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總,在會議室裏,我帶您過去吧。”秘書小姐似乎從來沒有看到過嚴肅有過這麽陰摯的麵容,一時有些心慌慌的,殷勤地說道。


    嚴肅嗯了聲,沒有反對。


    寬敞的會議室裏,阮瀚宇坐在接待椅上,半邊側臉清冷如冰,完美無暇,隻是厚厚的目鏡也遮掩不掉他眼裏的那股寒氣。


    連城正站在身側,麵無表情。


    “嚴總,就是這位阮總說有事情要與您談……”秘書帶領嚴肅進來後,輕聲開口。


    “倒杯茶來。”嚴肅打斷了她的話,朝她揮了揮手。


    “是。”秘書小姐退了出去。


    嚴肅大方自然地走了過來,直接在阮瀚宇的對麵坐了下來。


    “你終於找來了。他淡淡地說,臉上的表情平靜如波。


    阮瀚宇抬了抬眉眼,嘴角微微動了下,抬手示意連城退了下去。


    一會兒,秘書小姐送來了二杯清茶後,也退出去了。


    整個會議室裏,隻剩下了他們二個男人。


    空氣裏的氣溫徒然肅冷。


    “眼睛還好吧?”嚴肅修長的手指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到嘴邊輕綴了口後,抬眸淡淡地問道。


    “還好,應該瞎不了。”阮瀚宇雙腿交替著,雙手擱在會議桌上,身板很直,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又冷又摯傲。


    他睥睨著嚴肅,神情漸漸變得可怕,臉上的輪廓冒著森然寒意。


    “你究竟要怎麽樣才肯放手?”他咄咄逼人地問,語氣又冷又硬,像利箭直朝著嚴肅射去。


    嚴肅唇角微扯了下,明知是利箭,卻還是挺直了身子,而且坐得很正。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搶不到。”他還是那麽淡淡然地回應著他,麵無懼意。


    “這麽說,你是故意的?”阮瀚宇劍眉一擰,氣勢更加逼人。


    嚴肅微愣,忽爾一笑,“阮大總裁,這生活中有這麽多‘故意’麽?你會說我故意在護城河裏撿個女人回來麽?那我是不是吃飽了飯撐著沒事幹呢?”


    阮瀚宇默然。


    “那你究竟有什麽目的?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了:木清竹就是我的妻子,我們是合法的夫妻。”一會兒後,阮瀚宇眼裏的精光畢露,森然開口,語氣不容他否定。


    嚴肅的神情傾刻暗淡了下,卻又揚起了眉來,嘿嘿一笑:“阮總裁果然在商場混慣了,喜歡把所有的人都看成了目的不純的小人。”


    阮瀚宇不為所動,對嚴肅的回答非常的不滿意,持續發彪質問:


    “嗬,既然你如此高尚,那明知木清竹是我的妻子為什麽不來告訴我?為什麽不把人給我送過來?”


    空氣裏的氣息在二個男人中來回碰撞著,似乎能看嗅到陣陣硝煙味。


    嚴肅不由眯起了眼睛,嘴角嗬嗬直冷笑。


    昨晚在唐爍明的生日宴會上看到阮瀚宇後,心中詫異,從不關注這些名人新聞的他,竟然用了大半個夜晚在電腦上百度阮瀚宇的新聞事跡,當然也了解了他的一切,包括木清竹。


    這一晚,他抽了大半夜的煙,直到快黎明時才睡著。


    “阮總,或許你是天下名人,有錢有勢,但在我的眼裏,什麽都不是,你憑什麽就認為我應該認識你?又憑什麽認為我要做到這些呢?說吧,你今天找過來到底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準備搶人的?”他直視著他,不屑地問道。


    阮瀚宇望著他,手擰成了拳頭,終究鬆開了。


    “我的妻子無須搶,在法律上她就是我的妻子,從今天起,她必須跟我回家,我現在過來隻是給你說聲的。”他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鄭重宣告。


    “哦”,嚴肅眉眼一挑,咄咄反問:“小魚兒她願意跟你走嗎?”


    “這。”阮瀚宇愣了下,有些支吾:“你應該知道她現在願意呆在你的身邊,那是因為她失去了記憶,一旦恢複了記憶,就會豪不猶豫地回到我的身邊來,畢竟我們夫妻二人心心相印,恩愛美滿的。”


    “不,你沒有資格說這話。”嚴肅的心抖了下,有種無法把握的心虛,厲眸抬起,瞬即斷然怒喝,“請問你阮大總裁的妻子為什麽會懷著身孕出現在護城河裏,你知道嗎?那天,如果我晚送到醫院幾分鍾,她現在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現在又憑什麽要來說這話?”


