿下,別讓他跑了。”封似錦此時沒功夫解釋這些,再次催促總捕快。


    “哦,哦。”總捕快雖然有一堆疑問,可也知道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忙發出信號,把他埋伏在暗處的人找來。


    狂生冷笑一聲,沒有一絲緊張,隱約還有一絲期待。


    封似錦知道,對方是故意。故意在他麵前暴露他是榮王之子的事,故意引他暴露埋伏的人,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減少劫囚車的人的壓力。


    “為什麽?”封似錦不解的看向狂生。


    其實他有著和總捕快一樣的疑問。


    “他是我的主子。”狂生幹脆利落的給出答案,“我確實是榮王的兒子,可那又如何?我隻是他不要的兒子。要不是主子,我早就死了。”


    “我明白了。”封似錦無意聽榮王的風流史,適時打斷對方的話。“不過你的付出是白費的,你們不會成功。”


    “你這麽肯定,我們不會成功?”狂生下額輕揚,一臉高傲。


    他們做了萬全的準備,就連封似錦的存在和反應都算到了,怎麽可能會失敗?


    封似錦搖了搖頭,同情的道:“你聽過冠軍侯唐萬斤的名字嗎?”


    “唐萬斤?那個有萬斤之力的人?”唐萬斤的名字,恐怕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作為秦寂言的敵人,狂生怎麽可能不知秦寂言身邊的頭號打手。


    “沒錯,就是他。他就在……護衛中間。榮王世子和周王的安危,由他負責。”他們要做的不僅僅是防止榮王世子與周王被人劫走,還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要是讓他們死在大庭廣眾之下,會壞了皇上仁慈的名聲。


    “他不是出事了嗎?”狂生一怔,明顯是不知此事。


    別說狂生了,就是封似錦也是在臨出發前,才知曉唐萬斤的存在。至於唐萬斤在哪?恐怕隻有秦寂言和唐萬斤知曉了。


    他們皇上,做事一向是滴水不漏,除非他願意,不然一般人還真難在他手上占到便宜。


    “他傷的心不是身。”不過是精神上受了折磨,隻有尋對了安慰的方式,唐萬斤很快就會恢複。


    而他們的皇上,一向善於把握人心。


    “多謝……”告知!


    告知二了,狂生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聽到前麵傳來轟隆一聲巨響。聽聲音像是炸藥爆炸聲。


    “你們尋到了炸藥?”封似錦一聽,就明白狂生為何會自信滿滿了。


    “來救人,總得要有所準備,不是嗎?”狂生麵上說得自信,可心裏卻十分不安。


    他雖沒有與唐萬斤交過手,可卻知唐萬斤這人很邪門,怕劫囚的事出差池,狂生抽身就想走,可不想他剛走兩步,大門就被人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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