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意外,秦寂言又輸了,然後臉色很難看。和他相反,老皇帝很高興,一掃這段時間的煩悶,甚至放聲笑了兩句,可把外麵的太監驚得不行,心中暗道:果然隻有皇長孫才是皇帝的親孫子,其他人他隻能說:嗬嗬。


    老皇帝心情好,這個時候求什麽老皇帝都有可能會答應,換作旁人見老皇帝這麽高興,就算不求什麽也要說幾句拍馬屁的話,可秦寂言不是別人,他這個時候連個正眼都不會給老皇帝,可偏偏老皇帝就吃這一套。


    老皇帝高興夠了,欣賞夠了大孫子吃癟的表情,才開口道:“寂言,你榮王叔已經下葬,按說雲策那個孩子,朕該讓他出宮,你說朕要封他什麽才好?”


    雲策就是榮王世子,顧貴妃昨天晚上給老皇帝吹了枕頭風,老皇帝想想也決定把榮王世子的事處理好,不然一個半大少年,一直在宮裏也不是一個事,要是……


    和哪個年輕的宮妃弄什麽事來,他這個皇帝可就丟人了。


    “皇爺爺不是已經有了決定嗎?”秦寂言將棋子收拾好,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


    “朕不知道,朕這麽做是對是錯。”老皇帝輕歎了口氣,難得流露出猶豫不絕的樣子。


    “皇爺爺做的決定肯定是對的,”秦寂言不是不會說好聽的話,隻是懶得的說,“二叔已經知道錯了,皇爺爺就別再生二叔的氣了。二叔就隻剩下雲策這一條血脈,皇爺爺你總要保住二叔的這點骨血。”


    “你說的沒錯,你二叔就剩下這點骨血,他再不好也是朕的兒子,是朕沒有教好他。”老皇帝歎息,榮王的死讓他即氣又悔,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榮王會自殺。


    “皇爺爺,二叔他已經知道錯了,隻是他認錯的方式太偏激,沒有體會皇爺爺一片苦心。”秦寂言睜眼說瞎話,可這話老皇帝聽得高興,並且連連點頭,“老二太不是個東西,朕不過是說他幾句便自殺,他是朕的兒子,雖然他造反的事讓朕痛心,可朕從來沒有想過要他的命。”


    老皇帝為死去的榮王,留下一滴鱷魚淚。


    確實,老皇帝為了名聲,也不會背負殺子的罪名,可榮王活著會生不如死。


    秦寂言心知肚明,可這話他不能說,他隻能說,“皇爺爺仁慈,是二叔辜負了皇爺爺的期望。”


    “唉,老二那個孩子打小就偏執,小時候就是爭強好勝的性子。”老皇帝順勢回憶起榮王小時候的事,偶爾說到榮王小時候的貼心之舉,又忍不住落淚。


    這一次皇帝是真心的傷感,他發現他的兒子們小時候還是天真善良的,隻是後來長大了,有了野心、有了自己的想法,才一個個變了。


    秦寂言陪著老皇帝聽了半天榮王小時候的事,也虧得秦寂言坐得住,一聽兩個時辰眉都不皺一下,而老皇帝說完這些後,心中也決定了給榮王世子的封號。


    老皇帝提前給秦寂言透露,他打算封榮王世子為忠順郡王。從封號就能看出,老皇帝對榮王世子沒有期待,隻要他這一生忠義、順從,別再學他老子造反。


    當然,老皇帝是不會給榮王世子造反的機會,即使榮王世子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能力。


    秦寂言對這個封號很滿意,讚了一句皇上英明後,又順勢提了一句:“之前雲策在宮裏許多事隻能從簡,現在皇爺爺給雲策封了王,雲策也該出宮建府。原來的榮王府肯定不能讓雲策住,免得雲策睹物思人,不如皇爺爺下旨,給雲策重新修建一座郡王府,而在府邸沒有建成前,就讓雲策去二叔墓旁修個草屋,為二叔守孝。”


    秦寂言一進宮就知道顧貴妃為五皇子求情的事,也知道老老皇帝不想追究榮王的事。這樣的情況下,秦寂言不介意賣個好,怎麽說榮王世子也是他的堂弟,有些事他不能做得太過,隻是……


    他也不會給榮王世子機會,五皇子想收攏榮王世子遺留下來的勢力,簡直是癡心妄想。


    秦寂言的話合情合理,再加上老皇帝有意將榮王的事冷處理,希望大家漸漸淡忘這事,秦寂言一提老皇帝連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


    於是,當天晚上皇上就讓人擬指,將榮王世子的封號和爵位定下,同時在聖旨上寫明,要忠順郡王去皇陵為榮王守孝三年。


    三年!


    等到榮王世子回來,京城早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先不說新鮮出爐的忠順郡王收到聖旨有多憤怒,單說顧貴妃和五皇子聽到聖旨,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他們忙了數個月,又是拉攏又是求情,居然等來這麽一個結果?


    三年後,忠順郡王從皇陵回來,還能有什麽用?


    五皇子氣得發狠,等他回過神派人去找忠順郡王,試圖讓忠順郡王吐出榮王隱藏的部分實力時,卻被告知忠順郡王身邊全是皇上的人,根本沒有辦法談正事。


    五皇子還沒有膽子,在老皇帝眼皮底下行動,這一次五皇子和顧貴妃絕對是雞飛蛋打,完全不可能從忠順郡王手裏舀到好處。


    得知這一切都是秦寂言給老皇帝的建議,五皇子生生折斷了手中的筆:這就是得寵與不得寵的區別,同樣是父母雙亡,秦寂言和榮王世子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別。


    一個封號是尊貴無雙的“秦”字,還是品級最高的親王;另一個隻能委屈做個小郡王,還要遠離京城去皇陵守孝。


    秦寂言和榮王世子的待遇,讓五皇子再一次明白權利的重要性,也更加堅定他想坐上那個位置的決心,隻是……


    這條路真不是一般難走。


    五皇子怔怔的坐在屋內,盯著手上的經書發呆,半晌後,五皇子像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定,招來一個普通的小太監,將一封信塞到對方懷裏:“交給逍遙先生。”


    當夜,在顧家借住的景炎,收到一封來曆不明的信,看完後景炎沒有將信燒掉,而是妥善的保管起來。


    笨魚上勾了,而這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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