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園的書房裏,阮瀚宇一手搭在沙發椅上,一手放在暗紅木辦公桌上,蹺著二郎腿,麵無表情,墨漆的眼神銳利深沉。


    門輕輕敲響了。


    “進來。”他沉聲開口。


    門被推開了,中等個子的玄鐵走了進來。


    阮瀚宇的眼光揚了揚,示意他關上房門,銳利深沉的雙眸卻緊緊盯著他的臉。


    玄鐵轉身悄悄關上了房門。


    “董事長。”他走近來,輕輕開口,彬彬有禮。


    阮瀚宇的眼神銳利,咄咄逼人。


    玄鐵的臉有些惶色,麵對著這位少爺公子鷹般的眼神,他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心慌與不安。


    阮瀚宇盯著他一會兒後,微抿了唇,手指輕敲了下桌麵。


    “玄鐵,到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些事情了?”他的語氣很淡然隨意,可眼神銳利,毫不留情。


    玄鐵微怔了下後,知道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以前效忠於阮奶奶時,那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的,他們的身份一直都是江湖上的偵探,那也是阮奶奶的意思,現在的阮奶奶把他們給了木清竹,那他們服務的對象就是木清竹了,但目前的情形下,這位阮總裁是不能瞞的了。


    他不知道有些事情該不該對他說,但木清竹是他的妻子,而他是阮氏公館的家主,他沒有理由不說。


    “玄鐵,現在奶奶病重,非常時期,如若連我都不想說真話,那後果你知道會是怎麽嗎?”阮瀚宇的劍眉擰得很緊,語氣也很嚴肅。


    玄鐵知道這位阮總裁是不能瞞了。


    “董事長,我與玄劍二兄弟確實是阮奶奶培養的人,一直都在跟著阮奶奶做事,隻是他老人家有要求,我們的身份不能泄漏,就算是對著阮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講,但現在奶奶病重,又讓我們去跟著太太了,事情應該不一樣了,但還是一個理,因此希望董事長能夠諒解。”


    “你們現在跟著木清竹了?”他眼眸微轉,問道。


    “是,董事長,我們要保護好您和太太的安全。”玄劍很爽快地答道。


    “因此,那天晚上在邊境與恐怖分子作戰時,那個守在我身邊的人就是你了?”阮瀚宇想起了那晚,有個人一直守在他的身邊,雖然當時情況危急,他並沒有來得及細想,但那個人的身材留給他的印象就與麵前的他很像,因此就好奇地問了出來。


    玄鐵微微一笑,答道:“正是我,我與玄劍二人都是畢生服務於阮氏集團,保護好曆任家主是我們應盡的責任。”


    阮瀚宇心中明了,微微一笑,真接了當地問道:“那好,非常感謝你的忠心,我且問你,奶奶是不是在二個月前就指派你們去中東地區收集席澤堯的罪行了?”


    玄鐵對於阮瀚宇能這樣問,並沒有什麽驚訝的表情,也沒有想隱瞞的意思,當即答道:“董事長,確切地說是您與太太在烏鎮化工廠時,老太太就知道了一切,派我們去了中東地區了解情況,但事情很複雜,席澤堯那個老狐狸隱藏得太深了,證據並不那麽容易找到,直到二個月前,玄劍才潛伏了進去,掌握了最近席澤堯為了選舉還要出賣最後一批武器的動態,因此就一直留在了那邊。”


    阮瀚宇聽得暗暗心驚,果然奶奶是提前出手了,要不然現在病重的她又怎麽可能指揮這些呢?


    “玄鐵,非常感謝你們二兄弟為我們阮家的事盡忠盡力,但我要告訴你,現在席澤堯已經知道了玄劍這個人了,正在想辦法捉拿他,他現在的處境是非常危險的,你應該告訴我,他到底拿到能扳倒席澤堯的證據沒有?”他非常冷靜地問道,臉上的表情很鄭重。


    玄鐵聽得黯然失色,情緒都低落了許多,一會兒後沉聲說道:“董事長,實話告訴您,玄劍打進內部並不多久,隻能說是知道了一些席澤堯的事,但有用的證據並沒能拿到手,而最關健的證據莫過於最近將要進行的軍火交易,現在的玄劍已經知道了他的行為被席澤堯知道了,為了自保,他放出風聲說是拿到了不少證據收藏在了不同的地方,實際上是怕席澤堯殺人滅口。”


    果然如此!


    阮瀚宇聽著玄鐵這樣的話,心中沉痛,這一切真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玄劍真拿到了證據,現在恐怕早已經回來了。


    “玄鐵,席澤堯老奸巨滑,他所幹的事,還是這樣違法犯罪的大事,必定會做到滴水不漏,天衣無縫,證據也是不可能隨便被人拿到的,不要著急,我們再來想辦法,總而言之,這樣的害群之馬,我們一定要將他揪出來。”阮瀚宇心情沉重的說道。


    一個將要入選京城的父母官,竟然會幹著這些損國損民的事,簡直就是無法無天,這樣下去,正義何在,公理何在?


