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貂總算溝通成功,顧千城和秦寂言雖不知小雪貂要幹嘛,但看小雪貂每走兩步,就要回頭看看他們有沒有跟上的認真樣,兩人果斷的從了。


    小雪貂自認自己四支爪子有優勢,為了讓身後兩個人受點苦,小雪貂飛速往前,累得喘氣也不休息,簡直就是用生命在跑步。


    可它不知,就憑它的小短腿,跑七八步顧千城和秦寂言隻需要走一步就夠了。它就是把自己累死,也累不到顧千城和秦寂言。


    要是此時雪山有人,就會看到雪山上,有一男一女吃飽了撐著在雪山上散步,閑庭信步的樣子,就好像在逛自家花園。


    至於小雪貂?


    對不起,在一片白的世界,一般人真的看不到那一坨會移動的白團子,要不是雪貂時不時就回頭看兩眼,顧千城和秦寂言也找不到雪貂的蹤跡。


    雪山上純白的大雪,是雪貂最好的保護色,這麽多年來,北齊人別說捉雪貂了,就連雪貂的影子也沒有見過,由此可見顧千城與秦寂言的運氣有多好。


    雪貂的速度實在太慢,兩人一貂走了一個上午,還在原來那座雪峰,顧千城幾次想要和雪貂溝通,由他們抱著雪貂,雪貂指路就成,可雪貂就是不同意,顧千城一抱起它,它就掙紮著往下跳。


    好吧,不能和傲嬌的孩子計較,顧千城隻得跟在雪貂後麵慢慢走,中途兩人一貂吃了一點東西,雪貂在顧千城懷裏睡了一覺,補充了體力才繼續往有走。


    簡直是累死貂爺了。


    顧千城和秦寂言也浪費了一天,錯過了最佳離開時間。當然,這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北齊人可以肯定秦寂言和顧千城就在支靈川附近,等著借機離開。


    “說什麽也不能讓秦王平安離開支靈川。”北齊人戰意高昂,恨不得現在就把秦寂言生吞活剝。


    不管是皇上的人,還是太後的人,他們北齊都被秦寂言擺了一道,此仇不報枉為人。


    可是……


    秦寂言一直隱在雪峰,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雪上沒有吃食,就算他帶了吃的,還能吃一年半載不成?我們陪他耗,我就不信耗不死他。”


    這才一天的時間,北齊人一點也不著急,他們堅信秦寂言一定會撐不住主動現身,到時候沒有重兵保護,秦寂言就是再厲害也跑不出去。


    走了一天,鳳於謙帶領的鳳家軍終於平安走出支靈川,當最後一個人走出來時,鳳於謙緊繃的身子總算放鬆了。


    “我們平安出來了。”鳳於謙下馬,身後的將士立刻停下,軍師上前,狀似無意的感慨的道:“秦王殿下為了我們,以身犯險,我們能平安走出支靈川,全是秦王的功勞。”


    軍師為了讓秦殿下同意他找顧千城下棋,完全豁出去,沒有原則的幫忙。


    “殿下還在北齊,也不知他能不能平安脫險。”鳳於謙這話七分真,三分演。


    他與秦寂言似主從更似兄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不是這次帶隊的人是他,秦寂言不會以身犯險。


    一個不好,秦寂言真的會被北齊人圍困在雪山無法脫身。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脫險,我們快快離開,別辜負了殿下一片好意。”軍師隨時不忘幫秦殿下施恩,好讓鳳家將上上下下都知道,秦殿下為了他們冒了多大的險。


    軍師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身邊幾個將領聽到,這些人聽得不清不楚,夜晚紮營時便忍不住尋問一二。


    軍師並不誇大其詞,隻將秦寂言特意出現在支靈川,引走北齊的注意力,使他們安全脫臉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當然,軍師雖然沒有誇大也沒有撒謊,可也隱瞞了不少事,比如秦殿下留在北齊,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根本不想現在回大秦,在北齊還有事情要做。


    “殿下為了讓我們平安離開,現在還在北齊?”幾個副將聽罷,眼睛酸酸的,心裏堵堵的。


    自古以為,隻有他們這些人為保護皇帝、皇子以命相博,從來沒有哪個天黃貴渭會為了讓他們平安脫險,而以身犯險。


    秦王殿下,真得與旁人不同。


    “是呀,也不知殿下什麽時候能走出北齊。支靈川兩旁全是埋伏,殿下可千萬別走支靈川。”軍師深諳說話之道,更懂得與這些當兵的說話,絕不說什麽模棱兩可的話,更不能說得太直白。


    總之,這說話有一個度,而軍師一向掌控的極好。很快,圍在軍師身這的將士們,一個個紅了眼眶,“這輩子能遇到秦王這樣的主子,值了,值了。”


    “小將軍,秦王為了我們現在還在北齊走不了,我們一定要等秦王,不能就這麽走了,要這麽走了,我們還是人嗎?”


    “小將軍,你們走,我留下來等秦王,可不能讓秦王有事。”


    “小將軍,我帶一隊人去北齊救秦王,不能讓秦王出事。”


    “要是秦王為救我們出事,我這輩子都不安。”


    ……


    士為知己者死!


    喋血沙場的他們有私心也會為權利爭鬥,可他們也簡單直接,不知道那些彎彎繞繞。他們懂得不多,可他們知道一點,那就是在秦王眼中他們不是螻蟻,不是可以隨便丟出去犧牲畜生,秦王把他們當人看。


    軍師原本隻是想給秦王宣揚個好名聲,可聽到眾將士你一言我一語,眼眶也忍不住紅了。


    不管秦王是因為什麽才以身犯險,可秦王拿自己作餌保住他們都是事實,這世間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秦王這樣的皇孫公子。


    “就算秦王是作戲,可秦王至少肯做,至少肯拿自己的命做戲。”軍師哽咽一聲,抬頭望著漆黑的天黑,喃喃自語:“殿下,殿下……你後繼有人了。”


    後麵那一句,軍師說得含糊不清,可前麵的話,軍師身旁的人聽到了,這些人見軍師說秦王做戲,脾氣爆的直接將手中的碗給摔了,“軍師,你這話說得太不厚道了,秦王怎麽做戲了?這世間有拿自己命去做戲的人呢?”


    “啪……”的一聲,粗瓷片摔了一地,有幾塊跳到腳背上,幸虧軍靴夠厚,隻劃過一道小口子。


    “秦王是什麽人,他可是皇長孫,先太子唯一的兒子,他的命可比我們這些人精貴多了,他至於拿自己的命做戲嘛。軍師你這麽說太不厚道了。”


    “你對得起秦王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不斷的擠兌軍師,軍師卻是一句也不辯別,隻是眼中蓄滿了淚,無神的看著前方。


    當年,在軍中,太子殿下的威信便如同今日秦王在鳳家軍心中一樣。軍中上下容不得旁人說太子半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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