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公館裏,一花一木一如從前那般繁盛,經曆過那次災難後,阮氏公館恢複了以往的寧靜安祥,越發的顯出其幽深靜謐來。


    “衝啊,快,我們從這裏衝過去解救出媽媽,把犯罪份子統統全部消滅掉,你們要往死裏給我狠狠的打。”四歲的小寶穿著小西裝,雙手拿著一把玩具衝鋒槍,正帶領著一夥小家夥在阮氏公館裏玩‘扮警察捉壞人,解救媽媽的遊戲’。


    木清竹走後,他玩得最多的就是這個遊戲。


    他要靠自已的本事解救出媽媽。


    自從去年被喬安柔綁架,親眼看著木清竹跌落進萬丈深淵後,小寶幾乎是嚇傻了眼,當即就暈了過去。


    從陽山回來後,他就住進了醫院裏,高燒不止,說著胡話,直到一個月後才恢複,回來後整天哭著叫媽媽,即使在夢裏也會哭著叫醒來。


    阮瀚宇強忍住悲痛,請了心理醫生過來給小寶進行了長達半年的心理輔導,這才漸漸讓他走去了痛苦恐懼的夢魘。


    走出傷心痛苦中的小寶,已經無心學習了。


    雖然這一年來,阮瀚宇幾乎都是親自照顧著他的飲食起居,凡事親力親為,既當爹又當媽的,但他畢竟太忙了,忙得沒有多少空閑來陪他。


    這樣沒人約束的小寶就漸漸變得任性起來。


    他常常會邀請幼稚園或者阮氏公館裏工人的孩子們過來玩,陪他玩‘救媽媽,打壞人’的遊戲,在這方麵,小寶有獨到的天份。


    所有的遊戲都是由他自編自導,就連每個細節都很逼真。


    當然,每次遊戲裏,壞人都能被他‘打死’,然後他能成功救出媽媽。


    由於他出手闊綽,總會有各種好玩好吃的東西,這樣他的屁股後麵就會有一大班孩子跟著他,


    樂於聽他的調譴。


    而阮瀚宇在那次事故後,也特地加派了幾個手下跟著小寶。


    這樣小寶走到哪裏,後麵都是跟著一堆人,派頭十足。


    阮氏公館裏自從木清竹走後,一直都沒有女主人。


    阮家俊傷好後,就直接去京城找張將軍求婚,張將軍看在他的誠意份上,暫時答應了,但前提條件是:他必須混出名堂來,在事業方麵至少要像阮瀚宇靠攏。


    阮家俊為了張宛心當即就自信滿滿的答應了張將軍的要求,傷剛好,即刻帶著張宛心去了美國。


    這樣張宛心一邊在美國學習時裝設計,一邊與阮家俊共同打理著佳心汽車有限公司。


    二人的感情如膠似漆,發展迅速。


    “快打,給我狠狠打死這壞蛋,竟敢害我媽媽。”阮瀚宇剛從電動車上走下來,就聽到了後麵花園裏傳來小寶的怒喊聲。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接著就有小孩害怕的哭叫聲傳來。


    “少爺,不要打了,他可不是壞蛋呀。”阮瀚宇派給小寶身邊的保護他安全的二個飛鷹隊的保彪平時對小寶的所作所為也是無可奈何,看到他們全都在痛打著那個扮‘壞蛋’的孩子,這樣下去,怕把那孩子給打壞了,隻能在旁邊規勸著。


    “不行,這壞蛋太頑固了,老是打不死。”小寶雙手叉腰,牛氣呼呼地說道。


    原來,小寶的遊戲裏,壞蛋是必須要被打死的,每打死一次壞蛋,每個人就可以得到一百元賞錢,今天扮這壞蛋的小家夥不識趣,要是別的小孩早就裝死了,可他腦袋瓜沒那麽靈光,又倔強,認為他可以反過來把小寶他們打敗,因此,久久也不‘死去’,這下小寶惱羞成怒,就拿著手中的水槍,玩具刀指揮著‘手下’朝他身上猛砍。


    畢竟人多勢眾,‘壞蛋’最終被降服了,那個不識趣的孩子被打倒在地後,眾人上去圍攻,小孩子終於害怕了,哭喊起來。


    阮瀚宇臉一黑,當即明白小寶在幹什麽了,立即大叫一聲:“小寶。”


    小寶戴著目鏡,正在指揮著‘手下’們痛打壞蛋,猛然聽到阮瀚宇一聲斷喝,嚇了一跳,這時其他的小朋友見到家主回來了,都嚇得麵上變色,驚叫了一聲‘跑’頓時作鳥獸散了。


    小寶無奈,隻得硬著頭皮走了上來,“爸。”


    他歪著脖子站著,眼睛斜視著阮瀚宇,反正他的眼睛也看不見,心裏雖然害怕,臉上卻是一臉的懵逼。


    “小寶,又在幹什麽壞事?”阮瀚宇感覺到小寶走過來了,拉著臉,斷然喝問道。


    “沒幹什麽,救媽媽唄。”小寶用黑乎乎的小手擦了下鼻子,滿不在乎的聲音。


    “胡鬧。”阮瀚宇聽到他果真又在這玩這些荒唐的遊戲,不由厲聲訓斥道:“上次,我跟你講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沒忘。”小寶不屑地敝了下嘴。


    “你這是什麽態度。”阮瀚宇聽出了小寶語氣裏的吊兒郎當,不由氣得臉上泛紅,當即怒聲喝道,“你現在無法無天了,我的話也不聽,整天帶著一夥毛小孩胡鬧,我問你,作業做完了沒有?字練了沒有?殆拳道練習了沒?”。


    阮瀚宇語氣嚴厲,一迭聲地問著。


    盡管他把很多心思都花在了小寶身上,可他越來越感覺到,他已經管不住這孩子了。


    對於小寶,很多時候,他都是束手無策的。


    小寶知道他看不見他,就衝他扮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磨磨唧唧的偏偏不說話。


    阮瀚宇氣得頭頂冒油,伸手就要去抓小寶。


    小寶靈活的一閃,阮瀚宇的手落空了。


    “小子,你敢逃?”阮瀚宇咬牙切齒,屏住呼吸,耳根動了動,再出手時,小寶就已經被他抓在手中了,“好個小子,現在越來越不像樣子了,每天胡混,還要打人打架,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裏,小寶特別的調皮搗亂,不務正業,阮瀚宇為此頭痛不已,今天正好撞到了他,心結湧了出來,深感若再不好好教訓下他,這小子可以去當黑社會老大了。


    每天他戴著目鏡,拿著‘手槍’,屁股後麵跟著保彪和一夥小孩,雙眼望天,走路橫著走,這樣下去,可真不是個事。


    隨著阮氏集團的壯大,小寶這個小少爺的身份越來越珍貴了,圍在他身邊的人都是一些逢迎拍馬的,再加上季旋的寵愛,小小年紀的小寶已經失去了事非的判別能力,越來越驕情與矯縱了。


    阮瀚宇意識到了這點,心情沉重,本來心底裏因為他受了那一劫難而不敢對他過於嚴厲的心現在也狠了起來,當下更加用力抓緊了他的小胳膊朝著家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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