    他俊眼裏凝滿了寒霜,站了起來,拍了拍玄鐵的肩膀,沉重地說道:“放心,你們二兄弟是奶奶培養的人,我是絕不會讓你們出事的,接下來你要配合好我,我會馬上派人去中東接應他的。”


    “謝謝董事長。”玄鐵的臉色激動,“我們二兄弟早已把阮氏公館當成了我們的畢生事業,會盡忠職守的,目前這樣的狀況,席澤堯必須除掉,否則阮氏集團會後患無窮。”


    這是他的直覺,席澤堯對阮家並沒有多少好感,反而像防心腹大患那樣防著他,如果他一旦上台隻怕會對阮氏集團大加鎮壓,這對一個大的集團公司來說絕不是好事。


    這些道理阮瀚宇當然能懂。


    “胡宗振,這個人你知道嗎?”阮瀚宇雙手插在褲兜,看似非常隨意地問道。


    胡宗振?玄鐵有些愕然,腦中思索一遍,搖了搖頭。


    “玄鐵,這個人是席澤堯的心腹,所有席澤堯做過的違法事,他都有參與,很多都是席澤堯直接發命令給他,由他經手的,因此這個人非常關健,現在我們要把握好主動權,不能讓他牽著鼻子走,他能去中東地區要挾玄劍,那我們也有辦法找到他的痛處,所有暗處的較量上升到明處後,他席澤堯的醜行就會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了。”阮瀚宇擲地有聲,讓玄鐵的眼睛亮了起來。


    不愧是阮氏公館的家主,果然看問題還不是一般的深。


    “這樣,你和我手下的湯簡今天就離開a城趕到京城,想辦法控製住這個人,我要親自審問他,然後我這邊會立即派十個人,連夜趕到中東地區接應玄劍,這次不僅要拿到證據,還要揭露出他的這種罪行。”阮瀚宇沉吟著果斷地說道。


    玄鐵臉上閃過絲亮光後卻又搖了搖頭,有些擔心地說道:


    “董事長,現在老太太已經把我們給了太太,現在的我們必須要有個人隨時呆在太太的身旁保護著她,聽她的命令。”


    阮瀚宇怔了怔後,唇邊立即泛起絲笑意。


    “放心吧,木清竹是我的妻子,我會親自保護好她的,京城這邊的事現在才是最重要的,我們要爭取時間,盡快掌握到證據,一旦他的選舉成功,一切都將晚了。放心吧,這裏一切有我。”


    經阮瀚宇這麽一說,想想目前的境況,隻得點頭答應了。


    “你們去到京城後,那邊會有巫簡龍的人接應,他會告訴你們該怎麽做的。”阮瀚宇接著補充道。


    “好,”玄鐵點點頭。


    正在說話間,阮瀚宇書房的房門響了。


    “進來。”


    門開了,湯簡匆匆走了進來,神色有些慌亂:“不好了,阮總,烏鎮化工廠的高廠長與張書記全都失蹤了,現在的烏鎮化工廠所有東西都已經清除了,再也找不到任何一點點席澤堯父子留下的痕跡,這個老狐狸太狡猾了,現在他在巫鎮的罪證全都給抹掉了。”


    阮瀚宇的手瞬間握緊了,一拳砸在書桌上,“可惡。”


    “那批武器呢,也已經運走了嗎?”他沉著臉問道。


    “阮總,那批武器,我們在那裏追查了許久,現在根本就是下落不明了,隻聽說在此前一個多月的時候,每天半夜都會有神秘的車輛的出入,估計已經運走了。”湯簡肯定地分析道。


    阮瀚宇眼裏的厲光閃鑠,嘴角邊浮起絲冷笑,這顯然是席澤堯早就策劃好的,他們去遲了。


    “那你們覺得這批武器現在運去了哪裏?”他扭過臉來問他們二個,既然玄劍在那邊說巫簡龍的這批武器還沒有進行交易,那就是說他們的武器還沒有運到,可這麽多武器不可能會放在國內的,隻有可能是早就通過秘密渠道運出國了。


    這其中時隔了一個多月,那這批武器到底是被秘密運送到了哪裏呢,又或者是存放在哪個國家了!


    玄鐵與湯簡都麵麵相覷地看了眼後,搖了搖頭。


    席澤堯的選舉就在下個星期,而這批武器的交易必定會要提前進行,時間緊急!


    “這樣吧,兵分二路,你們現在馬上就啟程去京城與巫簡龍的人匯合,配合他想辦法控製住胡宗振,看能不能從他那裏打開缺口。”阮瀚宇迅速發出了命令,然後又馬上指派了連城帶著十個人趕去了中東地區接應玄劍。


    忙完這些,天已經快黑了,他跌坐在軟椅上,用食指與拇指的指腹輕揉著太陽穴,非常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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