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旋正睡在休息室裏,睡得相當的警醒,阮奶奶喉嚨的響聲與急促的喘息聲才剛開始響起,她就驚醒了過來,慌忙起床穿衣朝著奶奶的臥房跑去。


    奶奶已經病危了這麽長時間,這個時候最擔心什麽,明眼人都是知道的,她不敢有一點點馬虎。


    阮奶奶的臥房采光好,比休息室要高一個小台層,因此阮奶奶的臥房與休息室之間還有一層小樓梯。


    季旋匆忙中踏上樓梯,剛扶開門簾,一股力道朝她襲來。


    “啊。”她驚叫一聲,整個人被一隻手推得朝後麵倒去,猝不及防中,又是深更半夜,她也不年輕了,被這樣一推,整個人就朝著樓梯下麵摔去,隻感到一陣巨痛從腿部襲來,後腦勺著地,當即暈死過去。


    麗婭正在房中翻找著寶物,阮奶奶突然喘息後,迅速就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慌亂的她正在臥房門旁的立櫃裏翻找著,來不及翻窗逃跑,也知道門外隻有一個季旋在守夜,抬頭的瞬間就看到季旋的手已經扶開了門簾,心慌氣急的她倉促間跑來伸手把季旋給推了下去。


    很快就聽到了季旋的慘叫聲,然後是身體重重倒地的聲音,心中又怕又慌,再沒有心情翻找寶物了,亂慌中跑到窗戶邊翻窗逃跑了。


    回到客房後,驚慌不已的她坐臥不安,支著耳朵留意著外麵的動靜。


    二十多分鍾後,她聽到了外麵有慌亂的喊叫聲,打開了窗戶,靜靜聽著,隱約能聽到墨園裏的哭叫聲,心裏呯呯地直跳個不停。


    卻說木清竹正睡得深層,客房的門鈴突然在夜空中炸響了。


    驚得她翻身爬起,窗戶外麵還是黑漆漆的夜,她有些呆呆的,頭腦還不太清醒。


    “太太,不好了,夫人暈過去了。”阿英的聲音從外麵響起,還夾著哭腔。


    季旋暈過去了?這是什麽情況!


    木清竹頓時心驚肉跳,驚得張大了眼睛。


    張宛心也被吵醒了,倉促間爬起,同樣是驚得張大了眼睛。


    二人都是莫名其妙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驚醒過來,都慌忙起床穿衣朝著墨園的休息室裏趕去。


    墨園裏好幾個傭人正圍在一起,手忙腳亂的,阿英與幾個翠香園的傭人都是季旋的遠房親戚,當下看到季旋暈過去,臉色蒼白,意識模糊,當即嚇得哭了起來。


    “怎麽回事?”木清竹走過來,沉聲問道。


    “夫人暈倒了。”眾人聽到了她的聲音,立即讓出了一條道來。


    木清竹的眼睛一下就看到了正躺在地上的季旋,她意識迷糊,不省人事,心中一滯,趕緊彎下腰去,摟起了她的肩,痛聲喊道:“媽,您這是怎麽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阿姨好好的怎麽會無故這樣躺在地上?”張宛心看到這個情形也是驚呆了,慌忙問著旁邊的傭人。


    傭人們一個個膽顫心驚,全都搖頭表示不知道,隻是說道:“我們聽到阿英的叫聲時,趕過來時就是這樣了,估計是不小心摔了下來。”


    “摔了下來?”張宛心皺起了秀眉,打量著樓梯間,滿臉的不可置信。


    “快,先把夫人扶到床上去。”木清竹此時抬頭朝著六神無主的傭人們吩咐道,又朝著阿英說道:“阿英,快去叫老董事長過來。”


    阿英一向都是季旋的貼身傭人,除了照顧小寶,也是跟著季旋的,今天知道是季旋守夜,在外麵與墨園的傭人睡得就不踏實,季旋有風寒腿,她晚上都要給她送熱水寶寶的,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當她走進去時看到的卻是這樣的慘況,真的讓她大驚失色。


    一時大家小心翼翼地把季旋抬到了床上去。


    阮沐天很快就趕了過來,待看到躺在床上的季旋時,頭轟地一響,差點暈倒過去。


    這幾天他的頭痛得厲害,季旋心疼他,就不讓他來守夜,堅持要替代他,哪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爸,不要著急,我們先送媽去醫院。”木清竹看到阮沐天的臉色很難看,擔心他身子,忙含著眼淚安慰著。


    阮沐天痛心地點了點頭。


    人民醫院裏。


    季旋躺在病床上,右腿上打著石膏,人已經清醒過來了,滿臉的痛苦。


    “催主任,我家屬沒有什麽大事吧?”阮沐天心驚驚地望著季旋發白的臉,心情沉重地問著催主任。


    催主任非常恭敬地答道:“阮董,夫人的後腦勺著地,有輕微的腦震蕩,隻要好好休養,過段時間就會恢複的,隻是右腿粉碎性骨折,這個可能要躺在床上好長一段時間,畢竟年紀大了點。”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阮沐天心情沉重,點了點頭。


    催主任表情很恭敬地退了出去。


    “阿旋,現在好點了嗎?”催主任走後,阮沐天就在季旋的身邊坐了下來,溫言細語地問道。


    “沐天……”季旋眼中含淚,說不出話來,她隻是忍住腿部的疼痛,點了點頭。


    “沒關係的,休養下就會好了。”阮沐天握住了她的手,安慰著她。


    “媽,您還記得是怎麽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嗎?”木清竹對季旋倒在地上的事情感到有疑惑,就彎腰下來,輕輕問道。


    季旋自從昏迷中醒來後,竟然忘記了昨天是怎麽一回事了,她什麽都不記得了,當木清竹這樣問她時,她滿臉呆愣,隻是茫然地搖了搖頭。


    阮沐天歎息一聲,示意木清竹走了出來。


    “清竹,你是懷疑她不是自已摔下來的嗎?”走出病房後,阮沐天若有所思地問道。


    木清竹眼神凝重,“爸,媽從樓梯口摔下來確實很可疑,剛剛梅姨來電話說是奶奶的臥房昨晚有翻動的痕跡。”


    什麽!


    際沐天眼裏閃過一道厲光,整張臉都沉重起來。


    “這麽說,昨天半夜有人進入了奶奶的臥房了,那麽,阿旋很可能是聽到了動靜,然後……”他陷入了沉思,話隻是說到了一半就沒有說下去了。


    木清竹當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沒有說話。


    這樣的事,大家心照不宣,無必要說出來。


    “清竹,你媽現在是腦震蕩的後遺症,暫時不會記起什麽來,但過幾天就會恢複過來了,到時我會再問清她的。”阮沐天溫言說道,卻又滿腹狐疑地說道:“如果是真有人進去了奶奶的臥房,那他們到底進去想幹什麽呢?”


    木清竹聽著阮沐天說著這樣的話,心思動了下,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爸,這幾天您就留在醫院裏陪著媽吧,我先回家了,到時我會讓阿英過來照顧媽的。”她非常體貼地說道。


    阮沐天點了點頭,認真吩咐道:“清竹,有什麽事情多讓宛心和家俊幫著點,不要太操勞了。”


    木清竹會意,微笑著答應了。


    從醫院出來,正離正等在外麵。


    木清竹上車,正離開著車朝著阮氏公館而去。


    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


    木清竹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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