    ‘轟’的一聲,阮瀚宇腦中一響,整個人僵住了,一股森然寒意從腳底竄起,臉色白了下,目鏡掩蓋後的眼神黯然失色,手放到了胸口上,久久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卻如大海般深沉不莫測。


    嚴肅咄咄逼人地盯著他,怎麽也無法看清楚阮瀚宇的眼神,不能清晰地解讀出他此時內心的含義,但他明白他已經擊中了他的要害。


    嘴角邊露出了戲謔的笑。


    二人都強勢地望著對方,沒有說話,空氣裏的氣氛又沉重又悶鬱,像被悶雷炸過。


    很久後,阮瀚宇薄唇抿成了緊硬的弧度,臉上是陰沉到極致後再流露出來的來自骨子裏的憤怒,渾身都沾滿了冰霜。


    他小心翼翼守護著的,全世界尋找著的女人,當他們再次相遇時,卻有了另一個男人守護在她的身側。


    而他竟然找不到帶走她的理由!或者有千萬個理由,卻不足以說動她跟著他走。


    這樣的憤怒炙烤灼燒了他的胸口。


    “嚴肅,這麽說,你想與我決鬥?”阮瀚宇的嘴角終於撕扯出一絲獰笑來,聲音狠厲。


    “不敢。”嚴肅的臉上也藏著深暗不見底的霸氣,口吻淡漠:“阮大總裁,你是全球的首富,旗下的公司遍布海內外,我嚴氏集團與你相比,隻是冰山一腳,你若發雷霆之怒,我也不能安安穩穩坐在這兒與你談判了,但是,人心這個東西,卻不是錢財就可以買到的,如果你一定要想對我下手,我悉聽尊便,對於錢財我是從不在意的,但是。”


    嚴肅說到這兒,故意停頓了下,才又接著說道:“如果你想要用強迫的手段從我這兒把小魚兒帶走,那我可以告訴你:我不同意。”


    他的語氣堅定,滿臉稟然之色。


    “你,你憑什麽能阻止我要帶走我的妻子?”阮瀚宇再次震怒,用手指著他斷然怒問。


    嚴肅的話讓他的頭隱隱作痛起來,他真沒有想到這個嚴肅還有二把刷子,能夠如此淡定從容的麵對著他,還真不能小看了。


    “憑什麽?”嚴肅輕笑出聲來,“阮總裁,不要忘了,lily小姐現在可是我公司的設計師,那是有合同在手的,不管是誰,想要帶走她,都必須要經得我的同意,這樣有問題麽?”


    阮瀚宇的拳頭握起又鬆開,咬牙問道:


    “那你說吧,究竟想要怎麽樣?”


    此時的他已經很不耐煩了,直直說道:“告訴你吧,嚴肅,我很不喜歡你呆在我的妻子身邊,也希望你能遠離她。”


    嚴肅優雅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聲音四平八穩:


    “所以,阮總裁,我希望你能尊重小魚兒,順應她的心,如果她願意跟你走,我也無法阻止,但如果她不願意,你要是強迫她走,我就不會置之不理了,這樣說,你能懂麽?”


    嚴肅的話語裏充滿了挑戰,目光裏很自信。


    “你就那麽確認清竹不會跟我走?”阮瀚宇忽然獰笑一聲:“嚴肅,如果你一定要跟我鬥下去,告訴你,我會奉陪到底,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他的嘴角噙著的那抹傲慢的笑,冷得像冰碴:“我會告訴你,我今天說的這些可不是一句玩笑話。”


    “那你隨意好了,若沒有什麽其它事,我就不送了。”嚴肅站了起來,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自信,剛走出幾步又回過了頭來,“哦,對了,阮總裁,請你不要忘了,不管做出什麽事情,都要有個度,請不要傷了小魚兒的心。”


    說完他大步離去。


    “嚴肅……”阮瀚宇猛地站起來,一拳砸在了會議桌上。


    寬闊平坦的馬路上,豪車疾馳著。


    阮瀚宇雙手摁在太陽穴上,臉上仍有怒意,開口問道:“連城,嚴氏集團現在市值多少?”


    連城目光銳利,望著前方,認真答道:“阮總,斯裏蘭諾的嚴氏集團市值最多二個億。”


    “哼”阮瀚宇冷哼一聲,眸裏的寒光漸漸聚攏。


    “阮總,要不要把它收購?您放心,我保管讓嚴氏集團一夕間從斯裏蘭諾消失掉。”連城手握著方向盤輕輕轉著,輕鬆淡定。


    阮瀚宇用手指撫著額頭,良久後,又淡淡說道:“嚴肅是我太太的救命恩人。”


    “哦。”連城頓時明白了,隻‘哦’了聲後不再說話了。


    阮瀚宇比任何人都知道,如果他對嚴氏集團下了狠手,最後受傷的會是木清竹的心,嚴肅救了她,這個死女人現在隻怕是恨不得以身相許了吧!


    依她的個性,他還真的隻能從長計議。


    嚴肅說得沒錯,那天,如果不是他及時把木清竹送進醫院裏,那現在,他還能看得見他的清竹嗎?小寶還能有媽媽嗎?


    他的目光望向了車窗外,長長久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連城,先從阮氏集團調五個億的資金過來,我要慢慢蠶食分解嚴氏集團,讓嚴肅有危機感,爾後明智地退出去。”一會兒後,他才麵無表情地吩咐道。


    敢跟他搶女人?


    況且木清竹可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他竟然還大言不慚地想要阻止他帶自已的女人回家,而且那個態度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太囂張了!


    阮瀚宇那是渾身都不舒服。


    想要跟他作對,那得要看他嚴肅能有幾斤幾兩,能經得起多少折磨了。


    對付這樣的男人,他有的是手段。


    他要看著他在自已的手中掙紮,哀號,而後知道他阮瀚宇不是好惹的,識趣點,知難而退。


    “是,阮總。”連城嘴角邊浮起絲淺笑,立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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